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的危机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更加恐怖。”
气愤之余,真秀忍不住如此直白的说道。 李逸没有对这话嗤之以鼻,甚至认认真真的说道:“对此,我也非常赞同!”
“那为什么……” 李逸抬手止住了真秀接下来的话语,冷冷说道:“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得清事实。”
“哪怕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们。”
“或者应该说,他们不愿意认清。”
说到最后一句时,李逸的嘴角泛起了嘲讽的笑意。 真秀已经有些懵了,他不知道李逸到底是真的和自己有着同样的认知,还是在敷衍自己。 如果他真的和自己有着同样的认知,明白这天下已经岌岌可危,那他口中的那些存在又是何人? 下意识的,真秀的心中闪过了几个猜测,但却觉得有些荒唐。 难道真秀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早就被这世间的诸多存在所知晓了? 有了这个猜测的瞬间,一种虚无感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见到先前还有些激愤的真秀逐渐沉默,李逸不禁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秀,你还很年轻,但你已经看到了许多人穷极一生都看不到的事实。”
“发现了问题,才有机会去解决,不是吗?”
李逸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但并没有将所有真相对真秀和盘托出的打算。 毕竟双方真正认识也不过是在不久前而已罢了。 李逸作为三法司的司使似乎对真秀的事迹多有了解,但真秀对李逸,对这位李老爷反倒是更加陌生了。 “反正你还是三法司的客卿,以后我们会有更多合作的机会的。”
李逸为他们的谈话画上了一个句号,送真秀离开。 真秀离开之后,李逸坐回了乌木书案后,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突然,李逸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开口道:“派人盯着卢王。”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只需要看着,不需要管他的死活。”
而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回道:“遵命!”
自始自终,这房间里都没有另外一道人影显现。 甚至一直自认五感灵敏的真秀,在此前也没有发觉这房间里还有别人。 若是真秀看到此时的景象,恐怕又要大吃一惊了。 这世上居然还有可以瞒过他的感知的人。 …… 另一边,由于三法司对卢王的调查告一段落,真秀也没什么事情了。 只不过,如今高阳郡主的死涉及到了真秀,让他无法在结案前自行离开京城。 毕竟现在走的话,反倒平白给了东厂怀疑的理由。 但留在三法司他也没什么事做,便找了宁镇,打算告诉他自己打算这几天先去相国寺呆着,有事再找他。 结果宁镇却是死活不肯,怕真秀自己行动,叫别人钻了空子。 “我在相国寺呆着能有什么事吗?”
“总不至于有人上相国寺找我的茬吧?”
真秀不解的问道。 单凭高手的数量,估计相国寺是在京城几个势力中排得上号的。 看萌荫他们这一辈年轻弟子的实力就知道,相国寺的哪怕在佛门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但宁镇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一板一眼的说道:“不好说,相国寺是相国寺,你是你,哪能混为一谈。”
“那我就在这三法司的衙门里呆着?”
真秀对于住哪里其实并不会太挑剔,只是相国寺毕竟有熟人在,总是自在一些。 跟普渡聊聊天还能知道不少佛门八卦,要想活动筋骨也有萌荫跟他搭手。 而且先前回来的时候就听说,萌荫不日就要启程拜访水天菩萨,准备进行玄水灵流术的进一步修行。 这一修行,谁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因此真秀才想在能聚的时候多聚一聚。 这一次灵山之行,真秀也是结下了不少善缘。 跟萌荫也是有了身后的友谊,往后可能好几年都见不到,自然有些不舍。 可现在看来,在宁镇的坚持下,真秀恐怕是没法离开三法司了。 “大师要是无聊,不如我给你找些事情做?”
宁镇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只是看他笑得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什么事?”
真秀可是被他给坑怕了,不问清楚才不会再胡乱答应。 “都是些小事,小事,大师出手肯定手到擒来的那种。”
宁镇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唯有一旁的宋鹤卿面色发苦,似乎有了一些预料。 …… 一个时辰后。 真秀紧锁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巨大庄园,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坑了。 一旁的宋鹤卿脸色沉重的跟上坟一样,他今天上班的时间似乎格外的难熬。 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队上百人的官差。 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离京城不远,是京兆府辖下的一个县城,此地名为云阳县。 京兆府辖下有二十二县,都有相当的规模。 毕竟是天子脚下,京兆府的县城都比别处要繁华不少。 只是这里似乎有一件棘手的案子,县衙无法自行解决,所以求援到了三法司。 宁镇看真秀呆不住,便把这活派给了他,还让宋鹤卿也在一旁跟着。 但唯有宋鹤卿知道,三法司积压的案子就没有一件是好解决的。 这件案子他也有印象,属于是烫手山芋中最烫的那一批。 这让宋鹤卿总是忍不住幽怨的看向身旁的真秀。 “咳咳。”
真秀干咳两声,这一路上他总能感觉到背后一道凉飕飕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自然知道是谁。 只不过从事实来看,真秀却是是给宋鹤卿添了麻烦,所以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宋金绶,不知道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真秀搬出正事,打算分散一下宋鹤卿的注意力,好让他别这么盯着自己。 “唉。”
宋鹤卿还没说话,就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但接下来还是负责任的解释道:“真秀大师,其实这倒不是一个什么复杂的案子。”
“云阳县有一豪强之子当街打死了一个人,结果县衙去抓捕数次都徒劳无功,所以才报到了三法司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