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桎梏命运岁月悠悠,人生苦短,一切皆为凡尘岁月的过客,若无信念,岂不可惜?————桎梏命运静夜溪桥霜薄雾,月斜窗外风敲竹。男子的身影突地闪身到沈莲心面前,强大的气压将她震慑在原地竟不能动得半分。男子血红色的瞳孔中还带着些许的趣味,他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伸手道:“在神之一族女子可是很贵重的,跟我走……”突地凌厉的剑光闪过,男子皱眉立即后退,冷冷看着前面的温陵游和李元参。温陵游皱眉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她的麻烦?”
男子冷笑道:“看来乡下的野狗还真是难缠!”
李元参皱眉拔剑指着忍冬藤。忍冬藤道:“同淮西军变一样,我同你没有交战的理由,就此收剑。”
李元参冷冷道:“很不巧,我有同你交战的理由!”
他大喝一声冲上去,宛如晴天起个霹雳,剑身向上一抬,直斩忍冬藤右肩,忍冬藤无奈一叹,闪身后退,他的身影突地消失在原地,李元参剑势已是很快,居然不能碰得他一丝!他剑势愈发猛烈,闪电般刺出去,右手向下一兜一扫,连挑带刺,猛下杀手!只见忍冬藤手中既无兵器又无暗器,只凭一双拳头空手接白刃,凌厉的剑气砍在他的手臂上,竟听得一声金属碰撞声,“吭”的一声,李元参手中剑震得发麻险些脱手飞出去。另一边,温陵游已经跃上高墙,冷冷看着宫锁阳,道:“这还是淮西军变后第一次见到你,你叫宫锁阳对么?”
宫锁阳笑笑,举枪对着温陵游,道:“这样的距离,你的长枪对战我的突火枪,你觉得谁更占据优势?”
温陵游冷冷道:“不要悠哉开口而大意!”
他挽了个枪花,如巧女穿针,右腿一撤,朝左一晃,一枪斜斜刺上去,宫锁阳也不甘示弱,体技迅速,一闪一晃间避过温陵游的长枪。宫锁阳笑道:“还不够快!”
温陵游冷哼一声,青光一闪,左手一抬,疾吐疾收,攻守兼备,宫锁阳始终闪避不开枪,单凭体技与温陵游周*旋!电光火石间,两人身形突地定住,温陵游的长枪已经指在宫锁阳的头部,而与此同时,宫锁阳的突火枪也指在温陵游额头间。温陵游皱眉道:“为什么?”
宫锁阳收枪,淡淡笑道:“因为不想要因为枪声吸引来一些无聊的家伙罢了。”
他笑笑,身形迅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再次定睛看时,他的身影已经在另一边的高墙之上。沈莲心皱眉看着男子,男子微微皱眉,沈莲心正欲拔剑,突地被按下,杜衡拔剑指着男子,道:“本以为是偷袭想要暗杀皇上的无能之辈,但似乎不是。你们为什么要对沈姑娘出手?到底有什么目的?”
男子冷笑道:“沈莲心贵为神之一族,你们不配同她在一起。”
杜衡皱眉道:“神?”
男子冷冷道:“卑贱的蝼蚁!”
他突地拔剑,单手握剑直劈杜衡,杜衡立即挥剑抵挡,男子的力道刚猛,杜衡单手根本无法抗衡,他双手握剑费力抵挡着。杜衡道:“你们为什么要找她的麻烦?”
男子轻松的单手逼下杜衡,冷笑道:“她身份高贵,你们不配同他在一起,我们来带走她,仅此而已。”
杜衡皱眉道:“什么意思?”
男子只是冷笑,游刃有余的单手打斗,倒是杜衡抵挡相当吃力,男子像是预知他的招数一般,专找破绽,他的身子突然摇动,手中剑“当”的一声便荡开了杜衡的剑,望都不望,反手一剑,将杜衡狠狠震出去,一丝长发飘落。男子道:“哦?”
他翻身跳上高墙,道:“既然已经确认完毕,我们也该走了。”
宫锁阳意兴未尽,反手一枪射向温陵游,温陵游侧头闪开,低喝一声上前长枪一扫,宫锁阳借势轻点温陵游枪身远远掠开。不远处,人影闪动。忍冬藤道:“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越打越起劲就很麻烦了。”
李元参冷冷道:“别想轻易脱身!”
他一剑横扫过去,忍冬藤瞬间移动到李元参身后。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莲心,道:“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乖乖等着我!”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溶溶月色之中。沈莲心宛如脱力般险些跌倒,温陵游立即扶住她,道:“你还好么?”
李元参皱眉盯着沈莲心,冷冷道:“为为什么他们会盯上你?你知道什么线索?”
沈莲心微怔,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她静静坐在屋檐下,双手紧紧握住裙角。神之一族……她身份高贵,你们不配同他在一起,我们来带走她,仅此而已。你不知道神的存在么?还是说你在刻意忘记?你可是我们的同类,沈莲心。”
你的伤口愈合速度很快对么?不算你是否承认,你的名字和你的治愈力已经足够证明了,你无法阻止我们的行动。”
提前告诉你,带走你不需要你的同意。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乖乖等着我!她脸色惨白,低声喃喃道:“他们到底是?莫非……”“咳咳咳……”刻意压抑的咳嗽声在静谧的夜里还是可以听得到,沈莲心立即起身,慢慢接近琴心的房间。只见角落里,琴心压抑自己低声咳嗽着,他的墨眉紧紧皱在一起,一手扶在柱子上,弯腰低咳着。他每一声都像是在沈莲心心上划下了一道道伤痕。琴心微微平复了喘息,他的脸色更加苍白,缓缓回到房间。沈莲心慢慢靠近柱子,月光下的地上居然有几滴鲜血!沈莲心大惊看向琴心的房间,似乎还能听到琴心极力克制的咳嗽声。……雨润窗前竹,花落穿庭过。琴心还在庭院里洗衣服,张天冬满脸纠结的捂着衣服走过去。琴心放下衣服,笑道:“怎么了?”
张天冬皱眉道:“隔壁天心流搞什么身体检查,上官姑娘非要扒我的衣服,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飞来横祸……”琴心打断滔滔不绝的张天冬,道:“蓉姑娘么?”
他立即扔下衣服跑出去。张天冬微怔,看着水中的衣服。天心流庭院里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所有队士都光着上身排队。上官苁蓉面不改色坐在桌前,道:“下一位。”
夏胆木上前道:“拜托你了,上官姑娘。”
上官苁蓉仔细检查了一下夏胆木,便拿起笔记录下,道:“夏胆木,很好,下一位。”
夏胆木立即道:“等等!我觉得还可以再看一下,比如其他地方!”
上官苁蓉头也不抬,淡淡道:“不了,你真的很健康,下一位。”
夏胆木还想说什么,后面瞿麦不耐烦道:“夏胆木,后面都堵塞了,快点!胆木的话,身体肯定很强壮了。我看你要检查的不是身体,而是你的脑袋!”
夏胆木冷哼一声,道:“再多说一句就灭了你!瞿麦,你小子就是嫉妒我这一身完美的肌肉!”
说着还不忘强行摆一个姿势。瞿麦不甘示弱比回去。温陵游淡淡道:“诊察是别人为你看,不是你给别人看,快闪开。”
夏胆木恨恨的走到后面,瞿麦弓起手臂,夏胆木立即也凸起手臂。杜衡看着活力四射的一群人不禁笑笑。检查完毕后,上官苁蓉收好检查的器具,杜衡道:“上官姑娘,诊察结果如何?”
上官苁蓉微微皱眉,放下药箱,道:“伤员和病人的队士几乎占了四分之一。”
杜衡道:“什么?”
上官苁蓉皱眉道:“不是‘什么’才对!杜大人你迄今为止都做了些什么?整个天心流都是男人的酸臭味,整个就是疾病屯所!”
杜衡被上官苁蓉逼到角落,杜衡语塞道:“那个……疾病屯所?”
上官苁蓉道:“总之先准备专门的疗伤房间,把病人装移到那里。然后清扫屋子,把所有的被子拿出去除尘,衣服也要清洗晾晒,保持这里的清洁!”
杜衡站在门口,高声道:“今日,天心流所有队士大扫除!”
底下队士齐声叹息,瞿麦、夏胆木满脸生不如死的表情。一群大男人笨手笨脚的将被子抱出去,狠狠敲打着被子,灰尘立即漫飞舞,底下晾晒衣服的队士立即呛得咳了起来,抬头喝道:“臭死了!”
沈莲心也来帮忙,将厨房所有的碗筷拿出来清洗晾晒。她看着忙碌的一群男人们,不禁笑笑,转身回去。上官苁蓉收拾好一切,却见琴心坐在屋檐下,神色复杂。上官苁蓉看着琴心愈发苍白的脸色,皱眉道:“剑哥哥,难道你现在还身体不适么?”
琴心道:“还好。”
上官苁蓉立即为琴心把脉,她的柳眉越皱越紧,道:“剑哥哥你……是不是没有食欲,持续低烧,半夜时常醒来,浑身是汗?”
琴心道:“是的。”
上官苁蓉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的眸中包含了太多,不可置信、绝望、震惊、无奈……琴心道:“直接宣判结果。”
上官苁蓉低声道:“是……是……肺痨。”
琴心不惊反笑,道:“什么啊?原来真的是传说中的不治之症呢!”
上官苁蓉皱眉道:“你不惊讶么?”
琴心笑道:“面对面说出结果反倒不惊讶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官苁蓉皱眉喝道:“这不是能够一笑了之的事情!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剑气、杀气一丝碰不得,寻一处安静之所静养可能会好的!”
琴心敛起笑容,道:“离开么?抱歉,在下做不到,剑客本就是为剑而生,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更何况,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在下去做。”
上官苁蓉道:“可是……”琴心抬头看着碧空,道:“正因为生命有限,才更要努力去做不是么?对于在下而言,这里是在下的全部,在下会一直守护这里,至死方休。”
他缓了缓,道:“岁月悠悠,人生苦短,一切皆为凡尘岁月的过客,若无信念,岂不可惜?”
上官苁蓉一怔,她看着琴心坚定的眼神,道:“那你一定要遵守我的医嘱!”
琴心点点头,道:“是。”
他顿了顿,道:“不过这件事不要告诉莲心他们,这算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上官苁蓉微怔,低声道:“我明白。”
琴心看着上官苁蓉离开,淡淡道:“出来了,书生,你都听到了。”
张天冬从角落里缓缓走出来,琴心笑着拍拍身边的台阶,道:“过来坐下。”
张天冬走过去坐下,担忧的看着琴心。琴心笑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莫非刚才的话,你都当真了?”
张天冬默然,神色更加哀伤。琴心笑道:“就算是医者的话,也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她说的未必是在下。”
张天冬道:“上官姑娘她……”琴心笑道:“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尤其是莲心,若是泄露,在下会第一个杀了你哦!”
张天冬黯然道:“琴心,你总是这样……”琴心道:“可能是。”
他起身道:“在下还要洗衣服。”
张天冬起身道:“琴心,你生病的事,我会为你保守秘密,你可以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的约定。”
琴心转身道:“谢谢。”
沈莲心神色黯然的清扫着院子,琴心的咳嗽声还回荡在耳边,愈发苍白的脸色,月光下的鲜血,极力克制的咳嗽声……只听得一声道:“你在清扫院子?是他们安排给你的任务?”
沈莲心抬头,只见男子不知何时站在水心的石头上。沈莲心立即警备起来,皱眉道:“是你?”
男子冷笑道:“继承了神之一族血脉的你,身份高贵,居然甘心为卑贱的人做事,你不感到羞辱滑稽,我都为你感到到悲哀!”
沈莲心皱眉看着男子。男子饶有趣味的看着沈莲心,道:“不要那么愤怒,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做事的。”
他看着沈莲心,道:“你和沈竹荪有关系么?”
沈莲心皱眉道:“你怎么会知道家父的名字?”
男子冷哼一声,道:“果然……”沈莲心道:“你想对家父做什么?”
树下微微响动,温陵游缓缓走出来,冷冷道:“独自潜入敌区么?可不能轻易放你离开!”
李元参拔剑指着男子,冷声道:“对于你这种擅自闯入狂妄自大的人,还是赶紧滚出去的好!”
男子冷笑一声,道:“越孱弱的狗越是吠叫!是因为同情才特地来施以告知的。”
他看着沈莲心,道:“沈莲心,你的父亲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也就是说他放弃了朝廷,你应该清楚怎么做。”
沈莲心一惊,双手不禁紧紧握住裙角。温陵游冷冷道:“对于你这种人的话不信也罢!”
男子冷冷道:“我今天不想陪你们玩,我感兴趣的人并不在。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再制造那种模仿‘神’的伪劣物。”
说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唯有水面还泛起层层涟漪,证明他来过的痕迹。他站在桥头上,忍冬藤道:“你为何又去?”
男子冷冷道:“我只是去确认她同沈竹荪的关系,你什么意思?”
忍冬藤道:“你不要对他们感兴趣,那样会很棘手。不要再同人有牵扯,别忘了我们只是遵循他的意思。”
男子笑笑,低声道:“哦?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