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之人,语气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我?我!”
汪雨像是蓦地想到了什么,用力蹬着地面,就好像这么做能让他躲避对方似的。。 “你、你是宏哥的人!兄弟,有、有话好好说,绑我干什么。上礼拜说了,用不了多久,我就有钱了,真的...” 声音冷笑一声打断道:“呵,你说有就有?”
“有钱!有钱有钱有钱!”
汪雨拼命点着头,就好像这么做就能说服‘绑架’他的人。“我老婆死了,我很快就能拿到遗产。”
“这么说,你小子还嫁了个富婆?”
声音戏谑道。 “那、那倒也算不上富婆。不过,我老婆有套房产。市中心的,一百三十平,值四百来万呢,真的。”
“哼!”
黑暗中的声音冷哼一声,紧接着,一阵金属物体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响起。 汪雨腿肚子禁不住地打起颤来,赶忙说道:“大哥,大哥,别动手,别动手。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查一下江南中学班主任兰瑛瑛老师失踪案。”
称呼从兄弟瞬间切换成大哥,要说这汪雨也是很识时务,能屈能趴。 “所以,这个兰瑛瑛就是你老婆?”
金属拖曳声停下来,冰冷的声音不屑道:“你小子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在哪儿被逮着的?”
汪雨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后,立马明白对方的意思,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大哥,机缘巧合,都是机缘巧合。我是、是那个,但那娘们认识我以后就上赶着倒帖,非要嫁给我。我、我这也算是成人之美...” “哼哈,哈哈哈~~好一个成人之美。尔等猪狗不如之徒,岂敢妄言!”
冰冷的年轻男人声音蓦地变成一个无比张狂的中年男声。 汪雨越发紧张起来,这说明暗处不止一个人,自己不就欠了点赌债么,至于出动这么多打手? 还有,这位打手还是个文化人?张口之乎者也的,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在道上混了? “咳,咳。”
先前那个冰冷的年轻男人干咳两声后,厉声道:“什么这个那个的,给你三秒钟时间重新组织语言。”
汪雨本来就喝了不少酒,被这么一折腾,脑瓜子嗡嗡的,没经住吓顿时就招了。 “我、我是同、同,性恋。”
“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有歧视的人,所以,我并不讨论你们这个群体。但是,这位兰老师长得还挺漂亮的,人家凭什么嫁给你?你必须给出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否则!”
话音落下的同时,黑暗处突然响起一声金铁交鸣声,听上去就像两把刀的刀刃撞击在一起。 “别、别杀我,别杀我!”
也不知道是胆子太小,还是酒喝得太多,汪雨竟是直接被吓尿了。 仓库里蓦地升腾起一股子不可描述的尿骚味儿。 “我说,我说,我们是相亲网站上认识的。那蠢女人年纪大了急着嫁人,谈了半年多就结婚了。”
“哦,这么说,你这厮男女通吃,还真不挑食儿嘿。”
黑暗里的声音,又换成了个人。听上去就像个凑巧路过的吃瓜群众,语气显得很不正经。 汪雨这会儿都快哭了:“也、也不是这么说,就是交、交功课...”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对兰瑛瑛毫无感情,只是骗她跟你形婚。然后,用她的钱去还帐,对吧。”
“对、对、对!”
汪雨点头如捣蒜道:“她死了,我很快就能拿到所有钱,还有房子。”
“可是,她不是失踪了吗?你怎么就知道,她死了呢?”
汪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她那个人做事一板一眼的,下了课就肯定会回家,在家里也没别的事做,就听些无聊的钢琴曲,伺候她那些花花草草,还有两个老不死的。 这都快一个星期没回家,也没在学校里,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从学校到她家的路上,有一条排污渠,没准被人杀了扔里头也说不定。”
“呵,呵呵~你想得还挺详细的嘛,不会是你自己亲手杀了她吧!”
“没有,没有没有,不是我。”
话说到这里,汪雨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对方如果是来要债的,为什么逮着那个女人的事情问个不停? “不对!你、你们不是宏哥派来的人?!”
“哦,被发现了呀。”
随着这声说话,黑暗中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兜帽罩头,大半张脸都被面罩蒙住,只露出一双冰冷如箭的眼睛。 紧接着,又一道身影出现。 “你?是你?!”
汪雨一眼认出那个手上端着只摄像机的家伙,正是酒吧里的那只菜鸟。 不,眼下看来,自己才是菜鸟。 “操,混蛋!”
汪雨顿时意识到自己被下套了。 然而,他刚骂了一句,就听到那个菜鸟身后那个不正经的声音,喊了句:“揍他!”
“诶,别别别,别打脸!!”
“草,你个无耻混蛋还特么要脸。老子不把你打成猪头,就不姓谈。”
谈平飞第一个冲上去,照着汪雨的面门就是一记老拳。 当然,他没有使用能力,也根本不可能出全力。闻命再三叮嘱,下手一定要有分寸,不能弄死这货。 一阵哀求声和痛呼声中,汪雨感觉自己像被十七、八条大汉胖揍了一顿。 “行了。”
随着这一声,一团雾白色的身形,缓缓浮现在汪雨眼前。 一身雪白长裙、黑发垂肩的兰瑛瑛,悬浮在离地半米的空中,微微低着头,看向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汪雨。 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老、老婆!”
汪雨下意识喊了一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古、古啊!!”
“古是什么玩意?这家伙被揍傻了吗?”
许如愿纳闷道。 闻命无语地撇了他和谈平飞一眼:“你俩都把他打成猪头了,那腮帮子都鼓成什么德行了,能发出‘鬼’这个音吗?”
“哦!”
许如愿恍然大悟道:“原来他是在说自己是无耻混蛋啊,懂了。”
谈平飞赞赏地冲许如愿竖了竖大拇指。 闻命没理会这俩货,低头检查了一下摄像机拍到的内容,确认无误后,冲二者示了个意。 二人一魂,默然离开仓库。临出门时,闻命释出魂力将老道茅青羊硬生生扯了出去。 “为师吃个瓜,碍你何事?”
“兰老师的隐私,我们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这种事情,对于她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很难释怀的。所以,请给她留点自尊吧!”
原本也很想扒在仓库外边听墙角的谈平飞和许如愿,对视一眼,顿时打消这个念头。 茅老道咂了咂嘴,心知徒儿说的有道理,嘴上却是“哼”了一声,装作不乐意道:“稍候不还得为师出手?”
“喂,好像是你自己吵着,一定要跟来看热闹,还毛遂自荐说什么会抹除他人记忆的术法。难不成,老头你是在吹牛逼?”
“逆徒啊逆徒,信不信为师现在就把你的记忆抹除喽...” 谈平飞和许如愿再次对视一眼,相当有默气地摇了摇头。 道长糊涂啊,这都第几次中闻命的激将法了? 真是一个坑里掉无数次,次次姿势皆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