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正在开车的楚天阳，有些错愕道：“不去西溪路？”

“他不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

“周才法的行踪有一定规律，你先开车到玉皇山路，然后沿着南山路开到保俶路，再到曙光路，在求是路路口左转，经岳庙进北山街。”

楚天阳：...............　　“你说慢一点。”

闻命：“没事，你先往玉皇山路开，到了那边我再指路。”

“哦。”

楚天阳点点头，随后又疑惑道：“你刚说什么规律？我怎么没发现？”

不是这位警官智商掉线，别说他没发现，就是特案组那边也没找到周才法的行动轨迹，存在什么可循的规律。　　楚天阳狗皮膏药的属性，其实非常适合做侦察工作。典型的社牛加脸皮厚，没进天枢组织，却已经跟江南分部特别行动队的两名队员，搞好了关系。　　当然，那两名队员之所以愿意将一部分线索分享给他，也是因为他基层警员的身份。　　办过案的刑警都知道，要快速了解案发现场及周遭情况，最优选就是与当地警员进行沟通。有必要的话，还得临时征调基层警员配合办案。　　总之，种种因素掺杂之下，楚天阳现在有点儿天枢组织江南分部特别行动队编外队员的意思。不涉及机密的消息，多少能搞到一些。　　不过，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被闻命痛宰一顿午餐的当儿，特案组迎来了一位临时负责人——陈辰。　　所以，当楚天阳驾车来到玉皇山路之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越野车，正载着四名特案组组员，向同一目标地驶来。　　“笔直往前开，去南山路。”

闻命头也没抬地说道，楚天阳越发纳闷，心说这小子怕不是蹭自己的车，来观光赏湖的吧。　　当然，这种想法一闪即逝。　　楚天阳是个信念感极强的人，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必然会去做，并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极限。他早就确定了闻命是个智商极高，且极富侦查与反侦查能力的家伙，所以，对方必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不远处的湖岸边，戴着口罩的游人，不是拿着手机拍湖光山景，就是在摆造型。　　“开慢一点。”

楚天阳终于忍不住问道：“喂，到底发现什么规律了？说说呗。”

“进特案组之前，买一只新手机，用非直系亲属的身份证办个新手机号，咱们单线联系。”

闻命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楚天阳愣了一下顿时乐了：“说的好像我明天就能进组一样。”

“40天里，周才法只有8天出现在监控里，且每次消失的地点均不同。之后再次出现的起始点有五个，玉皇山路、南山路、北山街、保俶路、曙光路。　　暂时不清楚他是怎么避开所有摄像头，从其它地方移动到这五个地点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住处很大概率就在这五个地点内的某处。”

“啊？！”

楚天阳再次惊叹一声。　　闻命将结果抛出来后，他便迅速想到了自己收集的资料中，周才法的行动轨迹里确实都有这些路名。他也想过，那老头可能经常在这一带出没，并且也对其飘忽不定的行踪，感到非常奇怪。但他属实没想过，对这片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　　一般情况下，警方办案都有个重要性排序。周才法昨天夜里曾出现在西溪路与古墩路交接处，从那块区域着手便是最优选。　　另外，他和闻命加起来只有俩人，就算想扩大范围搜索，也办不到。　　“所以，你这是打算把这五条路仔仔细细、慢慢悠悠的逛个遍？！”

“有问题吗？”

闻命反问道。　　“问题大了。”

楚天阳终于有点按捺不住，痛心疾首道：“就凭咱俩，别说地毯式搜索，就是粗略过一遍都得花不少时间。　　更别说，咱们还开着车，走马灯式的能找着人？还有，你就算唬弄人，好歹也装装样子，往窗外瞧一眼啊。　　低着头刷手机是几个意思？咋的，手机能告诉你，老头在哪里？”

闻命头也没抬地回了句：“说不定真的可以哦，手机正在努力。”

楚天阳：手机正在努力像话吗？　　“楚警官，你不是说自己运气不是太好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命运在帮你积攒运气，等到适当的时机人品爆发，完成从非酋到欧皇的逆袭了呢？”

楚天阳：...................　　没等他开口，终没抬头看窗外一眼的闻命继续说道：“八、九月的天气，周才法穿着长衣长裤，且每次被拍到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打扮。当然，不排除老人家就喜欢这种衣服，同样的款式买了一打。”

“对，某人就是这样。”

谈平飞见缝插针地在意念中揶揄道。　　没理会尸兄的日常吐槽，闻命收起手机，问道：“一个会造畜术、且穿着邋里邋遢的老头，如果住在居民区里，应该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假设，他的住所就在这五条路包围着的这片区域内，那么，他住在什么地方，会给人一种‘这没什么好稀奇’的感觉呢？”

适逢下坡，楚天阳松开油门一边慢慢地溜着车，一边开动他那有点聪明但并不十分聪明的大脑，思考起来。　　是啊，这样一个怪老头，要是住在寻常小区，很容易就能查找到居住信息。　　但师姐那边根本就没找到周才法近四年来的居住记录，连就诊记录都没有。　　外来人口住在江南市，需办理暂住证。就算短暂停留没去办，租房时签订的合同也会由出租户上交到社区那边。　　在这个资讯大爆炸的时代里，一个六十九岁的老头，居然像是活在真空环境里，除了人脸比对到其被监控拍到的画面以外，竟是没有别的痕迹可寻。　　属实诡异！　　“别说没什么房子，就是有，那房价也够吓人。凭我那点儿工资，就算存一辈子不吃不喝，都不一定买得起个厕所。”

“自信一点。”

“存两辈子都买不起，行了吧。”

“误会了啊，楚警官可是潜力股，我这不正在投资吗。所以，楚警官一定要好好干啊，可别让我失望。”

楚天阳再次无语地瞥了闻命一眼：“这话说的有点吓人啊！好像我要是没好好干，你就会把我切片了似的。”

“呵呵~楚警官平时还是少看点汉尼拔那种电影，有害无益。”

闻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继续。”

“以周才法的履历来看，他不可能买得起这一带的房子。所以，他应该跟流浪汉一样，睡在公园里。　　对了，北山街那边，到处都是小树林，住个人绝对没问题。”

说罢，楚天阳心底竟是升起在警校上课时，等着老师点评一下自己分析得对不对时的期待感。　　“嗯，有点道理。”

闻命说道：“但不多。”

楚天阳：..............　　特么的，期待个毛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