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和你一见钟情，就算他很喜欢你，然后和自己的妻子离婚，选择和你在一起……”“但你觉得，他有可能为了你，放弃再过几年就有可能继承望州陆家一把手交椅的机会？放弃那滔天的权利和财富，选择跟着你入赘到咱聂家？”

“这就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了！”

“小姐，你可能还是不太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财富……”说到这，聂瑜的脸色很冷，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那是足以让一个普通人为之卖爹卖娘、乃至杀了他亲爹亲娘都能问心无愧的财富，即便他是陆家的陆长川，即便他不是普通人，也绝对不会例外免俗。因为那财势，太惊人了……”啪！女子手中的柳木梳掉在桌面上。聂榆狠下心，继续说道：“小姐，你这些年天天都在读书，而咱家的书库中，不止是有圣贤之道，还有每隔数天便会更新一次的情报，上面记载着外面世界的日新月异。而关于陆家的资料，就摆放在书架最显眼的地方。所以，这些事情即便我不说，你心里肯定也是清楚的。”

“那么……你即便知道了这些，还是要去找他吗？”

说完这些话，聂榆心中轻松了许多。这些年，自从知道陆长川是谁之后，他便每天都会收集陆家的资料，然后每隔几天，便将整理好的情报摆在书架那个位置。所以，他也就知道，小姐几乎同样每隔几天，便会去那个书架前，去看那些他刻意让她看到的资料。……聂青梅还是离家出走了。这次，没有聂榆协同。所有人都在问聂榆，“你知不知道小姐去哪儿了？”

聂榆回答：“不知道。”

那漫长的两个月，聂榆消瘦了许多，宅院里少了许多欢笑。两个月后，聂青梅回来了，脸上挂着欣喜。宅院也就变得热闹起来。“傻聂榆，他同意和他老婆离婚了，他说他爱我。”

“那又怎样？他还能入赘咱们聂家不成？”

聂榆只用了一句话，便让聂青梅那张笑脸忧愁起来。……又过了一个月。有天，聂青梅说道：“他一定会同意的。”

聂榆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聂青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那药丸在阳光下仿佛熠熠生辉。“就凭这个！”

聂瑜捂住眼睛，那光辉变得有些刺眼。聂青梅说，这颗药丸是聂家流传千年的传家宝。她还说，那是一颗长生不死药，只要吃了，便能摆脱凡人之躯，可以与天地同寿。……时间回到现在。此时已经深夜一点多。陆浮生听到这里，眉毛轻挑道：“这种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东西，你们也信？”

话说完，却发现在场的几人都默不作声。王刀端坐在椅子上，依然是手中捧着那盏茶，表情恍如老僧入定，只是指尖却微微颤抖，代表着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胖老头儿聂榆却是脸色复杂，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往事，唉声叹气起来。戴着一副墨镜、面无表情的聂榆回答道：“有些东西，不需要你信不信，它们只要存在，便是铁铮铮的事实。”

陆浮生本想反驳两句，但感受到此间气氛的不寻常，尴尬挠了挠头，岔开话题道：“那接下来呢？我母亲是打算用那颗仙药……来诱/惑我父亲入赘聂家？这有点扯了……而且，应该是没有成功吧？不然，现在陆家的家主，就不会叫陆长川。”

聂榆点点头，平淡说道：“如你所说，小姐当年是打算去望州，计划用仙药说服陆长川入赘聂家。她有十足把握陆长川一定会答应。因为这个世界上，没人能经受住长生的诱/惑……但在临行前，她又突然改变了注意。”

聂榆有些口渴，瞧见桌子上还闲置一盏茶，便自顾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他继续说道：“小姐告诉我，那仙药是不完整的，服用后会有后遗症……我问她，什么后遗症？”

聂榆仿佛陷入回忆，停顿了几秒钟，喃喃说道：“她当时的表情很古怪，好似刻意回避一般，没有继续往下说。”

“而我也是在很多年之后，才明白当时她的表情为何古怪……”说到这里时，聂瑜突然轻叹一口气。这声叹息，和他自从出现后、便一脸冷酷冷漠的气质十分不符。所以，陆浮生便有些诧异，问道：“为何古怪？”

聂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可知道，一个人在身处什么样境地的时候，最绝望？”

对于这个问题，陆浮生想也不想，回答道：“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即将死亡，但却无能为力、无法改变‘死亡’这个结果的时候，最是绝望。”

“是的。”

聂榆点点头，但却仍是没回答刚才那个问题，说道：“小姐是个很善良的人，她不忍心让陆长川服用这颗不完整的仙药后，从而落下后遗症，或者说，陷入刚才咱们说的那种绝望境地中……”“所以，她拉上我，又在外面找了一群人，买了一艘船，准备去寻找解决那个后遗症的办法。”

“然后，我们去了一个地方……”最后一句话，聂榆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语气夹杂着恐惧。这种情绪，出现在他的身上，比刚才那声叹息更加罕见。正因为罕见，导致在座的其余三人，情绪也随之同化。不知是因情绪使然，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聂瑜又觉得口渴了，他嗓子沙哑起来，“小姐说，当年聂家的上一任家主，也就是她的父亲，临死前，曾告之过关于这颗仙药的秘密……”“说是这颗不属于人间的宝物，是当年聂家祖先从海外一座荒岛上得来。并且告之，这仙药擅自服用，将会引来非常可怕的后果。而如何安全地服用这颗仙药，答案就在就在那座荒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