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山高路远,又是押送犯人,你也舍得让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去受罪?”
“再说她每每见我唯恐避之不及,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什么吃女人的男妖怪!”
“要带你带,我不带!”
楚易双手交叉在胸前,半昂着下巴,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仿佛裴姝是吃男人的女妖怪。裴珩放下奏章,神色平添一丝认真。“朝堂动荡,科举在即,宫里皇帝皇后已经对苏启音和太后下手,她眼下处境并不好,你可明白?”
“燕州是远,但也是避世的好去处,况且你在我也放心,她怕你,不敢乱来。”
“还有……”裴珩忽然一顿,咽下剩下的话。“你想说柳子义吧?”
楚易了然,“你们夫妻俩怎么都对这个姓柳的穷书生如此忌惮?上次送考宴,她知道你让我防着柳子义后便紧张兮兮地去找你,我没给你惹祸吧?”
裴珩眼神一暗,起身走到书架前,背对着楚易。“没有。”
“你话太多了,总之你不带裴姝,回京后便直接回岭北,休想在京城盘桓。”
裴珩毫不留情地威胁。楚易咬紧了牙,无可奈克地连连点头。“好!我替你卖命,你就这么对我,裴珩不愧是你!”
“不服可以打一架,我随时奉陪。”
裴珩幽幽地说道。楚易冷哼一声,“算了,打残我明天就没人护送你的宝贝妹妹了!”
“不过裴珩,你要想好,你妹妹堂堂长公主,跟着我一个武家世子长途跋涉,京城难免有人说闲话,你就不怕污了你妹妹的声誉?”
裴珩冷漠地睨了他一眼。“你造谣说她心悦你时,怎么不担心她的声誉?”
楚易顿时噎住。竟然被他知道了。“权宜之计权宜之计……”裴珩收回视线,也不说话,凭楚易独自被晾在房内。“这都午膳时间了吧,怎么不见你家王妃来喊你用膳呢?”
楚易看了眼太阳,不由得问。裴珩埋头看书,似是没听见。“吵架了?”
楚易觉出不对,“要我说你家王妃就该甩了你找别人去,就你这个闷葫芦,有一非要说二,有二非要说三,早晚气死人家姑娘!”
“嗯,你把零说成一,裴姝就不生气了。”
裴珩淡淡道。“你又提这事……”楚易心虚地撇嘴,“我真心劝你一句,你家王妃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你越这般藏着掖着她越觉着你不可托付,你这德性若不改,她早晚厌弃你!”
“我可听说这回赏花宴遍邀了京城名门贵女,裴珩,差不多得了。”
裴珩听他说完,阴恻恻的眼神扫过来。“说完了吗?说完快滚。”
楚易不怒反笑,拎着刀便走。路过主院门口那副署名裴珩的屏风大作时,他高喊了一句,“我是为你好,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书房内,裴珩把笔扔在一边,纸上溅了一排墨点。范无救忽然出现在门外,“王爷,刑部大牢来报!”
“说!”
“回王爷,邱泽一直闹着不服刑罚,一口咬定是王妃陷害他。”
“一个不服管的犯人罢了,刑部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也要来问本王?”
裴珩怒喝声从里面传来。范无救应了一声,便要走。“慢着!”
裴珩忽然出现在房门内,脸色阴郁,“备车,去刑部大牢。”
……苏启音接到范无救拖门卫报来的口信时,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单独去见邱泽,犯得着吗?苏启音想了想,喊了冷曦,自己披了件灰扑扑的披风,卸掉显眼的钗环,也跟着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