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人类!楼下有个很丑的人,在等电梯,丑到我了!你快去快去看看!』 一只乌黑的燕子飞上窗台,大声叫唤。 它在一楼楼梯口筑窝,经常上来陪塞尔唠嗑。 “很丑的人?我们关门了,再丑也不接诊。”
塞尔笑道。 刚说完,电梯“叮”一声,诊所门口的电梯门打开。 一个华丽的小丑,拎着一把奇怪的刀。 他的嘴角勾起,大红涂料一直延伸到耳后…… …… 宇宙之海,紫罗兰午夜。 卡尔抱着电话跟女神短暂视频完,隔着屏幕,恨不得顺着网线飞过去摸摸璐亦丝的头,抱抱她。 自从遇见女神,卡尔特别容易寂寞。 白天还好,有事情做分散注意力,晚上比较焦躁,会担心女神受伤、又被暗算。 挂完电话,躺在床上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个沙雕姑娘撒的娇,以及傻言傻语。 正好老秃雷十万火急来电话,卡尔一接通,善良的秃顶叔叔雷蒙德,连珠炮似的叫魂: “卡尔啊!快!飞来叔这里吧!你们异调局不是有那什么玩意儿么!嘶,不管用什么!赶紧的!我跟局长说了!你马上回来!文件稍后补!快!”
隔着宇宙之海摇摇晃晃的信号,雷蒙德的焦灼,恨不得顺着网线来抓卡尔。 “雷叔,什么事这么急,简单说一下,我马上到,地点给我。”
卡尔立刻套上制服,从口袋里拿出小半截空间粉笔头,剩得不多了,他又从暗柜里抽出一根新的。 “小丑詹姆斯!出现了!杀了塞尔·埃德蒙·达默!刚跑的,快过来!跟我去逮他!快!现场的血还没干!”
雷蒙德在诊所楼下,急得跳脚。 虽然诊所在闹市,但里面的医生护士都下班了。 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死于非命,本不会这么快被发现,但大厦管理室看到电梯门口有几只浑身带血的燕子,拼命扑腾,在神经外科诊所和电梯门口间飞来飞去,还把身上的血印得满地都是。 管理室觉得很奇怪,几只鸟不可能有这么多血,上去查看后,发现神经外科诊所的男护士塞尔·埃德蒙·达默,死在接诊台后面,一片血泊里,头部骨血模糊,诊所有混乱的打斗痕迹…… 塞尔·埃德蒙·达默是玛雅祭祀案幸存者,36失踪案的失踪者之一,在档案上有标注,接警的探员看完现场,案子很快转接到36失踪案主办人老秃雷手上。 焦头烂额的老秃雷大呼倒霉,又不得不重视。 案发没多久,监控看到小丑人带武器上楼杀完人不过半个小时,雷蒙德就拼老命飞奔到命案现场。 这是抓住他的好机会! 夺命连环call卡尔,拉个垫背! 卡尔按着老秃雷给的地址,尽量给空间粉笔准确的指示:东环路那家很出名的冰淇淋店后墙。 于是他就在命案现场对面的冰淇淋店后墙走出,过了马路,跟老秃雷汇合。 雷叔叔最近又秃了不少――仓库五个贼抓不到,联邦首都圈还发生暴乱和各种事端,案犯是那一伙他抓不到的犯人…… 挨了不少骂和唠叨。 焦头烂额,他再也不是那个梨花带雨的老秃雷了,他蔫了。 可雷蒙德眼直直看到马路对面走来的灰发苍白年轻男人,又重新焕发生机,稍微回血。 “卡……卡尔?你不是……”秃雷叔指指左边,又指指对面,黑人问号震惊表情包,“这么快!妈呀你真的用超能力飞过来的!快!上楼!楼道和街面监控在翻了!你来就更有希望抓那只该死的小丑!”
禿雷叔捏着卡尔两只肩膀,把他往电梯里推。 “死者塞尔……是我谈过话的那个玛雅祭祀案幸存者塞尔,对吧?”
卡尔提起这个名字,那个乐观、自得其乐的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怎么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死了? 可想想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塞尔是玛雅后裔,家里也有汽油画的玛雅表情包文字符号,还是个战五渣超能力者,伊斯诺再次盯上他,也不无原因。 那么其他玛雅后裔,尤其是超能力者或血统里带点真材实料的,就危险了…… 卡尔联想到尤兰达。 这个女人也是玛雅后裔,虽然艾维斯说她没有超能,但她是流量明星,太过招摇,再次被盯上的可能很大! 摇滚垃圾万尼斯案和璐亦丝不雅照案的主办,老愤青奥凯尼利亚探长负责监视观察尤兰达,可这么久了,还没发现异常…… “叮!三楼到了。”
电梯到达声打断卡尔的思绪,电梯门一打开,明黄警戒线大咧咧封住电梯口。 卡尔和禿雷叔只好从一旁钻出去。 电梯口全都是血迹――滴落状、刮蹭痕、一道道划痕、羽毛状…… 地下全是法医的小标签。 老秃雷解释:“这是几只鸟留下来的,报信的燕子,本来在一楼楼梯口筑巢,不知道为什么飞来三楼,沾着死者的血,扑在摄像头、电梯口、窗户上,还飞下一楼,扑到路人身上,要是这几只鸟认识警察,我怀疑它们都要亲自去报警了!”
“嗯,雷叔,有件事你可能要知道一下,塞尔是动物语超能力者,这附近所有动物,都有可能是他的朋友。”
卡尔越过法医的满地小标签,直接进入凌乱的现场。 刚进门,入眼的是患者等待叫号的铁座椅,连一起固定在地板上的一排排镂空椅子。 左边是公告墙,公告墙过去是院长室,医疗用品保管仓库等。 右边是诊室、治疗室、打针输液室、手术室、器材室等一字排开。 铁座椅后面,就是塞尔死于非命的接诊台。 上面的电脑、盆栽、血压计等鸡零狗碎,全都凌乱破损,掉落满地。 接诊台的椅子东倒西歪,连饮水机都被砍了几刀,倒在墙根下。 接诊台是木头制的,上面布满新鲜刀痕和血迹…… 乐观的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这个对小动物心存温暖的男人,躺在长一米宽半米的椭圆血泊里,了无生机…… 七彩白大褂男子、法医奈哲尔戴着白色手套,轻轻翻动可怜的塞尔的头部,“颅骨,没了,又是他们。”
说完看着卡尔,似乎把申冤的希望,都放在这个年轻的苍白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