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忽然挨了一下,苏启音吃痛缩了手,疑惑地看裴珩。“你当本王同你一样属狗?”
“谁教你的,不穿鞋乱跑?”
“想死出去死,别死王府里。”
裴珩嘴里不停,眼神更是冷冷扫过她受伤的手腕。白嫩的手腕处一道直白的褐红色豁口,触目惊心。裴珩眉心轻蹙,挪开视线。苏启音连忙听话地钻回床榻,然后从床帐中伸出一颗披头散发的头。“王爷不生气吗?”
裴珩从范无救手里又端来一碗药,迈着阴气森森的步子靠近过来。“本王同狗计较什么?”
“喝了。”
他将药碗往前一递,也不顾苏启音瑟缩的表情便直接松手,苏启音只得连忙接在手里。“我都退烧了,也止血了,不需要喝吧,好苦……”她乞求地看他。“再废话本王亲自灌你。”
苏启音痛快地将苦药全部灌进嘴。喝完,想喝茶去嘴里的苦味,裴珩却站在床榻前一动不动,她便也不敢动,只得任嘴里的苦味肆意蔓延。“王爷一夜没睡,要不快回去歇歇吧。”
她小心翼翼道。【求求你快走吧!】【不要再让我知道昨晚我还做了什么傻事……】“本王倒是不累,王妃闹了一夜倒该好好休息。”
裴珩忽然幽幽开口。苏启音心口中了一箭。“不肯喝药,不肯让本王放凉帕子。”
“唤本王臭流氓,威胁本王断子绝孙,还大言不惭说要一辈子留在王府烦本王。”
苏启音听着前面的话本来越发心虚,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抬头,眼里闪过一瞬怀疑。裴珩神色阴沉冷厉,瞧不出破绽。【我真这么说?】【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不要脸。】【可裴珩怎么会拿这种事骗我,他这么无趣的人……】裴珩薄唇轻抿。虽然摆了她一道,但好像他也没占到便宜。苏启音忽然在床榻上跪好,郑重其事地拜了拜他。“妾身自知犯了大错,王爷若是生气尽管发落就是。”
“就算休妻出府,妾身也无二话可说!”
裴珩盯着她认真的表情,忽然没来由地郁闷。他躲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却没想她会如此郑重。“本王劳心劳力一整夜,王妃就是如此报答本王?”
他声音渐冷。苏启音低着头,谨慎道:“妾身知道您为了妾身贬斥言官一事,妾身自知身份轻重,实在不该再给王爷丢脸,其实言官们说的也没错,妾身现在就是身份卑贱……”“苏启音!”
裴珩忽然沉声喝道,掺了隐忍的怒气。苏启音恍然抬头,对上他幽深漆黑的眼,一时怔住。“你很不该在这种时候同本王讲这些!”
裴珩冷声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去。苏启音怔怔地坐着,望着门口的方向出神。生气了?她哪句话说错了吗,为什么不该讲?他不是很早就想休了自己吗?和光端来早膳的粥,她看着王爷风风火火地离开,便知道两人又吵架了。苏启音接过粥,问和光,“我自请休妻,不正如他所愿吗,他生什么气?”
和光被吓了一跳。“王妃您怎么自请休妻啊!您别想不开啊!”
“我没有想不开,我是认真的,可他不听反倒怪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什么意思嘛?”
苏启音也有些不悦。和光想了想,犹豫着看着自家王妃。“有话直说。”
苏启音边吃粥边道。“依奴婢所见,王妃确实有点点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