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后一伸手,就将他写好的纸扯过来,三两下撕成碎片,一副盛怒的样子。裴琢吓了一跳,孙姑姑连忙上前解释。“皇上别见怪,太后受了刺激,如今听不得王爷王妃的事,且太后现在还病着,实在不想插手宫中之事,还望皇上体谅太后娘娘心里的苦楚啊!”
孙姑姑说得动情,尾音落下,眼里竟然滚出一滴泪来。裴琢心里都快骂娘了,面上却不得不点了头。灰溜溜地出了慈康宫。他怎么觉得,这毒像是下给他自己的呢?老太监在宫门外候着,见裴琢备受打击,连忙凑上来。“陛下,其实昨夜有人递消息进来,老奴擅自拦下了,陛下现下不如看看?”
老太监神秘地说。“谁啊?”
裴琢气不打一处来,瞧四下无人,便没好气地问。“是燕王。”
老太监压低声音。裴琢眼神一惊。“他不是被楚世子看管在燕州?那个纨绔子看管,还能送出信?”
“陛下忘了,前段时间长公主在燕州遇刺,楚世子事忙,有所疏忽也是有可能。”
老太监振振有词。裴琢回头看了眼慈康宫,神色莫测。“信上说了什么?”
“陛下还是自己看吧,总之,燕王殿下同陛下有共同的敌人。”
……翌日,希音阁。谢必安在亭下,一字一句地禀报。“悬部的人说,发现王府和苏府周围有人查探,附近商户也说常有人来打听王府的事情,所问之事皆与王妃有关。”
“昨日燕王派人给皇上递信,依王爷的吩咐,我们的人并没拦截。”
裴珩端着茶杯,目不转睛地盯着院中某个迷茫的身影,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水:“楚易那边怎么说?”
谢必安看了眼裴珩,老实道:“楚世子说,王爷就会给他派些难办的活计,故意露出破绽让燕王送信这事,他根本不会做,要是露馅了他可不负责。”
这是原话,悬部的人口口相传从燕州传回来的。本来传到他这里时,还学了楚世子的额语气神态动作,但他自作主张都省去了,怕挨王爷打。范无救说,如今王爷变了性子,可不能再想从前那样有一说一地办事,否则会吃亏。本来他是不信的,但昨日见着范无救残了半只胳膊的样子,他屈服了。“嗯。”
一直没做声的裴珩忽然应了一声,然后挥挥手,示意他靠边站。谢必安微怔,顺着王爷的视线看去,便见王妃正对着一堆吊起来的沙袋一脸迷茫。昨日范无救被打后,王爷便吩咐找来这些军士们训练肉搏的沙袋,在希音阁院前架了铁质的架子,挂起来。原以为是王爷自己用,没想到是给王妃用。范无救说得真对,现在王爷跟着王妃学坏了,脑子里总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谢必安眉头皱了皱。若想让王妃锻炼身体,找些轻点的沙袋便是,这些都是军营里五大三粗的士兵们用的,一个沙袋都有两个王妃重,这怎么打?苏启音数了数挂起来的沙袋,足有十个,角落里还叠了二三十个沙袋预备着。她挠了挠头。裴珩说是给她强身健体用的,但沙袋好像不是消耗品吧,为何要备这么多?和亭中优雅喝茶的男人对视一眼,苏启音有些心虚地收回视线。【也罢,就当是练习控制力量,免得以后再出像范无救那样的血案!】苏启音原地开始热身。谢必安侧眸看着身体被拉扯成奇形怪状的王妃,眉毛无声挑高。这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