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顿住，联想到玛雅水晶颅骨的丢失。　　水晶一丢，马不停蹄地，出现一个玛雅后裔被害者。　　还是个温暖乐观的动物语超能力者……　　为什么……　　要杀死这么努力生活的人？！　　他有家人、朋友、工作、爱的人和爱他的人……　　可能还会有一大群，等着他去喂的流浪猫狗……　　甚至楼梯口筑窝的燕子，所有跟他打过交道的小动物大动物……　　都会眼巴巴地等他吧……　　最终，等不到他。　　“雷叔，还记得温娜莎·华度么？莲花小区，会计师事务所实习生那女孩。”

卡尔蹲下，仔细看了一遍尸体和周边环境，大致推断杀人的过程和行进路线。　　“怎么不记得！那小姑娘是个可好可好的孩子，父母都快哭断气了！听说她妈妈后来出现严重的精神问题，还在治疗，叔也是有女儿的人啊……看不得这些……”老秃雷摇摇头，说不下去，心酸鼻酸。　　“上一次水晶颅骨丢失，温娜莎·华度马上就被害，然后格温特出现了。”

卡尔目巡完毕，站起。　　“你的意思是，水晶颅骨丢失，跟被害人颅骨丢失有关系……不对！跟格温特有关！！动物救助站布瑞克供词里，的确提到格温特是吃颅骨，且在温娜莎被杀后复活的！你怀疑……”　　“他们要玛雅后裔颅骨的目的！就是复活水晶颅骨里的怪物！！玛雅水晶颅骨，有猫腻！”

卡尔想起，第一颗丢失的水晶颅骨，还是跟他一毛一样的黑衣混蛋偷走的。　　这次黑衣混蛋没出现，而是伊斯诺手底下的小丑军团出动。　　神秘的黑衣混蛋和伊斯诺，到底什么关系？　　“那！这次可是……被偷走七颗啊！会诞生七个格温特吗？糟了！卡尔怎么办呢？”

老秃雷愁眉不展，习惯用手摸他光亮的地中海，声音还特大，正在干活儿的两个小法医实习生紧张抬头张望。　　“上报局长，汇报联邦，让大统领府出公告，统计家里凭空出现混合汽油表情包写的玛雅文字的人，让他们小心，再加强保护玛雅祭祀案的幸存者。”

“可这！会引起恐慌的……”　　“你问我办法，我只有这个办法，丢失的水晶颅骨，小伊找了一整晚都找不回来，更不用说军部和文化部那些饭桶，如果大统领府有更好的办法对付超能怪物，也不用异调局跑断腿了。”

卡尔不悦道。　　他只管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政治社会层面的事，大统领府自个儿掂量着办！　　他走到铁架椅子旁，打斗似乎是从这里开始的。　　“我……跟局长商量商量……你先看现场，有线索马上抓人，几个伙计去跟路面监控了，但是在第五个街区，凶手小丑就消失在监控盲点，他们在附近搜查了，我去看一下汇报，有新消息通知你。”

老秃雷说完，走出诊所，联系实时跟踪路面监控的探员们，看看那边有什么新发现。　　卡尔闭上眼，习惯深吸一口气――啥气味都没有。　　被小白剥夺的嗅觉还没回来，这种味觉尽失的日子，还有两个多星期，耽误不少事儿。　　超能系统在某种意义上，就像个魔鬼。　　要得到，就得付出交换条件，等价不等价还另说。　　但这次付出嗅觉的代价还是值得的，再选择一次的话，他还是会义无反顾杀兽医布朗奇！　　卡尔放出强大了不少的听觉小精灵。　　这些美轮美奂的小精灵，全都长着璐亦丝的脸蛋，细胳膊细腿的，窈窕轻盈，背着一对半透明的翅膀。　　在超能力者渗透的第三阶段里，小精灵变得更灵活持久，翅膀里充满了维度通道守门人的淡红能量，能飞得更远、更深，翅膀边缘，还隐约翻着金色光泽，让简单的声波收集过程，变得更立体、还原度更高了！　　卡尔虽闭着眼，但小精灵寻找回来的声波，不仅仅传进耳朵里，还把当时的场景，还原了一个大概。　　现在卡尔的耳膜上，仿佛长出一对扫描周围的眼睛。　　根据监控给的准确时间点，听觉小精灵们的时间轴，准确停留在浮夸邪恶的小丑打开电梯门那一刻……　　还原后的现场如下描述：　　和燕子唠嗑的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质疑几只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燕子所说的“很丑的人”――　　绿色爆炸头、　　大红嘴唇咧到耳后根、　　一只眼睛画着四角星星、　　另一只眼画着月亮、　　眼窝涂成惨白色、　　红绿相间的格子大袖筒上衣、　　大幅度南瓜裤，裤脚还扎进弯钩靴子里……　　“燕子们你们胡说！该不会是飞到其它奇怪的地方，看到马戏团里表演的小丑吧！”

塞尔清理完接诊台两个满满的垃圾桶，将垃圾都集中在接诊台旁边，正要去手术室，突然听到电梯声。　　扭头一看，还真他燕子的有个跟描述高度符合的小丑人，邪笑着从电梯走出来。　　“你好，我们……今天结束了！请明天再来哦。”

塞尔见这个阴邪的小丑直接走进诊所，习惯姓亲切营业。　　但最近联邦各地小丑暴动，电视新闻都是坏消息，他还是感受到危险的气息，有点怵。　　“结束？才刚，开始呢嘿嘿嘿嘿……”　　小丑发出瘆人心脾的嘶哑声，似乎听到世上最有趣的恶搞，歪仰着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呵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　　“……”塞尔直觉遇到神经病，并且有充分证据，“这位……先生，我们今天下班了，不如您改天再来，或者电话预约，您确定没走错门么？”

神经外科和精神科，一字之差，千差万别。　　“哈哈哈预约哈哈……死神需要预约吗哈哈哈……”　　小丑詹姆斯笑得更走心了。　　“这……很好笑么？先生你的笑点未免太低了，这里要关门了。”

塞尔戴着搞卫生的橡胶手套，拎着长长的垃圾镊子，以为神经病小丑是笑他这副模样，有点生气，不想这个人再继续笑下去。　　或许动物对危险更加警觉，卡尔听到案发当时现场，几只燕子全程在塞尔头顶飞来飞去徘徊，低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绝于耳，却盖不过小丑肆无忌惮的阴森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