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哈哈哈……”　　小丑詹姆斯宽大南瓜裤遮住的右手里，拿着一把开了三刃的爪子刀。　　这是他的新同伴、炸弹狂人帕克给他做的。　　剥头骨很好使。　　三刃爪子刀大约半个手臂长，三个刀刃向内弯曲形成篮球大小的空间。　　观感上更像大型猛兽的爪子。　　塞尔看清这把像鹰爪的三刃刀，害怕极了！　　这时，一向温和乐观的塞尔，才注意到，头顶的燕子一直在发出警告：『危险！危险啊人类！这个人很危险！他身上有血腥味！他肯定刚吃完……人！』　　『人类快逃！你会死的！』　　『人类从窗户飞下去！这个人太危险了！』　　塞尔虽然很相信鸟说的话，也很怕那把三刃刀，但他人高马大，比小丑的身材壮实多了，不至于打不过神经病小丑，最多跟小丑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可他还是低估了世间险恶和人心的恶毒。　　当他举起垃圾镊子想警告对方放下武器时，只听到一声阴凉的“嗡咻”声，眼前掠过一道刀影，脖子就被利器划过，剧烈的疼痛导致他全身肌肉骤然紧缩，只能本能捂着伤口软倒，临时扶住接诊台，对燕子说：　　“快！叫人来救我！！报警！救护车！啊……”　　不堪一击的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半边身子都被滚烫的殷红打湿，他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死死按住受伤的血管，怕动脉流得太欢，给当场死亡。　　撑了两秒觉得好点了，扶着接诊台迈了两步，不着痕迹抓住接诊台上的医用分子炭支架模具，攥紧。　　小丑詹姆斯当然不放过他！　　夺命小丑悠哉悠哉越过一排排铁架座椅，还走得挺慢，手舞足蹈的，仿佛不是取一条命，而是走向心上人的告白。　　随心所想的杀戮和任他摆布的从容。　　比人生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踏实。　　不再唯唯诺诺、躲躲闪闪地讨好雇主、取悦观众。　　不再活在世俗漠不关心的眼神里。　　事实上，现在不管小丑去哪里，人们都会紧张地看着他、防备他、所有注意力和精神都不得不高度重视他。　　他不再是若有若无的小丑。　　不再是谁都可以一笑了之甚至骂一声的无名小丑nobody。　　他是somebody！　　每一个被社会挤压到边沿、遭受冷眼和不公平待遇的人，都应该奋起反抗！　　烧死那些曾经让他难堪的人吧！　　如果不是一些人的偏见和中伤，他们会沦为社会边缘人吗？！　　小丑詹姆斯跟所有犯罪分子一样，不幸的际遇，让他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陷入死循环……　　直到罪恶的泥潭将他淹没，化成恶臭沼泽里的一堆白骨。　　不死不休。　　他从墙上拔出深深嵌入的三刃爪子刀，勾着阴森的嘴角，对准塞尔的头颅，就像把一束花变成彩旗手绢一般轻巧。　　“铿！”

意料中的利器斩进皮骨之声没有出现，反而是清脆的金属石器碰撞声。　　受伤的塞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举起接诊台上的分子碳支架模具，格挡了一记致命三刃爪子刀。　　失血和疼痛让塞尔眼神模糊，中气不足。　　可惜奇迹没有出现。　　燕子们出去找人帮忙也没找到――没人会鸟语。　　小丑詹姆斯横劈一记，三刃爪子刀彻底没入塞尔的脖子根。　　可怜的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瞪大双眼，瞳孔扩散，手上的分子碳支架模具“叮当”一声掉到地下。　　彻底失去反抗能力，栽倒在地。　　小丑詹姆斯用脚踩住塞尔半边身子，拔出三刃爪子刀，就像料理一只肥美的老母鸡一般，割开塞尔的头皮，粗鲁地扯着颅骨，又砍断颈椎骨。　　切切割割，拿出颅骨……　　他一边干活，一边轻轻吹口哨……　　……　　卡尔迅速听完现场，睁眼。　　“奈叔！那几只燕子呢！”

现场声音里，本来有六只叽叽喳喳的燕子，卡尔数过，在遇到袭击的时候，塞尔学着燕子的声音，喊了一句话，而后少了两只燕子，剩下的四只燕子，一直叫唤到小丑离开。　　有三只燕子的声音，是跟着小丑一起消失的。　　余下一只，先是落到塞尔的尸体上叫唤了好久，才滚着血，到处乱撞，试图引起人类注意，不久后，先离开的那两只燕子，也加入浴血奋战的队伍，沾着血到处乱飞。　　“在盒子里，”伽利略州名法医奈哲尔，指着院长室桌上，一个挖了几个通气孔的纸盒子，“逮了两只，一只回窝了，逮不到，你要燕子干什么？它们身上有死者的血，我得验还有没有其它生物检体或线索，验完才能放。”

临时找不到鸟笼子，奈哲尔使唤今天来的两个小实习生，把鸟抓了，塞进盒子里。　　两只小家伙被抓的时候会啄人、尖叫、翅膀拍打，关进盒子后，发现人类不伤害它们，就老实多了，不撞不叫，都成精了。　　“我要放了它们，你取样完了吗？”

“放？好不容易抓的！燕子这种鸟贼精贼精的，放了就抓不回来了！”

奈哲尔对角落里数血点的习生道：“罗宾！你弄好了燕子没？探长要放生，快！”

“弄好了。”

“弄好了你怎么不放了它们！人又不是燕子杀的！你没权利判它们坐牢！这一届实习生啊……啧啧……”奈哲尔念念叨叨。　　小实习生罗宾现场经验有限，非常紧张，其实他把桌子上关的燕子忘了，赶紧跑过去打开桌子上抖动的盒子。　　“啪。”

又被卡尔盖住。　　“让我来，你去忙，别又挨骂。”

“谢……谢谢哥……啊！不！谢谢探长。”

这个叫罗宾的精神小伙估计才大三，浓眉大眼愣头青，比艾维斯还青。　　卡尔拿着盒子到一楼楼梯口。　　躲在窝里那只燕子，听到盒子里同伴的叫声，立刻发出龇牙咧嘴的尖叫。　　幸好卡尔听不懂鸟语，不然被骂得狗血淋头。　　“雷叔，这窝燕子应该是一家人，它们对这一带很熟，如果我没猜错，另外三只，大概知道小丑带着塞尔的颅骨，去了哪，案发后，有三只燕子跟着小丑离开，可能是跟着小丑去了。”

卡尔将案发现场里塞尔对鸟说那句话的声波，完完整整截取出来――超能力渗透第三阶段爆的新技能。　　任意选取时间轴内的某段声波，按照频率和震幅，重新捏一段一模一样的出来。　　“去吧！带我们找杀死你朋友的小丑！”

卡尔给燕子播放完声波，打开盖子，和秃顶叔叔雷蒙德一人抓一只鸟，在它们细小的鸟腿上，各夹一个米粒大小的信号追踪器。　　而后放飞。　　加上窝里那只，共三只燕子，默契十足，同时展翅飞出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