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真秀平静而有力的解释,场面不禁寂静了片刻。 而这寂静维持不到三秒,便被一阵笑声所打断。 “哈哈哈,原来如此,看来果真是白某误会大师了。”
“真是罪过,罪过啊……” 白银时连连告罪,陪笑着说道。 但真秀已经见过此人的獠牙,自然不会疏忽大意,笑着回道:“哪里哪里,白千户也是为了查案,如今揭开误会,贫僧自然不会怪罪。”
白银时轻笑两声,感慨一句:“大师倒是一个明理的人啊。”
可接着他话锋一转,担忧的说道:“可是如今高阳郡主无故暴毙,您又是最后跟郡主起了冲突之人,那凶手不是您,真不知道又该是谁啊?”
白银时说这话时,苦恼的跟真的似的。 要不是真秀还有这一层三法司客卿的身份,只怕现在早就被这人抓到东厂严刑拷打去了。 真秀也知道自己仍需要彻底洗清嫌疑,否则东厂这些番子肯定还会来骚扰自己。 他现在涉及高阳郡主的暴毙,肯定是无法离京的,得赶紧把事情解决之后,才好启程离开。 想到这,真秀不禁叹了口气。 他就是想回家而已,没想到居然如此艰难。 “半个时辰前,高阳郡主还活着,不知她是如何暴毙的?”
真秀问道。 这案子他不需要查清,只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可。 白银时看了看真秀,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宁镇,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宁镇让宪章卫等在此处,然后跟真秀两人一起随着宁镇而去。 在郡主的一间房间内,地上铺着一面白色的锦缎,下面依稀可见一人的轮廓。 这房间里没有人,只有门口有严密的守卫。 白银时带着两人进来之后,就掀开了锦缎。 锦缎下是高阳郡主,只不过跟先前不同,她姣好的面容泛着青色,双眼暴凸,嘴边满是黑色血迹。 白银时此时不再笑了,但眼睛习惯性的眯着。 “你们前脚离开郡主府,高阳郡主便暴毙于府内,甚至没从昏迷中醒来。”
白银时说着看向了真秀,然后毫不忌讳的指着高阳郡主之处不自然的关节说道:“这些都是大师您弄的,但郡主的死因嘛……” 说到这,白银时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高阳郡主是中毒而死的。 但白银时不能轻易这么说。 真秀和宁镇走上前,仔细的观察着高阳郡主。 两人在看到高阳郡主死状的一刻,都觉得有些眼熟。 宁镇当即单膝跪在高阳郡主的身旁,然后俯身把高阳郡主的嘴敲开,低头凑近闻了闻。 “怎么样?”
真秀在一旁问道。 “有些像,但不能确定。”
宁镇答道。 “哦?两位似乎知道些什么?”
白银时好奇道。 真秀和宁镇对视一眼,最后由宁镇说道:“高阳郡主的儿子,卢王府的小王爷李元泰就在先前不久也被毒死了,两者的死状很相似。”
白银时心中一凛,没想到一天之内死了两个皇室成员。 “尸体呢?”
白银时立即问道。 “在三法司衙门,李元泰涉及一件很重要的案子。”
宁镇说道。 “能比我手上的案子还重要?”
白银时的语气头一次展露了明显的不善。 但面对这样的问题,宁镇只是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 “有!”
显然宁镇不愿意把李元泰的尸体交给白银时,交给东厂。 白银时得到这样的答案,一声冷哼带出了笑容,指节粗大的手掌缓缓摸索着腰间的兵器。 宁镇也是默默的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盯着白银时。 白银时是身材高大,但仍旧比宁镇要矮了一头。 气氛开始焦灼起来,最后还是白银时轻轻说道:“既然如此,白某也只好如实上报,由督公裁决了。”
“希望到时候,我们东厂和三法司不会坏了和气。”
白银时转身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将房门推开了一道缝隙。 “接下来东厂还要继续查案,两位还是自行离去,不要打扰我们查案了。”
白银时下了逐客令,这让真秀和宁镇都不禁感到意外。 看他先前的样子,分明把目标指定在了真秀的身上,现在看来居然有放弃的意思了。 真秀可不会觉得是自己的三言两语的解释让白银时放弃了。 不说对方是不是那么通情达理的人,但是自己的一己之词,放到三法司也很难作证,更不用提在东厂了。 “这白银时又在打什么主意?”
真秀暗自猜测,不敢大意。 但不管如何,白银时开了口,他们也不好继续在高阳郡主府待下去。 而且看样子,哪怕这府里有什么证据也应该都被东厂捷足先登了。 真秀和宁镇对视一眼,并没有和白银时再多说什么,当即告辞离去。 出了郡主府之后,真秀和宁镇带着宪章卫站在街口,看着不远处郡主府的方向。 “至少,白银时暂时是对你松口了。”
宁镇突然说道。 真秀皱着眉,思考了片刻,回想先前在郡主府看到的一切,然后对宁镇问道:“你怎么看这案子?”
“高阳郡主的死状,再加上她嘴里残留的味道,应该跟李元泰中的毒是一模一样的。”
宁镇分析道。 “也就是说,这背后都是同一批人。”
真秀说道,紧接着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难道都是为了那登仙散,这东西有这么重要吗?”
先前,真秀分明从文府尹那里听说,类似登仙散这样的东西在京城中也是屡禁不止。 但这类药石危害不大,只是针对一些有钱有闲的空虚之人,倒也不会对黎明百姓造成太大的影响。 只不过此次的登仙散有令人发狂的迹象,才会引起朝廷重视。 可随着事件的发展,这影响已经越发不可收拾。 这背后之人为了掩盖真相,竟然疯狂到毒杀皇室之人,简直丧心病狂。 甚至真秀都觉得这背后之人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理智,将事情的影响居然扩大到了如此地步。 若是选择更加稳妥和低调的解决方式,总不至于闹到如今把三法司和东厂都给卷进来。 “若说只是为了掩盖登仙散一事,总是感觉有些不对。”
真秀皱眉摇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