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大悟把纸张铺开,按照沃夫标注出来的页码,用他细长的青蛙爪子,一个字一个字点过去,“我知道它们是我们的文字,然而我完全看不懂。”
旁观的人,听到前半句有多提心吊胆,听到后半句,就有多扯淡…… 孤独求败的沃夫从贴身小挎包里,恭敬掏出神牌。 玲玲朗朗的硬骨骼敲击声,在小木屋内显得特别清脆,似乎在召唤远古的丝丝缕缕…… “奇怪,它在期待……”神牌翻译者艾维斯歪头道。 大悟立刻像只可怕的贞子般扑过来,抓住艾维斯的手臂,用锋利的爪子,划开艾狗的手臂。 一道血口子慢慢显现,大悟食指沾着他的血,尝了尝,还啧巴啧巴嘴,尖细的长舌头舔舔手指,道: “你只能感到神牌的情绪,听不到神牌的符音,”大悟拿着神牌端详了很久,每一片都放在眼底下转过去,每一道边边都刮一刮,继续道:“你的确是神牌之主,可惜时代久远,血脉被稀释,且你是雄姓,如果你有其他兄弟姐妹的话,可能他们当中,有人能收到神牌的符音,刚才神牌能量散发的波动频率,你只能接收一部分,我觉得也可能是你背负封存超能量,却没有开启的原因(未缔结契约),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
翻译器眼镜哥沃夫翻译完,担心自己被海洋不知名细菌感染伤口的艾维斯,和一直用感知探索神牌的卡尔,双双愣住。 他俩知道大悟说的是谁! 呆萌的国民初恋女神、维度通道守门人、亚兰特女神后裔且跟普因·亚兰特殿下长相可谓一毛一样的璐亦丝·安伯! 艾维斯这个双胞胎冤大头,只是充话费送的! “有根据吗?”
求是派卡尔不怕得罪大悟,追问原因。 眼镜哥沃夫翻译后,大悟一副“天机不可泄露”45℃仰望木头房子屋顶,似乎答案就挂在他粗糙歪扭的房顶。 大悟感悟人生时,人鱼珂芙用人鱼语小声开口解释: “水鮄族能感应血脉深浅和远近,标准就是接受情绪、信息、符音等,水鮄族祖先们留下的神器当中,后代子孙,雌水鮄比较能接受符音,就是神器传达的话语、咒语等,可以启动神器,知道正确使用方法,雄姓偏向于接受神器的情绪,有助于发挥神器的能量气势,如果能两者同时接收,那这个水鮄是神器主人的完整转世。”
这番解释有点深奥,且迷信得不行,眼镜哥磕磕碰碰,总算翻译出来。 “等一下另一个神牌之主会到,她是艾维斯的双胞胎妹妹,也是亚兰特女神后裔,”卡尔摸着神牌,内心充满希望,“她到的时候,大悟、沃夫、尼尔,拜托你们了,让她解读神牌符音。”
大悟神叨叨问道:“得到神牌时,听到什么了?雄姓能接收情绪,但不管雌雄,神牌认主,一定有提示和征兆,要知道,我们水鮄族一千多年以来,根本没人能把它拿下来,就算我们族内有人征服海神手镯,也从来没人能动神牌半分,啧啧,没想到,被一个丑陋的人类小孩带走!”
度娘翻译器眼镜哥沃夫,掐头去尾,过滤掉艾维斯丑陋这段,翻译了大概意思。 艾维斯依旧看着自己伤口发愣。 卡尔描述当时情景道:“神牌认主时,墓碑林里一直回荡奇怪的声音,重复‘殚罗东平文氏’,老祖宗们的颅骨内出现蓝焰,老祖宗们还齐齐转头看向艾维斯,后来又恢复原状。”
“嗯……”大悟一直盯着神牌,聚精会神品读上面的文字。 他一挥手,几束妖嫽的水花从屋角的书桌上,送上来一支“笔”和皮革纸张。 大悟用“笔”在纸张上鬼画符,就跟解方程式似的。 学霸眼镜哥沃夫也试过这种方法,跟熟悉语言学的研究员列举所有字符,一个个字符比较组合过 皮革书看似厚重,其实里面内容不多,出现的字符也有限,一共不到1000个字。 就算把模凌两可似是而非的字眼,当做重复字符,从概率学和统计学上考量,依旧有900多个未知数。 而已知因素一个都没有! 1000次方程式的解法,计算机可以轻易做出。 但已知条件为零,人类的算法程序多先进,都解不出巧妇无米之炊的方程式! 只能先靠字行里间的语法来推断。 可古文字专家们的结论,字符组合方式那么多,就算能确定字、词、句成型模式,也猜不出意思…… 最后的希望,全放在能接受符音的女神,和感受神牌情绪的艾维斯。 唯一的解锁密码…… 艾维斯伸长脖子,去看神经病白袍大悟的推演过程―― 满纸鬼画符,艾维斯偷窥了个寂寞不说,还被大悟的笔给骚到了! “笔”它居然是个长得像海马的长条棍子! 没错!海马甚至还是活的! 艾维斯跟“海马笔”对视上,大眼瞪小眼。 “海马笔”比地球人用的笔长一大截,笔末端不是橡皮,而是左右两边缀着俩芝麻般圆溜溜小眼睛的“头部”,还带个漏斗状的细细的尖嘴,神似海马。 笔身也一环扣一环,像海马肚子的花纹,被大悟握在手里,看起来抗压能力很强,不会被捏死。 笔尖是这只海马的尖尾巴。 地球的海马,一般卷着尾巴在海里讨生活的,这只身兼数职的宇宙之海海马,用尾巴尖当笔尖,在大悟的青蛙爪子下讨生活。 海马笔划过的地方,如硫酸腐蚀皮革般,先是留下浅浅的水迹,而后,笔画颜色变深,过了一会儿,皮革上留下清晰的字…… 艾维斯想举双手双脚感叹人鱼的智慧。 谁能拒绝一支海马的尾巴写字呢? 这海马还是活的! 它圆鼓鼓的小眼睛,一直瞅着存在感十足的艾维斯,仿佛在说:“你瞅啥?”
而旁边仔细看大悟写字的卡尔,认出大悟写字的“纸张”是束盘海兽的皮子。 大悟在皮子上留字的方式,跟老帅哥给的那本皮革书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用海兽皮子写成的书。 至于“海马笔”,卡尔也第一次见,他还以为,桑拉图海兽皮子上面的字,是灼烧出来的,原来是用海棍的尾巴腐蚀出来的。 束盘海兽的皮子比桑拉图海兽更轻薄,且产量大。 束盘海兽每个月都会脱皮,成为水鮄人就地取材的方便纸张。 大悟在皮子上写完字,又让随从小水鮄人,端来一个大沙盘,在沙盘上写写画画。 对照着皮子上他抄出来的短句短语,一遍遍写在沙上,又抹去,又写上。 时不时在皮子上加标注。 艾维斯在小男孩水鮄端沙盘上来时,就捂着眼不敢看沙子上那些重重叠叠的红影子。 而卡尔也听到沙盘里的细微说话声,实在嘈杂,直接忽略,不想浪费精神去深究,免得又负荷过大流鼻血。 他得找个时间,跟艾维斯一起研究研究这些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