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呸呸呸，吐了几口，为自己有着一样的想法而感到羞耻。“将那个宫女叫到凤仪宫，本宫看看她是什么模样。”

贵妃娘娘对曹公公吩咐。曹公公应了一声。很快，昨天还是宫女翠儿，今天变成了才人的女子被带到了凤仪宫。才人已经不穿昨天宫女的衣服，而是换上了一身才人装。陛下还赏赐了她不少东西，丫鬟和婆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昨天还是下人，一夜之后便翻身做了主人。不过见到贵妃娘娘还是会瑟瑟发抖。“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贵妃娘娘对这个皇帝抓着喊她名字的女子有几分好奇。可当她看到这女子的容貌时，心里只想骂国粹。这皇帝不仅心瞎了，眼睛也瞎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得比这个才人美上几万倍也不止。“好了，给她赏赐点东西，让她回去吧。”

贵妃娘娘闭上眼睛摆了摆手。“走，去御书房。”

贵妃娘娘只觉得火冒三丈，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向外走。曹公公虽然诧异，但脚下半刻没停，紧跟在贵妃娘娘身边。“娘娘怎么忽然去御书房了？”

路上曹公公好奇地问。“你觉得刚才那才女跟本宫长得一样吗？”

贵妃娘娘冷声道。曹公公……“自然不一样，您是天上的彩凤，她就是地上的田鸡。”

“哼……”贵妃娘娘哼了一声，“本宫就是要去问问皇帝，他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曹公公：这好胜心。不过，娘娘应该是担心陛下才去的吧。好吧，不管怎么样，娘娘已经有很多年不去御书房了，这是好事。吵架也是一种交流，苏大夫这么说的。贵妃娘娘忽然造访，李公公也没有预料到，刚要进去通报，却被曹公公拉住。“你是不是有病，什么叫惊喜，这才叫惊喜……”曹公公压低嗓音对李公公道。李公公恍然大悟的模样，为贵妃娘娘推来了御书房的门。皇帝正在忙着找东西，他的笔又找不到了。贵妃娘娘进来，皇帝以为是李公公，“来，给朕找找笔。”

“笔不是在陛下手中吗？”

贵妃娘娘道。皇帝回头看到是贵妃娘娘，脱口而出，“双双……”贵妃娘娘……怎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疼，有点酸，软软的。皇帝恍惚了一下，阳光透着门缝钻进来落在贵妃娘娘的左侧脸颊上，忽然感觉她就是年轻时候的洛双双。“你怎么忽然来了？”

皇帝的声音又恢复了清冷。他刚才好像是慌神了。这两日他总是晃神和心不在焉，记忆力也不好，总是丢东西。贵妃娘娘也被从某种感觉中拉了回来。“我是来问你，那个才女哪里像我了，你竟然拉着她的手喊我的名字……”贵妃娘娘气势汹汹地问道。“哪个才女？”

皇帝问。“就是昨天晚上你宠幸的那个宫女，你装什么糊涂？”

贵妃娘娘问。“我，昨晚，宠幸……”皇帝仿佛从遥远的记忆中调出需要的内容。“朕……”皇帝道，“想你了……”贵妃娘娘……她到了嘴边的狠话一下子全部都咽了下去。“那，你忙吧，我走了……”贵妃娘娘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了，真是受不了。“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御书房里太热了，看看您的脸红成什么样子了。”

曹公公观察入微。“滚一边去。”

贵妃娘娘没好气地说了一嘴，然后深深吸了几口气。狂跳的心终于安稳了几分。“娘娘，陛下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李公公问。李公公也不知道该和谁说皇帝不正常的事情。说给其他人，一定都是一惊一乍，要喊太医，最后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贵妃娘娘点点头，“嗯，是有点不正常……”“娘娘，您觉得陛下哪里不正常？”

李公公追问。“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贵妃娘娘道。李公公啊了一声，陛下的病情更严重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那怎么办，要不要找苏大夫给看看，陛下好像病得很严重啊。”

李公公道。“哦，是病得不轻，有点神经病。”

贵妃娘娘若有所思的模样。李公公吓得腿都软了，陛下的病真的很严重，竟然是神经出了毛病，怪不得那些太医什么也诊断不出来。“陛下……”李公公哭着冲进了御书房。曹公公怎么觉得贵妃娘娘和李公公根本不在一个话题上对话。“朕很好，你哭什么，出去，越来越没出息了。”

皇帝冷声对李公公道。李公公期期艾艾地从御书房里出来。长公主和如花恰好这个时候来到了御书房门外。“李公公这是什么了，还哭了？”

长公主疑惑地看着李公公问。“让长公主殿下见笑了，老奴失礼了。”

李公公向长公主行礼。“行了，不碍事……”长公主笑了笑，“陛下在吗？”

“在！”

李公公看了长公主手中的食盒一眼，感觉哪里有问题。可是他是个奴才也不好说什么，陛下都不怀疑。“本宫去看看陛下，可以吧？”

长公主一脸谦逊，似乎李公公说不可以，她真的就不进去了似的。“哦，可以，老奴为您引路。”

李公公道。“行了，本宫也不是找不到，去洗脸去吧。”

长公主说着自己径直进了御书房。李公公只好先去洗漱。“皇兄。”

张公主推门进来。皇帝又在找东西。长公主笑着将镇纸拿给皇帝，“黄兄还是喜欢这么丢三落四的。”

皇帝看着长公主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坤宁啊，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跟着先生读书吗？”

“皇兄这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长公主笑着道，“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皇兄竟然还记得……”“当年，我去读书之前总喜欢找皇兄玩，”长公主笑着将桌角的镇纸交给皇帝，“在这里。”

“当年父皇也总是说皇兄喜欢丢三落四，让我盯着皇兄。”

“你看，皇兄，你现在又开始丢三落四了。”

皇帝有点晃神，意识慢慢清醒了几分。“坤宁啊，你怎么来了？”

皇帝问。“我来给皇兄送莲子羹，我亲手做的，我记得皇兄以前喜欢喝，这次回宫也没有帮上皇兄的，所以，亲手做了莲子羹。”

长公主笑着。皇帝也露出淡淡的笑容，“哦，好，朕记得你做的莲子羹很好。”

长公主笑容更甚。长公主将莲子羹从食盒里端出来放到皇帝面前。皇帝端起来就要吃，却听李公公喊了一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