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炳元点点头，表情舒缓了些许。孙医师这会儿给老人检查，可检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李一帆见状，不由皱起眉头问：“你行不行？查出什么病了没？”

“应该是……急性胃炎，”孙医师犹豫了下，给出了不大确定的诊断结果。李一帆一听就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你确定？”

“废话！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我看了十几年的病，难道这点小毛病还看不出来？”

孙医师不服气地嚷嚷。得！李一帆这下能肯定，对方就是个庸医，这小医馆也是骗人的地儿！他懒得争辩，目光落在墨炳元身上，仔仔细细观察起来。墨炳元的症状，的确很符合急性胃炎的症状，呕吐、腹痛，甚至有干呕的症状。可怪就怪在，急性胃炎是不会让人印堂发黑，脸色发青，像食物中毒那样。李一帆敢断定，墨炳元的病绝对不是急性胃炎，于是他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老人的手腕上。“小子，你干什么呢！”

馆主见状，火了。李一帆头也不回，“看病！”

馆主立刻眼睛上下打量起他来，几秒钟后发出讥讽的嗤笑：“就你还会给人看病？别开玩笑，一边凉快去！”

一个来他这里应聘医馆学徒的，居然说自己会看病，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我会不会治病，不需要你来说，”李一帆懒得理他，聚精会神诊脉，心中排除一个又一个疾病可能。不是急性胃炎，又会是什么病？他不停地观察着墨炳元的脸色，推理分析。墨炳元的症状包括腹痛、轻微的呕吐、咳嗽，印堂发黑又有种暗黄色，脸色发青。在中医里，印堂发黑是很严重的危险疾病症状提示。“印堂发黑，可能是肾脏和肺部疾病……”李一帆开始往印堂发黑关联的肺脏疾病方向去推测，中医望闻问切里把印堂的几种颜色症状和心肺脾肾肝对应。正常人的印堂是白色，肺部出现肾脏的黑色，证明肾病已经连累到肺部，那么必然是肾肺疾病！这时照看墨炳元的中年男人，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他到底什么病？你们诊断出来了没有？”

孙医师犹豫了下，凭他的水平并不能完全确定，只得支支吾吾回答：“应该是急性胃炎。”

男人听了可不乐意了，“什么叫应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们到底会不会看病？”

孙医师和馆主的脸色同时一白。说实话他们这里从来就没几个人来看过病，都是来一个骗一个，骗到就是赚到。真要会看病，早就把医馆开到商业街那边的火爆地段赚大钱了，哪里用得着开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儿。孙医师咬牙，横下心：“他是急性胃炎，立刻给他服用吗丁啉。”

馆主也觉得是急性胃炎，立刻去拿药。“站住！他根本就不是急性胃炎！”

李一帆立刻开口阻止去拿药的馆主，刚才通过诊脉和分析，他已经确定墨炳元得的病，是很严重的肺痨！压根就不是什么急性胃炎。“小子，少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判断？”

孙医师很恼火，李一帆这话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赶紧滚，别妨碍我们医馆救治病人！”

馆主推搡着，就要赶李一帆走。李一帆咬了咬牙，“你，你们会害死人的！”

他刚才检查的时候发现，墨炳元的肺痨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情况特别复杂，贸然用治疗急性胃炎的药，不仅不会有丝毫的帮助，反而可能会害人。“小兄弟，你说真的？”

旁边的中年男人听见了，皱起了眉头。“大哥，我说真的！病人是你带来的，你能做主，快阻止他们！”

李一帆万分焦急。中年男人挠了挠后脑勺，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只得拧着眉头说：“我就是路过，看到他生病才把他送过来，我做不了主。而且我又不是医生，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懂啊！”

男人叫曹东，今天上班路上看到墨炳元发病，路上那么多人都没人管，实在不忍心就把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馆来。本来打算把人送过来就完事儿，哪知道这小医馆居然没办法诊断出墨炳元的病。他实在不放心，才忍到现在都没走。李一帆直接愣住了，原来这个曹东只是路过的好心人，和墨炳元无亲无故。难怪刚才墨炳元直接让他打电话，没让曹东帮忙联系墨凌雁。“你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野小子！”

馆主在一旁冷喝出声。孙医师瞪了一眼李一帆，冷冷说道：“小子，等我把人治好了再找你算账！你给我老实点，再敢唧唧歪歪，别怪老子不客气！”

不顾李一帆的反对，他执意要用吗丁啉和胃片，把老人当做急性胃炎来治。然而等他们把药给墨炳元吃了下去，墨炳元并没有像他们预想中那样，病情迅速稳定下来，甚至当场好转，反而以十分惊人的速度恶化。“啊……”墨炳元痛苦地惨叫，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哀嚎。啪！馆主手里的药直接掉在地上，撒了一地，当场傻眼。曹东惊慌失措，盯着二人咬牙怒道：“混蛋！你们怎么治的？他的病不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你们到底会不会看病？出了人命看你们怎么收场？”

“我，我……”二人都懵了，完全没了主意。“老人家，你怎么样了？老人家……”曹东焦急地看着病床上打滚的墨炳元，急得额头直冒汗。回应他的则是墨炳元更加痛苦的呻吟。曹东脸色难看无比，“你们这些黑心医生，真是该死！怎么办，谁来救救他？”

他刚才就应该相信李一帆的话，阻止这两个王八蛋乱用药。“哼！”

李一帆冷哼出声，“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他根本不是急性胃炎，你们偏不听！”

要是他们听劝，不给墨炳元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至少墨炳元的病情不会恶化。曹东看着李一帆，扑上来抓住他的手急忙问：“小兄弟，你是不是有办法？你快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