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范无救找到牢头,打赏了一锭银子,牢头便带着狱卒都撤到外间休息。两人刚踏进牢房区域,就听见深处传来的阵阵回音。是邱泽。五句里有三句为自己喊冤,剩下两句甩锅王妃。裴珩来到关押邱泽的牢房前。因为他太吵,所以牢头将他关到角落位置,四周牢房都无人。范无救打开牢房。邱泽听见声响连忙识趣地闭嘴,退到离门口最远的角落里,惊惧又警惕地看着二人。裴珩神色淡然,负手而立,走进来,身后是半开着的牢房门。而在邱泽眼里,这位摄政王比任何锁都骇人。裴珩薄唇轻抿,上下扫视他一番。没人时喊得比谁都欢,见到他又一声不敢出。色厉内荏的草包。他实在不必亲自跑来一趟。“听说你喊冤。”
裴珩无奈开口,来都来了,大不了吓唬一番让他老老实实认罪,也算替忙得底朝天的刑部尚书排忧解难。耐着性子的摄政王刻意收了收周身的戾气。邱泽闻言,瞬间直挺挺地下跪,冲他拜了两拜。“王爷明鉴!小人是冤枉的,都是摄政王妃诱骗小人在先!”
邱泽声声恳切,为表诚意,跪拜在地不肯起身。“王妃刻意隐瞒身份,耍诈引导小人说些违心的话,如此行径实在令人不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小人年纪尚轻也非圣贤,哪抵得过王妃刻意陷害!”
“况且,王妃求小人的事,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未落实,小人何罪之有?”
“若说送考宴对王妃大不敬之罪,王妃当日刻意隐瞒身份,若小人知道王妃的身份,就是借百来个胆子也不敢胡来,不知者无罪啊王爷!”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王爷可还记得前段时日,您还派宫内禁军给邱府搜索一位女子,这位女子诓骗了小人,正是王妃!”
邱泽一声更比一声高,说到最后委屈得带了哭腔。“你收受贿赂,买卖太学名额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算冤你。”
裴珩耐着性子,淡然道。“小人没有!王爷您不能只听王妃一面之词,当日她以自身勾引,小人只当她是一心为家弟求学的普通女子,动了恻隐之心而已,是王妃勾引在先,小人……小人只是应承……”霎时间,牢房逼仄的空间内,气氛顿时凝固。邱泽打了个寒颤,感受到自己头顶的两道目光似要将他生吞活剥。“勾引?”
裴珩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淡然。邱泽趴在地上,低低地嗯了一声。“王妃她向小人抛媚眼,还说些调情逾矩的话勾引小人。”
“实在是王妃盛情难却……”牢房不知哪儿来的一阵阴风,传出嗖嗖的尖利声响。邱泽咽了咽口水,心里估算着摄政王定是气极,不如干脆把锅都甩给王妃,就算他出不去,那个贱女人也讨不到好处!他清了清嗓子,将那日苏启音的表情动作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裴珩至始至终没说一个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邱泽以为王爷觉着自己被绿,男人面子受损,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想想自己爹娘也一并被关在阴湿的牢房,还有他曾经收受的大批金银,年轻的公子哥硬着头皮接着说。“王爷息怒,王妃这事纸包不住火,全京城上下都知晓送考宴上的冲突,再同邱府大肆寻找一女子的事联系,谁还猜不出来?”
“届时全京城都知道王爷为了办案,纵王妃以自己为诱饵勾引朝臣之子犯错认罪,王爷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