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浮现出不带掩饰的笑容。—车轮碾着碎雪，发出“嘶嘶”声。回家的路上，车里只剩下康理玩游戏机的声音。节奏感很强的电子音，听得让人心烦，侯莎莎一把夺过游戏机，抠下电池，塞进了自己包里。她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即，凑近康英的耳朵，讥诮了一句。“温大强和她媳妇，一看就是老实的农村人。这个温玉珠，可不是表面上这么单纯，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康英回了一下头，一语道破天机。“怎么，妒忌她年轻，漂亮？”

侯莎莎猛地一炸，突然往后靠了一下，整个车都能感觉到震动。“老康，我能嫉妒一个农村人？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侯莎莎抱着丰满的胸部，为自己丈夫的话赶到忿忿不平。康理用脸蹭了一下侯莎莎的脖颈，替妈妈撑腰。“就是啊，我妈能嫉妒她？我妈多漂亮，多能干啊？爸，你得向我妈妈道歉。”

听母子两人的话，康英冷笑了一声。极短促，极轻。“你们真以为他们是农村的？”

康英冷笑了一笑，在他的职位上，想调查些什么，简单的就像喝一口水。“温家之前在农村，没错。但现在温玉珠是开饭店的，生意做得很好。温家可不是穷光蛋。”

侯莎莎翘起了腿，一脸不可一世。“我说多大本事呢，搞了半天就是个开饭店的啊？”

她勾起艳丽的红唇，展开良好的想象力，“你那侄女，长得多可人啊。开饭店就需要这种长相，能留客……”她刻意拖长尾音，笑得乱颤。不停地重复“开饭店”三个字，仿佛在深夜里找到了光。“开饭店！真的很适合她啊。”

儿子康理跟着附和。“就是，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开饭店不需要钱吗？一个农村出来的，哪来的钱开饭店啊？”

侯莎莎泼的一手好脏水，“钱，脸蛋！还不明白吗？”

康英的目光，变得愈发冷冽。他一句话不说，摇下窗户，用指尖抚摸着窗外的雪花。半个多小时后，车拐进了一个大院。车前灯徐徐照进大院铁门的一刹那，康英敲了一下储物箱。“停下。”

司机老唐赶紧踩下刹车，“你们下去，我还要去单位。”

康理嘟着嘴，极其不情愿的看向侯莎莎。侯莎莎望了一下窗外茫茫雪色，极有耐心的哄着康英，“送我们进去吧？进有好长一段路呢。”

康英就像没听见，开始指挥老唐倒车。几秒种后，车头换了个方向。侯莎莎沉下脸，狠狠扯了一下儿子康理，“下车。”

随即，她推开车门，一股寒风喧嚣着滚进了车厢。康理极不情愿，但是也不敢违逆父亲，他转身抓起书包，正要下车。侯莎莎一把扯过书包，砰的一声砸在雪地里。瞬间划出去好远。“什么脏玩意儿？还当成了个宝贝？”

侯莎莎砰的一声关上门，踩着高跟鞋钻进家属大院。康理嘟囔着，捡起书包跟上的妈妈的步子。康英就像无事发生，他把自己没入黑暗，朝着前方点了点手指。车辆缓缓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