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派。”
羊恭插嘴道:“不要脸还罢,还将脸涂得黑如墨碳。穿黑衣戴黑帽,搞得黑不溜秋的,既不中看也不中用,武功也太那个不咋地啦!”
宗尚非突然叫道:“各位师兄弟,布阵!”
羊恭突然哈哈大笑道:“诸位要布阵吗?你们墨门居然还流行玩这个玩意儿,早已过时啦!不过就算你们合伙骗人,也欺负不了这位老婆子。”
宗尚非重重的“哼!”
了一声,说道:“墨仙世代如此,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敢出言辱骂?活得不耐烦啦!先杀了你这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手中长剑一挥,一招横扫千军,直劈羊恭。他手中的长剑招式凌厉,端庄凝重,每一招不失剑术名家风范。眼见剑刃劈到羊恭身上,孟君婆婆长竹竿斜出,挑起羊恭,避开宗尚非自上而下的一剑。宗尚非一剑未中,另一剑又出,招招逼进。孟君婆婆见羊恭机灵无比,一时倒不愿其受伤,却有意戏弄墨仙和羊恭。眼见宗尚非连连进招,孟君婆婆有心将羊恭收入门下,忽地灵机一动,先折一番他的锐气。当即不紧不慢的避开,剑尖将及而危及,眼见就要伤了羊恭,却始终差了半寸。羊恭不知孟君婆婆所想,眼见剑光在自己四周晃来动去,只道孟君婆婆本事不济,急得呱呱大叫。孟君婆婆冷笑道:“墨门全是不要脸的家伙,平日大言不惭,自称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日一见,嘿嘿,也不过是些欺负老人小孩的鼠辈而已。”
忽听得一人说道:“黑白阴阳两冥王王丧尽天良,到处灭门夺孤,对付你们这种凶残野兽,还讲什么侠义?大伙一起上,共诛邪恶。”
说话之人尖声尖气。此言一出,四人震惊不已。十多年来,玄冥教四处抓捕玄道中人的童男童女,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引起江湖的极度恐慌和仇恨。玄道中人素来嫉恨玄冥教,四人听得黑阴冥王就在眼前,如何不惧?羊恭身在半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也认得出那说话之人正是嵇冷铁。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山坳内多了六人,头顶枝叶,大枣殷实,正是青竹六侠。四墨仙眼见孟君婆婆的玄术如此之高,放眼当今玄道,中原各大门派中人因修真之法失传,只是会一些枪棒拳脚上的功夫。说到玄术,除墨门之外,其余门派几乎趋近于零。但眼前之人玄术正宗,大打出手后,手下留情,并非传说中那般心狠手辣。反观青竹六侠,头顶上枝繁叶茂,甚是诡异。四墨仙一见到六侠顶上的红枣,心惊不已。因为十多年前,赤面青袍魔曾大闹中原,要各门派行侠仗义,中原各派曾有不少人死在青龙偃月刀之下。这赤面青袍魔每杀一人前,先是请其品尝大枣。他们都知道,这赤面青袍魔是胡人玄冥教的遗孽,如今又钻出一个疑似黒阴冥王的山野老婆子,不由得对玄冥教的恐惧之意又深了一层。左尚志道:“青竹六侠远道而来,墨门蓬荜生辉。”
说话之间,对他们只是寻常的一番客套,并未有见重的褒言,神色间反而有几分疑虑。向三通见墨仙狐疑不定,道:“此人行事歹毒,掠劫孩童,咱们六侠自称是抱打不平,为此事而来。”
山无天吃过孟君婆婆的苦头,本欲趁机痛骂一番,却见孟君婆婆当中一站,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莫敢逼视的威势,话到嘴边也只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嵇冷铁接着说道:“老前辈,我来问你,你这些孩童从何处而来?”
孟君婆婆直言不讳应道:“刘元帅大军中掠劫而来。”
吴尚同道:“中原各派的孩童失踪,此时这老婆子又直承其事,必是黒阴王无疑。大伙一起上,将这丧心病狂之徒碎尸万段。”
孟君婆婆哈哈大笑,然后说道:“诸位,这些小子是老婆子抓来不假,但请你问一问,他们是否愿意跟随老婆子?”
铁伐浩图等见孟君婆婆如此神技,自非平日所见的那些巫师可比。他们对孟君婆婆这份非同寻常的修为,早已心驰神往,且听得她早有收入门下之意,当即不约而同的将孟君婆婆吹擂一番,言辞诚恳,心诚意服。青竹六侠听得面面相觑,均想:“这些小子全是被掠劫而来,为何个个都愿意跟随?”
嵇冷铁道:“你这魔头,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迷人心智,让这些少年个个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左尚志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青竹六侠,见他们头上枝繁叶茂,枣子殷红,说道:“六位是青竹六侠,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六侠明知左尚志要讲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话,也不能拒绝,只得点头。左尚志道:“请恕在下直言。江湖上有传,这十多年来,江湖上出现一位手执青龙偃月刀魔头,他专门斩妖除魔,除邪驱恶。这人名叫胡一刀,素以忠义自居。他斩杀奸诈小人前,必定现在其头上以玄术种下枣子。在下有一事不明,斗胆想请六位明示,六位头上这枣枝是何缘故?”
墨门行侠天下,素以侠义自居,见青竹六侠虽有大侠之名,却遭胡一刀的追杀,心中认定这青竹六侠只是徒有虚名,名不副实。宗尚非道:“左师弟,江湖亦是有传,胡一刀行事疯疯癫癫,但遇不平之事,就是胡来一刀。这一刀未必是姓胡之胡,是‘糊涂’之‘糊’,未尝不可。如此之人,未必能分得清青红皂白。因此,他所认定的邪魔外道之人,不足以为信。”
左尚志顿觉哑口无言。此时,一人突然叫道:“老胡分不清青红皂白,你们这些黑炭头,全身黑不溜秋的,一定能分得清是非黑白的了。”
说话之人正是羊恭。墨仙见众少年替孟君婆婆说话,又见羊恭与之同来,且一直口出恶语,此时只道他又要出言不逊。羊恭说道:“这老婆子是否真的黒阴王,尚无定论,但她冒充儒门中人,千真万确。她打着儒门的名头,想将我等收入门下。老前辈,我这话说得没错吧?”
孟君婆婆点头道:“不错!老婆子是有心将你们收入门下,并非冒充儒门。”
羊恭笑道:“真家伙的儒门恭子在此,真人面前还想说假话,岂不可笑?”
众人听得儒门修仙诸子中人在此,又是大吃一惊,须知儒门修真之法素来被奉为天下正宗,虽然消失数百年之久,但外界的盛名依旧如故。四下张望,并未见得有羊恭口中所讲的出尘人物。蛮荒大乱后,桃源中的儒道两门重现于世,此事早已轰传天下。四墨仙均想:“江湖上的传言果然不错,黑白阴阳两冥王觊觎蛮荒中的桃源已久,派出门中的五行使加害儒门修仙诸子。难道这些都是儒门诸子?”
但随即也觉不对。因为数百年儒门仙剑派突然消失,那时胡族尚未进入中原,而儒门又与世隔绝了好几百年,绝不会有胡人。宗尚非道:“小子,儒门的恭子何在?”
羊恭神气至极的说道:“远在天边,近在咫尺。在下便是。”
四墨仙一听,先是一怔,随即失声大笑。铁伐浩图素来看不惯羊恭,说道:“师父是儒门仙剑派的人物,你这小子才是假的。”
众少年纷纷附和。孟君婆婆笑道:“小子,你处心积累想要偷盗本门心法,到底是受何人指示?”
双眼直瞪羊恭。只听得“呼!”
的一声,长竹竿又是倏然而出点向羊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