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吗？”
宁兮莞尔，低下眼去，腿往前一伸，鞋尖碰到水面，点开一圈圈涟漪。就在秦沣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她确实没有男朋友，有的不过是一段似乎快要走到尽头的无爱婚姻，和一个不该爱却不由己爱上的人。她的语气极淡，海风吹拂下，几乎听不到，可秦沣还是捕捉到了，除此之外，还清楚地感受到她话语间的落寞。“之前听说，你们家要和顾家联姻，后来似乎是不了了之了。”
“嗯，顾益琛丢着家业不管，跑来当律师，顾家当家人说没有儿子。”
“没有儿子，却有个比儿子还亲的侄子。”
秦沣淡淡地说，虽然身处律政界，可这个圈子的事迹从不曾错过，“宁兮，你和顾廷渊是认识的吧？”
宁兮抬了抬眼，不太情愿地承认，“嗯。”
“你们之间什么关系？”
她抿了抿唇，不知如何说明，想了想，说道：“曾经以为可以走下去的关系。”
是曾经，见过面后答应嫁的曾经，看他为她挡刀的曾经，或者是胸怀壮志要他为她茶不思饭不想的曾经，总之，不是现在。“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点名要你做助理吗？”
宁兮摇了摇头。秦沣转脸看向她，海风中，他的发丝被吹乱，“因为有人向他表白的时候，你表现得异常紧张，而他始终关注着你的反应。你们之间的连锁反应，一眼就看出了。”
“是吗？那时候还想方设法要藏来着。”
宁兮自嘲地笑了笑，脚尖挑起一缕水花，水面胡乱地荡漾起一层层波纹。“宁兮。”
“嗯？”
“没事，走吧，出发去机场。”
“好啊！”
她也不多逗留，起身往路边走去。秦沣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抬步跟了上去。……“北城分部的建立已经完成，所有办公用具都已经置办完成，目前人事招聘的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展，相信以擎万近年来的名声，很快就能完成第一批人才的招聘……”夏镔站在办公桌前，事无巨细地汇报着最新的工作进展。待他说完，一旁的叶芸补充道：“擎万和盛全在北城的项目也已落地，下月八号投入试运营，尚未完成招商的部分也会在试运营前赶上进度。”
顾廷渊面朝落地窗前，闭着眼听这两人汇报，期间只是淡淡地“嗯”一声，没有疑问就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往下。举手之间，尽显疲惫。全部汇报结束，夏镔和叶芸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般，叶芸开口劝道：“三少，分部的建成和两家合作项目的试运营意味着擎万正式进入国内发展，届时分部就是国内业务的总部，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北城了？”
过了几秒，才听顾廷渊低沉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间散开，“要回去，你们先和孟靖致过去，争取按照计划开展工作。”
椅子转动，他面朝了办公室这边，“我知道会有阻力，所以需要你们一起过去，那些手段你们很清楚，应对起来不至于毫无头绪。”
夏镔面露担忧，“但是，三少，我们都去了，留您一个人在这边，会不会……”“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不必关心。”
顾廷渊冷冷地打断，抬眼看向叶芸，“希望你能珍惜这次机会，在北城做好本职工作，否则我还会把你调去巴西。”
叶芸严肃地点头，“是，三少，我明白了。”
“等北城的情况稳定下来，你们就去领证举办婚礼吧。”
顾廷渊站起身，如同安排公事般面无表情地说道，“夏镔，女孩子的青春就这么几年，不要再让叶芸等下去了。”
“我知道了，三少。”
“不早了，回去吧。”
“是。”
双双走出了办公室，踏进电梯，紧绷的神经适才放松了些许，待完全走出盛全大厦，夏镔一把握住叶芸的手，紧紧地攥着，如获珍宝一般。“干什么？”
叶芸把手抽了出来，微皱的眉头间透着不悦。夏镔立刻就察觉到了，“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夏镔又凑过去，还想牵她的手，生生被她避开了，“叶芸！”
“我很累了，你不累吗？”
叶芸停下脚步，微微侧身与他相对，“最近忙着分部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一点以前睡觉了，今天终于提前结束工作，你还想在大街上浪费时间吗？”
“走吧。”
瞧着她一脸倦色，夏镔立刻没了脾气，越过她往前走。叶芸注视着那道身影向前方走去，也跟了过去，提步前，她抬头看向大厦，瞧见那一层的灯还亮着，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亮着的办公室内，顾廷渊拿出车钥匙便要离开，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那号码，没有半分迟疑地接通。那端立刻汇报道：“三少，太太今晚的飞机已经落地了，林飘小姐已经接了太太回到天麓园。”
“嗯，我知道了。”
“三少，还有一件事要跟您汇报。”
“说。”
“太太在外面的这几天，每天都去诊所输液，据我了解，是感冒发烧。”
离去的步伐骤然顿住，语气极度不悦，“为什么现在才说？”
“抱歉，三少，我是想太太得的是小病，输液吃药就好了，而您近来忙着擎万的事情，也顾不得……”“我让你自作主张了吗？”
“抱歉，三少，是太太的情况并不严重，我才擅自做主掩盖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是我自作主张了，三少不必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顾廷渊挂了电话，开车去往天麓园。……“真是小气啊，兮兮，出去游玩一趟竟然也不给我带点儿礼物，就这样你也好意思来投奔我！”
林飘一边倒水，一边不满地啧啧说个不停。宁兮嘻嘻笑着，接过水就着药吞下，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给你带输液的吊瓶，要不要？”
“哼！反正你欠我一份礼物，要么用肉体来偿，要么画幅画送我。”
“那我用肉体补偿你吧！”
宁兮说着，放下杯子就朝林飘扑过去，吓得林飘尖声大叫，避之不及。“宁兮，你真是已婚妇女啊，说起肉偿就直接付诸实践了，一点儿也不害臊！”
宁兮露着牙齿笑，不理她，端起水又喝，可垂眼的时候，落寞如何都隐藏不住。“你怎么了？”
林飘敏锐地察觉到，凑近了问道。宁兮摇头，吸了吸鼻子，叹了一声，“大概是年纪轻轻却要成为失婚女子，有些感慨吧！”
“失婚？为什么？”
宁兮抬眼看向她，把近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林飘听完，缓缓松了一口气，庆幸不是因为她跟顾廷渊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坐在宁兮身旁，开启了苦口婆心相劝的模式。“兮兮啊，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且不说过去发生了什么，眼下你们还是夫妻，不到离婚的地步是不能动那个念头的。你心里有什么疙瘩要问他，否则只会越积越大，最后解不开的。”
“有什么好问的，反正我又不是不知道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万一只是误会呢？你们那个圈子的人，难保不会特殊场合需要特殊的女人陪伴着逢场作戏吗？”
“那我问你，难道在家里也需要作戏吗？给谁看？”
林飘被问住了，绷了半天，哎呀一声道：“我又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你问我我当然不知道了，反正我觉得你该去问他。难道你甘愿让这段感情就这么付诸东流吗？”
宁兮自嘲地扬了扬唇，“哪里来的感情？”
“你爱上他了，不是吗？”
宁兮抱着杯子，不说话。“兮兮啊，既然爱上了，就去争取啊！你的雄心壮志呢？这不是你的作风，更不像你的性格，看上的，认定的，就要去争取，不是吗？你如果就这么默默退出了，正中某些人的下怀，有的是高兴的人呢！”
林飘一把夺下宁兮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双手握住她的肩，异常认真严肃地凝视着她，“宁兮，在你同意嫁给他的时候，你就已经迈出去了，为什么这会儿要半途而废了？就算是鲁莽也鲁莽了这么久了，索性一条路走到黑，有什么可怕的！”
宁兮双手捂住脸，闷闷道：“飘飘，你不知道，我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我也是会怕的，会想要逃离的，顾廷渊那个人，他不是你我这样的小姑娘可以喜欢的。”
“那谁可以喜欢？奇怪了，姑娘不可以喜欢，难道换老爷们去喜欢吗？”
“不是的，飘飘……”“好了，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是我想告诉你，你怕也没有用，你的心已经替你做出了选择，难道你可以管住你的心吗？”
宁兮一脸绝望，愁眉不展，还想说什么时，手机响了。林飘拿过来一看，惊得跳起来，指着屏幕叫道：“你老公！兮兮！你老公！怎么办？我接不接？他怎么不给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