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刘小军南下的时间,温玉珠特地去车站送行。在火车临开的时间,温玉珠塞给了刘小军一个布袋子。浮上一层,是温玉珠做的牛肉馅饼,还有几个卤鸡蛋,几盒牛奶。刘小军看都是些吃食,他没拒绝。等到晚上饿了的时候,刘小军掏出布袋里的吃食,才发现垫底的是一个牛皮纸信封。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了一万块钱现金,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四个字,笔走龙蛇很是大气。“穷家富路”。他盯着纸条,足足看了一分钟。刘小军一手抱着布袋子,一手扯着牛肉饼让嘴里塞,眼泪哗哗流。旁对面卧铺是一位大姐,看着他哭得实在伤心,塞给他一张纸。“小伙子,擦擦吧。饼太难吃了就不吃了,姐这儿有猪头肉。”
刘小军白了他一眼,“这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毛病!”
大姐白了他一眼。送走刘小军,回程路上,温玉珠还在考虑这件事。这是乔山对自己的又一次警告,他要来了。先是姚小林,再是刘小军。按照顺序,接下来就是自己或者江归。把车停在路边,温玉珠找了个公共电话,给江归去了个电话。江归最近忙着维修设备,温玉珠并没有拨通的打算。谁知电话刚响起两声,江归的声音就传出来了。“我还以为我打不通呢?”
江归笑笑,里面传出他喝水的声音,“这不是巧了吗,我刚回来取一个文件。正准备走,你的电话就来了。”
温玉珠把刘小军被辞退的事情告诉江归。“啪!”
电话里传出拍桌子的声音,“无法无天!”
其实对于未发生的事情,温玉珠并不担心。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操未来的心,实在没必要。“江归,你最近还是警觉一些,上下班注意安全。”
江归叹了一口气,“我最近住在单位,安全方面倒是没问题,可是你呢?你让我比较担心。”
“我?”
温玉珠笑了,“我可不怕他们,魑魅魍魉也该现形了。”
接下来的几天,温玉珠开始练习火锅炒料。她要为自己的接下来的火锅店做准备。一大早,温玉珠就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康理着急忙慌披着衣服堵在门口,“姐!你去哪?”
“农贸市场。”
温玉珠绕过她,往车边走去。“姐!我也去!”
一溜烟功夫,康理提上鞋子,脸够顾不上洗,死皮赖脸跟在温玉珠身后出门去了。“这孩子。”
李梅看着两个孩子远去的身影,脸上笑意满满。温玉珠不能让康理白跟着,到农贸市场后,温玉珠在前面买东西,康理跟在后面提东西。“姐……你买够没?”
康理脸色痛苦,左手拎着一提油腻腻的牛板油,右手拎着一大堆怪味香料。“谁让你跟着呢,跟着就别叫唤累!”
从店里出来时,温玉珠又拎着两包大辣椒。康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些东西都搬到车上。回到淮客楼时,刚刚八点半。“姐!我饿……”康理把所有材料搬回厨房,累瘫在黄大厨的板凳上。“等着吧。”
温玉珠也没白用康理,十分钟过后,一碗香喷喷的腰花面,端在康理身前。康理一边吃,一边看着温玉珠坐在水池边处理牛板油。牛板油黏腻,看起来恶心吧唧的,温玉珠把耳朵拢在耳朵后面,一点点用剪刀剪掉上面多余的杂志,她认真的模样,就像电视上得到科学家在做计算题。“姐,交给你店里的员工就行了。”
康理吸了一大口面,“哪有老板亲自做这些的,掉价。”
温玉珠白了他一眼,“这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这一天,温玉珠都泡在厨房里。直到夜市结束,康理已经睡了一觉。他下楼时,员工已经在打扫卫生准备回家。他走进厨房,温玉珠还在厨房忙活。白炽灯下,温玉珠坐在操作台边。她的身边有一个小铜称,她正在挨个称香料的重量,多了,她就会取出来一些,少了,她又会往里丢几颗。她一边称重一边记录,把它们一一归类,放在笔记本边上的大盆中。这副景象,康理心中有些触动。他打了个哈气,“姐。”
温玉珠没抬头,只是笑笑,“你醒了?”
“嗯,”康理掩饰自己的神情,他有些脸红,为自己的懒惰脸红。“姐,你这是干什么呢?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温玉珠自始至终,没有抬头。“记录今天各种底料的用量,今天要熬了一锅底料。明天准备找人试吃,依旧食客们反馈的口味,我要重新调整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