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贺两家人终于回神,倒也不至于闹出人命吧? 作为黄慧的丈夫,贺超前忙上前,躬身道:“老爷子,榆同志,各位,抱歉,孩子娘嘴贱,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给榆同志赔礼道歉。”
“只求你们看在我妹子和亲家叔婶的面上,饶了孩子娘这一次,求求你们了,为了她动手,不值当。”
桑大壮呵了声站起身,动了动脚腕,突然一脚踹出去,踹在贺超前胸口。 “咔擦”一声,众人竟是直接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这一脚又快又狠,贺超前直接腾空半米,往后掠了两米,摔地上砸砰砰直响。 “啊……”黄慧惊恐的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缩到了角落,根本顾不得去看丈夫。 贺家兄弟齐齐变脸,想上前拦,被贺老爹拦住了,桑家人不出气,这事完不了。 他们没理,不能硬碰硬。 贺超前捂住胸口,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大口的喘着气。 心里却不敢生出怒气,实在是两人的实力悬殊太大。 桑大壮大步走过去,贺超前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再来一脚,他得废。 桑大壮冷笑:“废物。”
却没搭理他,跃过他,走向黄慧。 黄慧见了,都快吓尿了,哆嗦着喊:“你,不,不能,不能杀我,孩子爹,救我,爸妈救我,快救我。”
没有人动,贺家人都抿着唇,沉着脸不吭声。 这事是她嘴贱闹出来的,不给她个教训,以后还会口无遮拦。 以前大家就委婉的劝过她,别太要强,偏不听,真以为自己在云关县能只手遮天了。 老贺家也就是个普通的工人家庭,根本没什么能耐,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太过自以为是要付出的代价。 高家人也一直沉默,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边朋友,一边亲家,他们帮谁不帮谁都不好说。 而且事情发生得太快,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就到这地步了。 桑大壮无视黄慧的喊叫,也不搞不打女人那一套,一把揪起黄慧的头发,大掌狠狠的扇在黄慧的嘴上。 “唔……”牙掉了两颗,满嘴的血哗哗流,瞧着十分凄惨。 黄慧却顾不得痛,惊恐的看着桑大壮,不断摇头求饶,生怕他再来几下,直接把她打死。 挣扎着想要挣脱桑大壮的手。 桑大壮却没想打死她,嫌弃的一把扔开,警告道:“以后想死了,直接说,再敢欺负老子媳妇,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你出去打听打听,老子桑大壮以前是个什么名声,晦气玩意。”
黄慧缩成一团,一点声响都不敢出,不再挨打就好,不用死就好。 她是真后悔了,怎么就没管住嘴巴惹事了呢。 一惹,还惹到了硬骨头,也是背。 老桑家的仇报了,气消了,王新凤拍拍衣服起身,不咸不淡道:“我老桑家做事,全凭心情,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
“咱都是直来直往,不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我老婆子也还算好说话,啥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别人欺负我儿媳妇。”
“我公爹,我男人拼死拼活大半辈子,可不就是让我们娘俩过得舒心,没道理让个不三不四的外人欺负了去。”
“今天这饭,大家应该都没心思吃了,郑家老姐姐,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圆了。”
“枝枝,走,回家。”
榆枝乖巧的挽上王新凤的手臂,事情因她而起,但她并不打算做什么,家里有人护着她,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疼宠,她受得心安理得。 郑金花忙起身拽住王新凤的手臂,嗔怪道:“你这老婆子,气性咋这么大,小孩子不懂事得罪了你,我老婆子可没得罪你,这是我高家,你是来我高家做客,我没开口,你走什么走。”
“高大用,赶紧的,和你大舅哥二舅哥,把三舅哥和三嫂子送医院去,安排好了就赶紧回来吃饭。”
“亲家公,亲家母,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安心坐着,大过年的可不兴闹别扭,今日事今日了。”
“咱也不迁怒旁人,你们都是我老高家的客人,给我老婆子一个面子,这事就过了,行不行?”
王新凤见郑金花的态度,脸上也带上了些笑意:“我什么脾气,老姐姐应该是知道的,有仇当场报,不记仇,不使手段。”
“咱也一码归一码,不牵扯旁人。老姐姐不怪我大过年的给你家找了晦气添了堵,还认我这个老姊妹,我肯定也是认你的。”
郑金花笑道:“有大妹子这话我就放心了,咱俩的关系,不和旁的事牵扯。”
贺母梅蓉是个本本分分的家庭主妇,平时话少,主意还是很正的。 亲家母说和,也下了台阶。 “王妹子,这事是家里小辈不懂事,我们当长辈的没教好,还请你们大人大量,原谅这一回,以后我定然好好约束家里人。”
“这事过了也就过了,我们断不会一直记得,给大家惹不痛快。”
“你们家榆同志和我家英子关系好,往后还请榆同志别因为这事远了我家英子。”
“英子这孩子脾气直,没什么心眼,经常被人欺负,就和榆同志玩得来,我们当爸妈的,也是希望孩子好。”
“这事让榆同志受委屈了,回头我肯定让老三登门致歉。”
这事榆枝不吃亏,被黄慧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也一点不生气。 黄慧就是个陌生人,她做什么,都影响不了榆枝。 所以贺母这么说了,榆枝也不会死咬着不放。 “婶子客气了,黄同志是黄同志,贺嫂子是贺嫂子,我不会迁怒的。”
贺英子拉上榆枝的手笑笑,这事也算是达成了共识。 高大用和两个大舅哥,将贺超前两口子送去了医院。 家里剩下这些人重新热络了起来,好似之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 但具体是否会在众人心里留下疙瘩,也只有各自知道。 一群玩疯了的孩子回来,发现家里氛围有些微妙,人也少了好些,不过全幅心思都在坐车的激动上,倒是没多想。 唯有桑葚桑叶看出了不同。 午饭是所有妇人一起做的,高家厨房还算大,都进去也不显得拥挤。 不过榆枝只是做了一个陪衬,王新凤没有让她动手。 有了之前的事,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再说,也不缺她这一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