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突破实力以来,陈庶的心情一直不错。信件已经到手,自己也到了气血后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陌城花。”
陈庶用这么一句诗来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愉悦。跟在陈庶身后的一个狗腿子马上拍马屁道,“好诗,好诗啊陈老大!”
陈庶毫无文坛大盗的羞耻心,故作谦虚道:“随口之作,不值一哂啊。”
另一士兵马上接上话,“老大最近心情不错啊,可惜有些人就是不开眼,居然还给老大安排巡逻这种活,现在咱们陌城军部,谁不知道老大可是要去五大书院的牛人?”
陈庶摆摆手,“欸,老吴你这话说的不对,就是因为快走了我才应该抓紧机会多为咱们陌城做贡献嘛。”
听到陈庶这么说,老吴竟是肃然起敬道,“如果人人都像陈老大你这么尽忠职守,那蛮子哪还敢隔三差五来骚扰我们陌城啊。”
说到动情处,眼里竟有泪花翻涌。另有几人面色大变,窸窸低语,“好一个老吴,唉,看来陈老大的伍长位置要传给他了。”
陈庶自然知道这些狗腿子心里的小九九,不过三年来他一直压抑自己拼命修习,临走之前放松下和他们吹牛打屁倒也别有生趣。当一行人巡逻至郊外的时候,迎面突然遇到这样一幕。在一处树荫下,两只军犬正滚做一团,一旁站着它们的训犬师。“陈伍长好,”陈庶在军中口碑不错,远远看见后两人就笑着过来打了声招呼。陈庶点头回礼,然后指着那两头军犬问道,“这是你们的军犬吗,怎么打在一起了?”
“是这样的庶哥,”入军更久的一人抢着答道,“这是两只刚抓来的野犬,所以性子还有点暴。”
“哦,人野性子浪,狗狗也一样,”陈庶开了句玩笑,又随口问道,“驯化多久了?”
还是那人抢道,“不久不久,才七八天。”
陈庶有些奇怪对方的态度,又想到也许是对方想和自己套个近乎,于是便没往深处想,领着队伍继续巡逻去了。在他走后,两人中年轻的好奇道,“老哥,刚才你为啥要说谎啊,明明这狗我们已经训练一个多月了。”
“闭嘴,不该多问的不要问。”
另一人厉声喝道,他背对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语气又蓦然温和,“你总不想陈伍长质疑我们训狗的能力吧?”
年轻人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还是老哥你想到深。”
只是在年轻人看不到的另一面,他所敬仰的前辈眼神却一片冰冷,死死盯着那两只越来越凶恶的狗,直到一只露出了森然獠牙,咬进了另一只柔软的脖颈………………………………太阳东升西落,三天很快就要过去,这天在军营大帐里,陈庶正在和上一级的军长汇报几天的巡查情况。“辛苦了陈庶,我记得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值班了吧。”
军长看着陈庶的脸,感慨道:“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能拿到书院的推荐信,王将军对你可是够偏爱的啊。”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同样是一门生存学问。陈庶眨巴着眼睛道,“我是您手底下的兵,这么说来还不是胡裴军长教的好?”
胡裴大笑,“你这张嘴啊是真能说,仔细想想,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家里正要给我安排亲事,我心底死活不乐意,非要来当兵,没想到这一当就是四十年啊。”
大概是知道陈庶快走了,他居然和陈庶唠嗑起了家常。陈庶亦是有些愁绪,到底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直生活的地方。他突然一拍脑袋,收起伤感,正色道,“对了军长,有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反映一下。”
胡裴一愣,没想到临了陈庶忽然说起正事。陈庶在脑海里过了一下措辞,过了会才开口道,“最近我巡逻……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
胡裴知道这几天是陈庶带队值班,身为边防重镇,巡逻情况十分重要,他神色严肃,“怎么了,是新兵闹事还是老兵酗酒伤人?”
陈庶摇头道,“都不对,是军犬。”
他进一步解释道,“我发现最近有好些只军犬情绪很不稳定,甚至出现有老狗咬伤士卒的事件。”
听到陈庶说的是这件事,胡裴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说什么,这件事我早知道了,头两天还有兽医来看过。你猜兽医怎么说?”
陈庶惊到,“难道是狂犬病?”
胡裴晃晃脑袋,然后指了指陈庶的下半身,哈哈笑道,“它们是发情了。你也知道我们军队只有公狗没有母狗,他们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可不就人一样闹起事了?”
陈庶被这个解释震撼到了,但又觉得有些牵强,“可是……”“行了行了,上头已经决定抓几只母野狗回来给它们降降火了。”
胡裴打断陈庶,宽慰道,“这些事我会解决的,你留在陌城的时间不多,再多去溜达溜达吧,最好能趁这段时间把人生大事给办了,我可听说什么洛阳长安的女人贼挑,哪像我们陌城女人爽利,早上刚认识,晚上就能把肚子搞大咯。”
陈庶苦笑,明白对方是一片好心,便不再多说。拜别上级后,陈庶又来到城头上,这里是城里位置最高的地方,能看到陌城的全貌。虽然临近傍晚,但城内还是十分热闹。菜农们笑谈着今日的收成如何;妇女们早就做好了晚饭,在门口嘴角噙着笑意望向晚归的丈夫;孩子们依旧在街头巷尾玩耍,直到肚子饿,闻到饭香了才与伙伴依依惜别,约好明天继续……入眼所见,只道是寻常,却处处温馨浪漫。这就是我保护了三年的地方,陈庶有些满意。他又转过头,看向城外。远处有几个士兵正在挖土掩埋着什么,再远处林间是茂密的林子,林子偶尔间有几下响动,不知是风还是站岗的狗在调皮的扰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庶没来由的有些烦闷。他眯着眼眺望远方,那里是辽阔的草原,夕阳徐徐下坠,把它染的一片通红,就像是洒上了一层……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