第二只鞋子掉下来的煎熬。她想把鞋子扯掉,砸在那个家暴男的脸上。江妮看向江归,“爸妈要是知道我离婚,会伤心的吧?”
江归站的笔直。“姐,你为什么总是在想别人?日子是你自己的,爸妈要是知道你被打,才会伤心。知道你被打还忍着,他们会更伤心!”
江妮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要离婚。”
八十年代,离婚不易,离了婚的女人更加不易。能下这个决心,温玉珠觉得江妮有救。温玉珠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两人,这是她回酒店途中想出来的。江妮眼底回复光彩,“小温,能让江归夸奖的,只有你一个。看来他说你聪明能干,都是真的。”
挂钟的时针指向九点,两人送江妮回家。一路上,三个人把计划捋了一遍,方方面面考虑的很周到,都认为的确可行。告别了江妮,温玉珠和江归决定走回饭店。两个人在京城的小街上慢慢踱步。温玉珠把江妮身上的伤情,用语言给江归叙述了一遍。温玉珠佩服江归,江归的猜测,几乎全中。从她给江妮拍照时,清晰的看出来,江妮手腕上,手臂上,脖颈上,后背,大腿,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你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江归挑了一下眉,“猜的。”
“猜?”
“对,根据我姐的表情变化,一步步的去猜。”
江归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瞬间涌入胸腔。“我姐姐胆小,所以她全都说了。”
胆小,共情能力强,总是在为他人想,这就是江妮被家暴的原因。想到这儿,温玉珠抬头仰视上苍,祈祷着明天的行动一些顺利。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温玉珠就去了江妮家附近溜达。江妮的家,位于京城老街,在一个大杂院里。这房子是周佑君单位上,给他们夫妻俩分的住房。走着走着,两个带红袖箍的大妈迎面走来,温玉珠情绪到位,抹着眼泪跑到她们面前。“大妈!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个女式的包,从这边跑过去?”
大妈见温玉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忙问道:“姑娘,你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我被人抢劫了!包里有五千块钱,是我给我爸看病用的。”
大妈们很同情她,留了一个大妈原地等待,另外一个大妈,带着她去了最近的派出所。温玉珠看了一眼派出所的挂钟,快九点了。警察拿出一个本子,开始做笔录。温玉珠着急,头上渗出细汗。“同志,咱们回来再做笔录好吗?我看见她往碎花胡同去了。就再没出来过。”
接警的警察皱皱眉,大妈不乐意了。“小王!你赶紧去啊,碎花胡同很好堵人的。”
警察小王带上另一个同事,急匆匆的往碎花胡同赶去。温玉珠跟在他们身后,跑的要起飞。警察回头看看她,有些诧异,“同志,你体力不错啊。”
能不好吗?为了减肥她跑坏了两双鞋。眼见到了碎花胡同口,就在这时,胡同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冬日宁静。“啊!你别过来啊!救命!”
温玉珠兴奋的往胡同里指去,“一定就是小偷,他肯定钻到别人家里了。”
小王顺着声音冲过去。“救命!”
女人带着哭腔哀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给我闭嘴,你想死吗?”
小王抬头看了一下门牌,碎花胡同15号。小王扬手拍打门板,“开门!”
里面安静了几秒钟,传来了男人的呵斥声,“滚蛋,不要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