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就知道了。但他忙着和哥哥斗法，完全抽不开身。他走到王婉莹面前，把鲜花放在老人的床头柜附近，眼神中带着担忧。“王奶奶，我应该早点来的。”

“我没什么大碍，本来住院都是多余。”

王婉莹说话不咸不淡，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桌上的花。霍世楠神经敏感，在多余这两字里，他听出来很多涵义。住院多余？他来着探病多余？或者是桌上的鲜花多余？霍世楠不是无底线，他看出这里似乎不欢迎他，他寒暄了两句，有嘱咐了两句后，找借口先走了。按照规矩，温玉珠是要送的。她一言不发，不情愿地把霍世楠送到楼下。临走到大门前时，霍世楠转身问了她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淮海？我送送你。”

“不必。”

温玉珠言语很冷。话音落地，好死不死，她踩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台阶上有没化干净的雪。“啊呀”温玉珠瞬间失重，她整个身子往后扬去。霍世楠左手往她腰间一搭，护着她直接摔下楼梯。“咔嚓！”

声音从温玉珠腰间传来，她听得一清二楚，她转身看霍世楠时，这人手胳膊肘压在自己腰下，整张脸惨白的就像一张纸。他额头上，鼻尖上，鬓角边全是汗珠。零下十度的天气，他的汗水“啪嗒啪嗒”往地上砸。眼前一幕，温玉珠震惊了，霍世楠护着她腰的手，正是去年挡乔勇那一棍子的手。“你疯了吗？我穿得这么厚！”

此时，已经有医护听闻出事，赶了过来。在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助下，霍世楠被送进骨科。经确认，他刚刚愈合的骨头再一次碎裂。霍世楠一言不发，右手紧攥，左手任凭医生治疗。“要上麻药吗？”

医生看着他脸色不对，很怕他昏厥过去。霍世楠咬咬牙，还冲着温玉珠眨了下眼睛，“不用，别听医生大惊小怪的，我没事。”

石膏打的差不多了。医生总算歇了口气。“年轻人，你这是第二次受伤。你这么不在乎自己身体，以后很难好的。”

霍世楠敷衍的嗯了一声。经过治疗，霍世楠被司机扶起来。“有什么好扶的？我胳膊断了，又不是腿断了。”

司机白挨了顿骂，畏畏缩缩跟在霍世楠身后，霍世楠则大步流星追着温玉珠去了。这时，温玉珠刚取了药。她把霍世楠送到汽车里，把药递给开车的司机，“止疼片，还有钙片都在里面。止疼片是疼了就吃，一天不超过五颗。钙片一天一个，记得多晒太阳。”

霍世楠打着石膏，他要被温玉珠气死了。“喂，断手的是我，不是他。”

温玉珠望向霍世楠，看在他刚才又救了自己的份上。她决定还是跟他好好谈谈。温玉珠敲了一下司机的门，让他出去一会儿，五分钟后回来。司机走了，站在医院大门前抽烟。温玉珠从另一侧上车，坐在霍世楠身边。这一下让霍世楠受宠若惊，往里挪了挪，生怕挤到温玉珠，让她不舒服。温玉珠极其认真，语气也很淡然。“你就别在我这儿耽误时间了，真的。我以前不愿意说结婚什么的，并不是我怕你，或者我躲你。”

霍世楠点头，还是一脸玩味看着温玉珠。“我和江归是要结婚的。”

霍世楠还在点头，眼中没有任何波动。“我等你离婚。”

温玉珠没和他拌嘴，而是继续自己的思路。“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明白么？”

看着温玉珠一脸严肃，霍世楠沉声笑起来。他整个身子都在跟着颤动，他想起自己刚摔倒时，温玉珠那夺目动迫的一瞥。细若游丝的关切，能让自己回味一生。“你不会以为，我刚才在博取你的同情吧？”

温玉珠她并不这么认为，他和霍世楠都是极其通透的人，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看走眼？“没有，我只是劝你，别浪费时间。你不是要霍家吗？现在霍家就在你面前。　”“我两个都要，不冲突。”

霍世楠脸色正常许多，由红转白，他下颌紧了紧，望向远方空旷的天。“我自己愿意，我就喜欢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