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裴琢瞪着他。小太监缩在角落里,叩头道:“回陛下,晌午慈康宫抓了一名窃贼,说是通外下毒,然后……然后皇后娘娘就被叫去慈康宫问话了!”
裴琢瞳孔一震,跌坐在座位上。“陛下!”
门外又传来侍卫的通传声,“摄政王上表一份,请陛下过目!”
侍卫将一道折子送了进来。裴琢打开,多看一眼,脸色便多白一分。总管太监连忙换了套茶杯,递来一杯热茶。“陛下息怒,气大伤身。”
裴琢却一把握住老太监的手腕,轻轻颤抖。老太监见状将一屋子人都赶走。裴琢将表书一把扔出去,仿佛什么毒物。“他举荐太师许令秀接右相之职,说秦皇后德行有失,被太后训诫,身为其父,秦相难辞其咎,不宜接替右相之职。”
“皇后才刚被带走,他的表书就来了,他这都是算好的!”
“朕对摄政王妃多番下手,他坐不住了!”
老太监握住裴琢的手,轻拍两下。“陛下别急,就算摄政王将朝臣都换成自己人又如何,只要有太后在,您依旧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摄政王见了您总要低一头。”
“可是如今他对母后的态度也不似以往决绝,燕王一事他就让了一步,朕怕母后会为了他舍弃朕!”
裴琢愁容满面。“不会。”
老太监声轻却笃定,“太后改了先皇遗诏陛下才能登基,若她拥护摄政王上位,除非承认自己篡改遗诏的大罪,否则便是弑君谋反。”
“而且这次事情败露,太后也只召了皇后前去,并未对您有何言语啊!”
裴琢被劝住了,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的薄纸。“既然他要对朕反击,那朕便避其锋芒,待风波过去再计划。”
“你说得对,朕是皇帝,不急于一时,不急……”……慈康宫。太后端坐在高位上,孙姑姑在皇后身前放了一方软垫。秦芸芸利索地跪了下去,屋内的下人们自觉的尽数退出。一个半死的小丫头被扔在她身边。“很好,如今连哀家的慈康宫都敢插手,你们夫妻俩是觉得哀家半截入土,管不了宫里的事了是吗?”
皇后连忙垂首,“母后言重了,臣妾不知母后此话何意!”
“哀家懒得和你对暗语,只告诉你,慈康宫不是你们两个能兴风作浪的地方,姝儿的拂尘宫亦不是,宫外的摄政王府更不是。”
“再让哀家知道你们有什么不甘不愿的心思,这皇位哀家既能给,便也能收回。回去告诉皇帝,苏启音同珩儿一样,是哀家的亲儿媳,她若少了一根汗毛,哀家照样饶不了他!”
秦芸芸声泪俱下,“母后说得是哪里话,皇上同摄政王是亲兄弟,一向依仗王爷的呀!”
“这等冠冕堂皇的话还是等着见你娘说吧,哀家是教不了你。”
“孙姑姑,去通知秦家夫人,进宫教导出嫁三年的女儿如何恪守妇道,本分安稳。”
“再带皇后到慈康宫前的砖路上跪省三个时辰,期间不许给任何吃食,皇帝若来求,便让他一并跪着!”
太后扬袖而去。秦芸芸跪拜在地的身子剧烈抖动,抬起头,白净的脸上满是泪痕。罚她也就罢了,传亲娘入宫,这是何等丢人的事情,她日后在宫里还如何能训诫宫妃!太后这是半点情面也不留!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苏启音,如今没有苏家撑腰,再也不是那个压她一头的身世显赫的大家闺秀,为什么她还是比不过!三个时辰后,秦芸芸回到扶凤殿,看着早就被请来候在殿中的女子。眼底尽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