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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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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出事以来第一个从雾中出来的东西,我攥紧手里的木棍全神戒备,硬挺着并未退后一步。可我身边的这些同学却都“嗷”一声喊退向了大厅深处,和我站在一起并未后退的只有凌感以及躲在我身后的卫羽、赵雨萌。不良少年们却在“钢板尺”的带领下一起与门外进来的身影对峙,无一人退却,对比之下,高下立判。我身边为什么都只是这些让人失望的猪队友。从雾中进来的是一个高鼻深目的西方人,他进来之后雾和门就没了动静,再没有其他东西跟着他进来,这让我稍稍安心。这个进来的家伙好像也被我们如临大敌的气势震慑住了,进门后看清了我们就没再敢往前走一步,一脸的不知所措,对着我们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听不明白的外语,越说越是焦急。这是什么情况?地铁上的人形怪物终于出来祸害人了?看着也不像,地铁上的那些怪物穿的都是秋装,面且都比较正式,这个家伙却是短袖短裤的夏装很是休闲!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择人而噬的怪物,倒更像是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雾里的难民我的遐想和这个闯入者让人听不明白的外语都被凌感的一句:“can you speak chinaese?”打断。闯入者眼神明显一亮:“english! you kown english?”虽然他口中的英语带着奇怪的口音,这一下我们到底是能沟通了。凌感开始组织语言,想要问他从那里来,想要问他刚才陈靖摸到的脚是不是他的。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以初中生仅学了几年的chinglish和闯入者口音奇怪的英语,能搞明白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以及他又渴又饿已经是沟通的极限,想要表述这更复杂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倒是英语课代表在我后面出声提醒道:“拿本字典对照着唠吧!咱们天天考试,说不明白还写不明白吗?”

一句话点醒了我们,这里虽然一团混乱,毕竟还是学校,找本字典还不是难事,我们拉着这个初步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外想要回教室找个字典作深入沟通,却被一直守在旁边的不良少年们挡住了去路。不良少年们大多不学无术,我们刚才与老外简单的英语对话对他们来说与天书无异,这时候看我们拉着老外要走,他们不干了,无他,要求信息共享。眼见要和不良少年对峙,刚才躲进大厅深处的同学又都回到我身边,我胆气、声势也壮了起来,扬起脸用下巴朝向钢板尺:“有能耐你自己和他唠呀?”

钢板尺也不示弱:“我是听不懂他说啥,可这学校想找个学习好又听话的还不容易吗?你要是不服咱就磕,这个人不可能让你们单独密下!”

不良少年们寸步不让,最后几经商议只好决定把这个新来的老外安顿在一间处于我们和不良少年中间位置的教室里,我们共同出人看着,两边人都在的时候才能展开对他的询问。定下来共享这个老外之后我们第一件事倒并不是立即就开始翻译他的话,而是领着他或者更应该说是先押着他去看了看地铁,以确定他倒底是不是地铁里跑出来的那些行动缓慢、鬼祟的人形怪物。上到四楼多日不见地铁的众人明显感觉出了地铁的不对劲,由其刘川眼毒,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这地铁是颜色变淡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而我和凌感大概因为天天对着地铁,对这种渐变毫无所感,即使被人说出来了也感觉不到,甚至有点不真实感。老外见地铁也很是惊讶,对着地铁转了好几圈,表现的很是不解,而且虽然都是西方人样貌,新来的这个老外从穿着、长相、气质都和地铁里的这些家伙不是一各风格,再者地铁门窗紧闭,也不像是有东西跑出来作怪的样子,初步排除新来的老外是地铁里怪物的可能性。对老外的问询交给了班里英语成绩最好的杨雯,不过即使以杨雯的英语水平,这种交流也异常吃力,她不得不把想说的话一个个查字典找出来,再连成句子,而老外又恰好读写一般,全靠听、说。两个人靠着蹩脚的英语加手势加画图加心有灵犀的猜测缓慢的揣测着对方想表达的意思。这种缓慢的交流用了几个小时才搞明白:第一新来的老外与地铁无关,他是西班牙人,而地铁上明显是北欧人种。第二他在摸到学校玻璃门之前并没有与我们中的任何人有过身体接触,他已经独自在雾中徘徊两天两夜了,其间没和任何人或是任何东西有过接触。得到了最急于知道的信息,凌感对这效率低下的交流失去了耐心,莫名出现的人形黑影,凭空出现的地铁和地铁里的人形怪物,雾中自己移动的尸体,以及最新发现的地铁不易察觉的慢慢变色。所有这些疑惑全无头绪不说,又多出个来历不名的西班牙人,凌感很粗暴的打断了杨雯和西班牙人不顺畅的交谈,提出要求让西班牙人去雾气里走一下,走两步退一步试试,看这个一直在雾气里走了两天的人是能在雾中自由行走,还是像我们一样被雾行成的扭曲空间困在了学校里。西班牙人对此很是抵触,但因为我们所有人都很热衷于凌感的提议,并且骗他会在他腰里栓上绳子作为保险之后他才勉强答应了。西班牙人雾中之行的结果很让人失望,他向雾中最多走了七步,却像我们一样只要向后退一步就回到了教学楼里。看起来在他进入这间学校的那一刻就像我们一样被困在了雾中。无奈我们只能耐着性子听西班牙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讲述他的经历,期望能从中得到什么摆脱困境的线索。西班牙人名字大概叫“Lucius”,最初Lucius出现的时候我只是以为他口音奇怪,当他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之后我们慢慢发现,他不只是语速过快,动作也比正常人快半拍。这让语言为辅,手势、表情和图示为主的翻译难度加大,大多数时候这种交流都是杨雯与Lucius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互相猜测对方的意思,并且每天中午Lucius都困倦到无法坚持,要求必须午睡,这让我们感叹西方人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懒惰和各行其事,而这更让不顺畅的交流持续了将近三天才将Lucius的经历了解了个大概。Lucius的故事开始于一个傍晚,他在家附近的农田边散步,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走着走着他慢慢感觉到身边的气温明显的升高了,因为一直想着心事他并未在意脚下的路,再一次抬头看四周的环境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到了农田深处,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农作物,Lucius于是向家的方向返程,可用了几倍的时间仍然没能走出农田的范围。夜色渐深,Lucius开始慌了,他明白自己是迷路了,只好借着已经升起的星光作为参照向着一个方向走。走了不知多久,他来到了一条公路上,Lucius仔细辨认,这条公路看起来并不像是他家附近的任何一条公路,他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远,这是走到什么地方来了。但在公路上总比在不辨方向的农田里更让人安心,他开始沿着公路前行,希望能找到有人的地方问路或是搭车回家,大概午夜12点的时候,一辆汽车从他身边经过,车上好心的殖民地口音的夫妻答应载他一程,可当车上的夫妻听他说出他家所在小村的名字时表示完全没听说过附近有这样一个村庄,而当Lucius询问这对夫妇的目的地时得到的也是他所没听说过的地名。之后三人就路程和方向进一步展开了讨论,夫妻两坚持说他们是从布依诺斯爱丽斯出发,他们脚下的公路也是布依诺斯爱丽斯近郊的一条公路,可Lucius仅仅步行了几个小时,怎么可能从西班牙北部一个小村远渡重洋来到南美洲阿根廷的布依诺斯爱丽斯市?三个人都开始觉得对方可能精神有问题,Lucius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寄希望于到了下一个市镇再在当地想办法回家。车辆在黑暗中行驶了很长时间,按着驾车夫妻两的经验汽车在很长时间之前就应该到达目的地了,可四周依然是一望无迹的农田,前方的公路沿伸进无尽的黑暗,目的地不见踪影,好像旅程永远都到不了尽头。Lucius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表,表针指向午夜12点,那正是他搭上这对夫妇车的时间,Lucius感觉他坐上这辆车之后他们在黑暗中行驶了总也有两个小时了,可他手表上的时间却并没有丝毫流逝,这一夜Lucius已经经历了太多怪事,他只能暗自祈祷是他的手表出了问题。因为路程明显的异样,驾车的夫妻两人情绪开始不安起来,很快一直注视着岔路和路标的妻子发现路边一块有破损的路标重复出现了好几次,几个人下车查看妻子所说的路标,路标上的破损是偶然行成了,在所有路标上都行成同样破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妻子信誓旦旦说她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了,绝对不会看错,三个人觉得可能遇到了超常规的事情了,但他们还是决定试验一下,妻子把丝巾系在了路标上后继续上路。不过这一次上路丈夫借口说自己累了,到后排座位和Lucius坐在一起,让妻子接替他继续开车,明显是对莫名其妙出现在路边又表现的来历可疑的Lucius起了防备。汽车没驶出多远,系着丝巾的路标出现在了汽车前方的视野里。这一下三个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明白自己这是遇到了超自然的事件。车主夫妻在远离Lucius的地方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之后男主人在汽车后备箱里翻找起来,当男主人手里拿着从后备箱里找到的榔头和一截绳子朝Lucius走过来的时候,他脸上不友善的表情让Lucius心生惧意扭头跑进路边的农田里,而身后拿着榔头的男人则默不作声的紧紧追赶着他。Lucius明白如果被他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只能一边用手分开挡在眼前的植物叶子一边拼命的奔跑,奔跑中Lucius突然脚下一软摔倒在一片沙地里,原本漆黑的夜晚里亮起耀目的光线,他强忍着眯起被强光刺痛的双眼向四周张望,身周无际的农田在他摔倒的一瞬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已然置身一片烈日炙烤下的荒漠之中,夜色下的农田已经被延伸到天边的黄沙所取代,举着榔头的男人也随之消失无踪,就像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可现在的一切依然像是一场噩梦,他很迷惑自己是怎么从在家门口散步变成被人追杀又陷身荒漠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强光,他发现距自己不远处有一队人,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Lucius急忙向着这一队人奔过去,希望去问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希望能得到帮助。可等走到足够近的地方才惊奇的发现这些人所穿的衣服都是古代罗马军队盔甲的样式,这样一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几千人的队伍统一穿着罗马式的盔甲在荒漠中行走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刚刚经历凶险的Lucius这才想起应该先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观察一下这些人。可已经晚了,穿罗马式盔甲的人已经发现了他,几个手持短剑、长矛的人跑过来把他围在了当中,几个人口中说着类似意大利语的语言,可作为西班牙人的Lucius完全听不懂他们想表达什么。很快他被带到了一个长官面前,他发现这些人无论士兵还是长官都表现的饥渴、消瘦且疲惫不堪,并且满身的沙尘,看起来好像在这荒漠里已经跋涉了很久的样子。长官换了几种语言试图与Lucius进行交流,可他说的任何一种语言都是Lucius所难以理解的,最后在语气和手势的配合下Lucius终于弄明白了这些穿着古罗马盔甲的人在这片荒漠中迷路了,他们要求Lucius给他们做向导,引领他们走出荒漠。可上帝为证,Lucius比他们这些身着古罗马装扮的人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努力辩解,可他与这些人风格迥异的装扮让这些人认定他就是当地的野蛮人,最后失去耐性的长官示意手下对他动粗,士兵们挖了个坑把Lucius塞进去埋了起来,只留一个头露出地面让他慢慢的等死。Lucius大声的咒骂,他自问自己从未有过恶行,可上帝为什么要让这地狱般的苦难降临到他头上?然而厄运还远没有结束,松软的沙土仅能勉强支撑Lucius的体重,奋力挣扎使Lucius的身体不可控制的开始下陷,他大声呼救,可之前几次的咒骂和求饶已经耗尽了那些人的耐心,这一次任他如何呼喊也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穿着奇怪装束的队伍离他远去,无助的任凭沙土没过他的下巴,没过他的嘴,尽管他尽力仰起头,最终眼睛和鼻子还是一起被埋进了沙土中。之后他一直在向沙土中下沉,濒死的窒息感让他几乎发疯,可慢慢的他感到双脚不再受沙土的束缚,可以自由活动了,然后是腿,随着身体的下沉他的整个身体最终全都摆脱了沙土,进入于一片绿色的光晕之中。Lucius最初以为自己死了,可眼睛渐渐适应光线之后他又发现好像并非如此,他正置身一艘被绿色光晕包围着的军舰甲板上,甲板上除了常规的舰炮之外还被安装了很多看起来像是变压器一样的东西和一些其他他叫不出名的奇怪设备,军舰上的士兵正在混乱的奔跑和呼喊,一些士兵会在奔跑中莫名的原地消失,另一些人则会在甲板上凭空出现,钢铁的军舰的某些部分像热蜡一样扭曲变形,更有士兵的身体镶嵌进了军舰钢铁的甲板中,就像是跌落进布丁里的虫子苦苦挣扎。场面如此诡异使得Lucius的出现没有引起军舰上士兵的注意。不知为何Lucius觉得这艘军舰让他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眼前的场景好像曾经在那里见过。诡异和混乱并没有长久的持续,随着笼罩军舰的绿光逐渐变淡,充斥于身周空间中的那种不稳定感也逐渐的减弱,士兵凭空消失和出现的现象正在减少,军舰也不再扭曲变形,可就在绿光彻底消失的一瞬间Lucius脚下钢铁甲板变成了木地板,他再抬头看四周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艘木质的风帆船上了。凭空出现于船上的Lucius很快就被船上的船员制伏捆了起来,虽然听不懂他们嘴里大呼小叫的是什么语言,但从他们的态度能感受出来如果不是Lucius脖子上戴着十字架,他第一时间就会被这些水手当成魔鬼扔进海里。很快Lucius被送到了船长面前,船长卫生状况要比船员们好的多,不过谈吐古板衣着守旧,好像偏远地区生活的与世隔绝的人一样,不过倒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能用英语和不太流利的西班牙语和Lucius交流,通过与船长的交谈Lucius得知这艘名为Mary Celeste的前桅横帆双桅船是从纽约航向热那亚的货运船,他们正乘着季风行驶在大西洋上。用风帆船作为货运船以及船上其他一些奇怪的现象让Lucius不得不问了一下他所处的时间,得到的答案是让Lucius几乎崩溃的1872年。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Lucius并未把自己不可思议 的经历说出来,而船长亦不认可船员们所说的Lucius凭空出现的无稽之谈,于是说不清自己来历的Lucius被船长认定是之前藏在船上的偷渡客,下令把他关在船仓里等到了目的地之后交给当地的执法人员处理。水手们对被关押的Lucius并不友好,给他吃的是生了虫子的饼干,喝的是发馊的水,不过独处的环境让他得以安静的思考,在经过不懈回忆之后他终于想起那艘他看起来熟悉的军舰是他之前在一些神秘事件报道中看到过照片的费城试验中的军舰Eldridge号,据说这艘军舰在试验过程中从人们眼前消失了几分钟,而在这几分钟里这艘船上也发生了船体变形,船上士兵无故消失又凭空出现的现象,与Lucius在船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想明白了这一点后,Lucius以此作为基础对其他几次经历做出了大胆的猜想,那些荒漠中身着古罗马盔甲的人群可能就是古罗马远征安息失败后消失无踪的第一军团。而那对驾车迷失在公路上的夫妻Lucius也有印象,好像当时有报道说过他们的事情,他们本来在阿根廷开着车,结果莫名其妙一瞬间就跑到墨西哥去了。至于眼下这艘船,风帆船时代消失在海上的船实在是太多了Lucius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对于这艘船接下来的命运他已经有了很不好的设想。事情果然向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在船仓里昏天黑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的Lucius被闯进船仓的一众水手再一次捆起来拉到了甲板上,几经询问之后他才得知按着行程一周前就应该到达目的地的这艘船如今还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漂泊着,前方完全不见陆地的踪影,而且按着用太阳和星空定位的方法来看,从Lucius出现在船上的那一天起他们的船虽然一直在海面上满帆行驶,却再没再向目的地方向移动过分毫。暴怒的水手们认为是Lucius把恶运带到了船上,他们不再听从船长的命令,在Lucius身上绑上重物把他扔进了海里。Lucius在海水中一路下沉,被窒息和水压折磨着,直到双脚触到海底的泥沙,包裹他的海水渐渐变成了浓雾,终于能够顺畅呼吸的Lucius挣扎着解开身上的绳子,在几乎不能视物的浓雾中摸索了两天两夜才摸到了一扇玻璃门,进到我们的学校里。而当Lucius讲述完他所有经历以及他的猜想之后,我和这些同学也都大概明白了:我们这些被困在雾中的学生应该是在现实世界里已经神秘的失踪了,就像Lucius每一次经历中遇到的其他那些神秘失踪故事的主角一样。不知道现实世界里的家长亲人们是否正在焦急的寻找我们的下落,而我们的结局是会像Eldridge号军舰上的士兵一样最终回到了现实世界,还是会像罗马第一军团一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我们不得而知,只能听天由命。凌感与其他人不同,他对围观和聆听杨雯冗长的转述表现的毫无耐性,只有等杨雯整理出一大段Lucius的经历才去一次性的看一下。其间凌感数次表示想翻窗去雾中搞明白雾中会动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且用:“无论雾中那个会动的东西是死人还是其他什么,他被陈靖摸到的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说明他更害怕我们,所以雾中并非想像中那么危险!”

这种理由试图说服我,可在目不可视的浓雾中要应付伺机而动的尸体或是其他神秘的东西确实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况且那两天学校里开始流传起每到午夜都会有东西绕着教学楼外游走的传言,更让我对室外的雾生出了畏惧,虽然这传言被凌感叱为无稽之谈,说无论雾里有什么动静也不可能传进楼里来,可我还是坚持拒绝了凌感的冒险行为,并且寸步不离的陪着凌感,防止他一时冲动,以身涉险。无所事事的凌感只好每天呆在四楼走廊里对着地铁发呆,地铁颜色变淡得更加明显了,好多部位已经开始变得微微透明,如我和凌感这种天天对着地铁的人都没法忽略这么明显的变化。Lucius讲述完他的经历和猜测之后对着地铁发呆数日的凌感变得若有所思,两天没怎么说话。两天之后地铁已经变得很淡了,仅剩下一个半透明的虚像,看上去像是脱色不好的玻璃制品。质地也不再坚实,变得像软塑料或者海棉一样,如果足够用力,木棍一类的硬物已经能插进这虚像里,像把牙签插进果冻里一样。变淡的不只地铁,来自雾中的Lucius也在如地铁般脱色,他变淡的速度比地铁快的多,仅仅三天时间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一个半透明的虚影了,不过Lucius自己好像并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一切行动如常,倒是我们看着他已经半透明的虚影一阵阵发慎。面对这逐渐变成虚像的地铁以及Lucius,凌感好像突然恍然大悟,对陪在他身边的我说:“这个地铁、学校里不断出现的人形黑影、Lucius这个老外还有咱们应该都是一种东西!”

我有点转不过弯来,直愣愣的看着凌感。凌感并未理会我的目瞪口呆,自顾自说着:“咱们现在已经神秘失踪了你能想明白吧?”

我点点头。凌感说:“Lucius也神秘失踪了吧?并且他失踪之后还跑到咱们学校里来了。”

我还是一脸茫然。凌感说:“你发现Lucius比咱们频率快了吧?”

我终于听明白了一句赶紧接话:“可不是呗!跟视频快放似的!”

凌感说:“不只如此,你发没发现他睡觉也比咱们频繁,每天要睡好多次,而且每次只睡两三个小时!”

Lucius每天雷打不动的午睡一直饱受学校里众人的诟病,我心里琢磨着难道这老外天天到点就午睡不是因为懒,而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凌感没等我发问很兀秃的把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按Lucius所说,神秘失踪的人在彼此的环境中有可能互相遇到,就像Lucius现在就在咱们学校里,以及他之前经历的那些事!”

Lucius的事都是他自己说的,我和学校里所有人都并不百分百相信他自述的经历,问凌感:“Lucius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吧?”

“我的这些想法也不全是根据Lucius所说得来了的。”

说完凌感反应过来被我带的有点跑题了,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接着说:“我觉得Lucius身上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咱们不同,大概比咱们快一倍左右,所以他才看起来特别快,而且咱们每过半天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天过去了,所以才会每半天就困得非睡觉不可了,而且只睡平常人一半的时间。”

我嘴里:“啊!啊!”

答应着,心里却有点跟不上他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凌感却并未打算放开我的大脑,只听他继续说:“于是我进一步想到地铁里这些家伙它们身体的温度和咱们差不多!它们外表摸起来是皮肤的感觉!它们不只身体四肢连脸上的表情都在动,这不可能是被摆弄出来的,因为它们的身体一碰就碎,只可能是他们自己在动!主要的是这列地铁也不应该和咱们学校处在同一个空间里,所以我觉得这列地铁可能也已经在某处神秘失踪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咱们这所也同样神秘失踪了的学校发生了空间重叠,而这些地铁里的人可能也和咱们的时间流速不同!他们的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得很慢,他们的一秒钟可能就相当于咱们的一天了!所以他们的动作在咱们看起来才会这么慢!”

其实我不怎么聪明,被他这一套说词弄的云里雾里只能继续:“啊! 啊! 啊!”

凌感接着说:“前几天的黑影可能和这些地铁里的人情况差不多,只不过黑影是速度比咱们快,也许黑影眼中的咱们就如咱们眼中的这些地铁里的人一样,慢到几乎不动,而在地铁里这些人眼中咱们也是一团动作太快让他们看不清的人形虚影,也许咱们这个教学楼也有地方和黑影的空间重叠了,只是以咱们的速度很难发现他们的空间,就像这些地铁里的人,在他们的眼里,咱们学校的走廊在他们的眼里可能只是在窗外一闪而过的一个虚影!”

我喜欢有事直接动手,不怎么善长动脑,由其是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特别希望能有人告诉我该干什么,直接问凌感:“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凌感却是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刚想到这些,好多细节的事我也没想明白!”

说到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凌感:“那些黑影不会戳咱们吧?像咱们戳地铁里的那些人一样!真要是让他们戳一下可够我呛!话说回来地铁里的那些人怎么一戳就破,他们慢就慢呗!怎么还变脆了?”

凌感回复我以一个拖长声的:“嗯——!”

想了好一会才说:“也许是咱们太快了吧!咱们的速度对于他们来说像子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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