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陆昊不屑地呲了一声，“吓唬谁呢！”

还在睡梦中的张翰清被叫醒，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一路小跑着来到陆昊面前。“大...大人，这么早叫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桌上这些东西，你该不陌生吧？”

张翰清定睛一看，桌子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卷宗，共计一十六份。“你就别跟我装蒜了，事情红蔻昨晚全跟我做了交代，你想逃是逃不掉的。”

面对陆昊，张翰清有那么一刻精神恍惚，大脑几乎空白。就短短一个晚上，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红蔻，就把什么实话都招了，这也太快了吧！“还愣着做什么，有遗言的话趁早说出来。”

张翰清赶忙问道：“大人，您别开玩笑了，为...为什么让我留遗言？”

“你将朝廷重要的卷宗，擅自交给一名歌姬保管，只凭这一条你就得死。何况，卷宗上所记载的内容，跟你昨天汇报给我的情形严重不符。”

“用于赈灾的粮食数目不对，莫名其妙少了三分之二，眼下能发放给灾民的粮食几近于无，还说什么能撑数月，你可真是着急去死啊！”

陆昊一把将卷宗摔在张翰清脸上，后者吓得面如土色，栗栗危惧。“这件事情要是传到陛下耳中，你有几条命都不够杀的，懂我意思了吗？我也懒得再跟你废话，只有将你就地正法，才算是对整个临州百姓有所交代！”

张翰清“噗通”一声，跪地求饶道：“大人息怒，请听下官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从我昨天来到这里，你就遮三瞒四企图蒙混过关。我要不拿你杀鸡儆猴，人人都跟你一样各行其是，我这差事还怎么办下去，陛下怪罪下来谁来承担后果？”

“动手！”

李婉君闻言抽出长剑，直接抵在了张翰清的心窝上。只需眨眼的功夫，张翰清就会被利剑穿胸而过，成为陆昊来到临州后的第一个祭品。“大人，请饶命啊！其实赈灾粮食运送到临州当晚，粮仓就莫名起火，损失大半。”

“为何不救？”

“只因手下喝酒误事，发现时早已于事无补。这件事兹事体大，我担心牵连到我头上，必然遭到严惩，所以才刻意瞒报，不敢声张。”

陆昊怒斥道：“你知道赈灾粮食能救多少人命，你们居然胆敢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张翰清满脸冷汗，答道：“是下官监督不力，致使下属酿成大祸，只是我心中一直怀疑，火灾不过是个障眼法，实则有人贪墨了那些粮食。”

“噢？此话怎讲。”

张翰清便解释道：“当晚看管粮仓的兵丁，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兵，他们平日里做事踏实稳健，也并无酗酒的习惯。”

“只因营房的一名厨子，给他们送来几坛好酒，这才惹出了麻烦。事后细细一想，这厨子的举动颇为蹊跷，我怀疑是有人蓄意谋划，打起了粮食的主意。”

陆昊听到这里，大手一挥说：“好，临死之前你总算还能做出一点贡献，安心去吧。”

张翰清还来不及反应，李婉君的剑尖便如灵蛇般刺了出去。他被吓得不敢睁眼，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多出一个窟窿，而是身侧的一只桃纹梅瓶已碎成残片。“给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但机会仅有一次，你好自为之！”

陆昊挺拔的身姿伫立在张翰清身前，以威严的目光俯视着蜷缩在地的这位一州之主。“是是是，下官一定谨遵大人指示，绝不敢有半点懈怠。”

这张翰清毕竟是一州之主，陆昊想要在临州办事，没有他的全力配合怕是寸步难行，今天借此机会彻底让他心服口服，也省去之后不少麻烦。“你把那天送酒的厨子给我找来，我要立刻见他！”

张翰清连忙转身出去，可不一会儿，他却带回来一个更可疑的消息。那厨子竟然已经死了，而且是莫名其妙横死在家中。“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要找他的当口，死的不明不白。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想必是有人得到消息，所以就抢先一步杀人灭口。”

张翰清说道：“大人，这厨子是唯一线索，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带我去他家里看一看，一路上把这家人的情况全部跟我说一遍！”

陆昊相信任何诡计都会留下线索，这件事同样如此，果然在来到厨子的家门口后，他发现实际情况跟张翰清的描述并不相符。“你不是说这厨子家境贫寒，全靠他养活家中老小十余口。可我怎么看他们家桌椅板凳都换了一茬，用的还都是上好的木材？”

张翰清也纳闷道：“下官也觉得奇怪，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哼，人若反常必有刀，先去会会这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