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冲上去,掏出手帕,狠狠压在侯莎莎的手腕上。紧着着,史燕生冲出门外。“舅舅!”
这声舅舅,在幽深的走廊里回荡。康英步速不变,就像所有的情况下一样,沉稳从容,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史燕生很了解他的舅舅。他冲回到温玉珠身边,“送医院吧。”
侯莎莎被送进了另外一个医院,离总后医院一街之隔的惠山医院。在医院里,侯莎莎输了两袋血,总算保住了性命。康理过来的时候,侯莎莎已经醒了。侯莎莎脸色发白,躺在床上就像一尊蜡像。看见康理时,侯莎莎勉强发了声。“小理。”
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冲康理招了招手。康理就像没听见,他双眼无神,遥望着远方。这时,温玉珠推门而入,侯莎莎又叫住了她。不知道是因为气虚,还有有求于人,她的语气平缓很多。“我想见你小叔,你叫他过来。”
这句话,就像扎在康理的反射弧上,他回过头,就像看见天下最脏污的东西一般,看向自己的母亲。他说:“他不会见你的,”“你等一下。”
温玉珠抿了抿嘴角,走出病房。康理也追了出去,他拦在温玉珠面前,眼眶子里全是红色的海。史燕生缴费回来,当他得知侯莎莎的要求后,他决定带着温玉珠一起,去找康英。他们在康英家楼下,见到了他。康英一切如常,淡定的让温玉珠觉得不真实。“小叔,她刚才割腕自杀了。”
康英在两个晚辈脸上扫了一眼,笑了,“大过年的,让你们跟着忙活一场。我这个长辈不称职啊。”
“舅舅,你打算怎么办?”
史燕生问。康英搔了一下眉头,非常淡定。“你们是她让过来的吧?去给她带句话,如果她还想保住工作,明儿就跟我去把离婚的事情办了。早上八点半民政局门口见,户口本我带着去。”
撂下这句话,康英钻进自己的汽车,车轮在脏呼呼的雪地里碾出另外一条路。病房中,侯莎莎笑得可怖。“老康,你好狠啊。你点中了我的死穴……”这场闹剧,对于康英,更像是解脱。对于侯莎莎,却是死刑。温玉珠望向康理,从始至终,也没有人顾过他的感受。留下史燕生,温玉珠拉走康理。深夜,无人的回廊。一抹冷冽的月光洒在地上,让人看不清是雪还是光。康理靠在又冷又硬的石柱上,直接开口,“我不用劝,我现在想得很明白,我已经17了,也该走我自己的路了。”
温玉珠点头。“那就好,你有什么打算?”
“当兵。”
康理的话十分笃定,“我要走得远远的,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