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她起得更早,结果在院门外遇到了早就候在此处的范无救。被压迫的小范同志眼睛都睁不开,却是一脸心疼地看着她。“王妃您身体还没好,还是别费心了,回去歇着吧。”
“裴珩让你来的?”
苏启音问。范无救抿唇不语。苏启音也不好为难小范同志,将早准备好的食盒放到他手里,然后潇洒地回屋接着睡觉。入夜,裴珩才回到王府,停在银杏林前的分叉口处不动。“王爷,这个时辰王妃应该早就歇了。”
范无救小声道。裴珩没说什么,迈步往主院走去。再次日,苏启音本放弃堵人策略,却在睡得正熟时被范无救叫醒。“今日苏府众人流放,王爷特派属下送您去城门,三少爷已经候在外面。”
范无救隔着窗子传话。苏启音一拍脑壳。十日一晃过去,今天正是苏府流放的日子。临上马车,和光端来一碗温热的汤药。苏启音径直路过和光,却被她一手抓住,拽了回来。“王妃别抵抗了,必须喝。”
和光浅声道。苏启音皱着小脸,无奈将药一饮而尽,然后一脸痛苦地上了马车。头都没抬,习惯性的坐到边缘的屁垫上。马车开动,她才忽然觉得不对,缓缓抬头,对上苏尚清惊诧的表情。苏启音装作无事,坐回到位子上去,与他并排。“你姐我就是喜欢坐地上,哈哈……”苍白的解释。苏启音挠了挠鼻尖,扫视苏尚清,他今日穿了一身新衣,发冠也是新的,整个人散发着少年的蓬勃阳光。“是姐夫托人送来,说不好让爹娘担心。”
苏尚清见长姐看自己,自觉道。听到裴珩的名字,苏启音眉心一跳。“他倒是闲,还有空管这些小事……”她小声嘀咕。“什么?”
苏尚清没听清。苏启音摇摇头。“长姐刚刚喝药,可是身体抱恙?”
苏尚清犹豫着问。苏启音摇头,“没有,你瞧我生龙活虎的怎么会生病?都是你姐夫逼我喝的苦汤药罢了。”
反正裴珩又不在。苏启音摸了下鼻子。苏尚清哦了一声,总觉着长姐怪怪的,但又说不清,便乖乖闭嘴。一个时辰,马车停在城门外。苏尚清率先下了马车,苏启音听见激动的一声爹娘。透过窗口,她看见苏尚清一把抱住了田淑兰,又看向一身狼狈的苏泊渊,眼里迅速含起泪水。田淑兰被裴珩照顾,打断了一条腿,苏泊渊则饮食减半,已然瘦得脱相。车外传来田淑兰痛彻心扉的哭嚎,见了儿子恨不得把八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苏尚清便任由母亲哭,偶尔自己忍不住也掉了几滴泪。“儿啊,你可一定要为爹娘出气啊!”
“苏启音那个天杀的白眼狼,娘真是瞎了眼白养她这么多年!”
“如今娘都要流放,她都不肯放你二姐来让娘看看啊!”
田淑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苏尚清不撒手。苏尚清隐晦地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车,拍拍母亲的背。“其实长姐她也挺难的……”“住口!休要替这个逆女说话!”
苏泊渊忽然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