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未定,席督军出门都小心翼翼。“不用怕,你最近十年都没大灾。”
席兰廷漫不经心说。席督军听了,却是心口大大一松。他上次几乎算死过一次,席兰廷早在七八年前就给他过预警,说他有一场大祸,只有非常渺茫的一线生机。真的很渺茫。那时候,需要萧婆婆那样的人正好在附近,在他断气半个小时内赶到,否则一切都是枉然。萧婆婆这样的大能,不可能受席督军聘用,随时都在他身边待命——他的命还没精贵到能用萧婆婆的地步。席兰廷也不知大灾具体是哪一日。不过万幸的是,席兰廷把云乔留在了身边,关键时刻救了席督军一命。“小心为上。”
席督军道。他大早上过来,肯定不是为了陪他弟弟闲逛。只是话在嘴边,他犹豫再三没说。他不说,席兰廷就不问,把装傻演绎得非常到位。车子出城,近郊的地牢是光绪年间席家祖辈建的,关押土匪与叛逆。此处阴森,曾以酷刑闻名,震慑后来者,导致此处匪患消停多年。有人在门口迎接,乃是席兰廷的随从之一席双福。“七爷。”
他恭敬打开了车门,目光一转才看到席督军,又补了句,“督军。”
席兰廷略微颔首,点点头。席督军随着他下了车。直到此刻,席督军还是没说话,只随席兰廷往里走。兄弟俩都不做声,只余牢房的青石砖上来来回回沉重脚步声。靠前一间单独牢房,里面的人躺着,气息奄奄,浑身血迹。“怎样?”
席兰廷问。席双福:“已经打过了,七爷。”
牢里的人艰难睁开眼,眼皮肿得厉害。瞧见了席督军,他似提了一口气,朝这边爬过来:“督军,救我……”席督军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终于看向了席兰廷,低声道:“小七,借一步说话。”
席兰廷似乎很满意,心情不错,随着督军转到了牢房的看守间。兄弟俩坐下,席兰廷还好心给督军倒了一杯茶。半温茶水,又苦又涩,督军喝一口差点倒牙。“兰廷,不是大哥闲得发慌,要管你的事。你也知道,我跟盛亚泽同袍情谊,出生入死。早年他替我挡过枪,这些年他也是忠心耿耿。他儿子们呢,一个个也算听话懂事,大是大非上没出过乱子。昨日盛昀撞云乔小姐,只是吓唬她。街上的人都看到,没撞到,反而还被云乔小姐打了一顿。盛亚泽半夜去督军府,求我保盛昀一命。兰廷,盛昀罪不至死,你已经把他打成这样,不如让我带回去吧?”
席督军道。席兰廷昨天下午就知道盛昀与云乔冲突。无缘无故,为何要撞云乔?还不是因为席兰廷?此事因他而起,云乔没受伤是云乔有本事,不代表席兰廷可以装聋作哑。他叫人直接从医院绑走了盛昀,当着盛家兄弟与副官的面。没人敢阻拦。他让席双福看着,先给盛昀吃点苦头。盛家不敢找席兰廷麻烦,只得去求席督军。席督军却说:“明早我来想办法,你先稍安。小七不至于杀人,但他也不会客气,你就当给你儿子买个教训。”
盛师长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