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当年聂家的上一任家主,也就是她的父亲,临死前,曾告之过关于这颗仙药的秘密,说是这颗不属于人间的宝物,是当年聂家祖先从海外一座荒岛上得来。并且告之,这仙药擅自服用,将会引来非常可怕的后遗症。而解决这后遗症的办法,就在那荒岛上。”
“她手里拿着一颗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水晶球,说那也是当年她父亲留给她的,可以帮助她找到那座荒岛……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既然历代家主都知道这些事情,并且口口相传,为何却没人上岛?难道咱们聂家的家主,都是无欲无求之人?后来小姐告诉我,说其实每一任家主,都试图去寻找过那座荒岛,但无一例外,全都是在海面漂泊许久,找不到那荒岛的踪迹。”
聂榆嘴角扯了扯,应该算是一个笑容,“但我们找到了……”“也不知这是否就是命运。我们在海面上漂泊了半个月,粮食和水都没了,就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小姐手中的水晶球突然亮了下,发出一道炫彩的光芒。然后我们就看见海面上出现一座荒岛……”“它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甚至在前一秒,有人盯着海面发呆都没注意到它是怎么出现的……”聂榆的语气逐渐颤抖。被这个神奇故事惊悚到的陆浮生转过脸,发现身边坐着的胖老头儿此时紧皱眉头,又转脸看向王刀,发现这个将自己带出农村的老者,也是眉头紧锁着。夜色很深。…………荒岛上。层峦耸翠。远处海潮如暮鼓,在深沉的夜色中格外响亮。白衣被鲜血浸染的余棠就站在山洞前,抬头注视着夜空。明月,群星,不算淡薄的乌云浮动,好似有蝙蝠之类的夜禽从眼前飞翔离去,留下了一串影子。洞口附近很安静,只有细细夜风吹拂,不远处的山林中,也只有树叶簌簌轻响传来。这片山林在过去的千年岁月中,从未如今天这般安静过。安静地有些可怕。站在余棠身后的小妮子突然伸出手,拽住前者的衣襟,摇了摇,仿佛在撒娇。红衣余棠回过头,宠溺说道:“再等等,待会儿就走。”
这时,‘青松’缓缓从洞内走出。一身迷彩服干净利索,人如其名,腰杆挺直如松,长发被困成髻束在脑后,眉心倒竖枣心印记,脸带微笑,就这么缓缓走到余棠身边。他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若是放在现实社会里,算是中等个头。但可能是美女刺客的气质使然,竟将其衬托的有些偏矮。青松笑得很优雅。事实上,这男人的行为举止,包括走路的动作都好似刻意透露出一股雅致,也都很有考究。走路时,总喜欢负着手,不紧不慢。不说话的时候,嘴角会扯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给人一种很礼貌、夹带着让人自残形愧的风雅。在他张开嘴说话之时,语气总是很平淡,声音也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至少,在他刚才讲故事的时候,说了很多话,余棠和小妮子一直在听。两个女人就听得很舒服。……青松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讲故事之人,是历经沧桑之人,所以知道一个故事要怎么讲,才会抓住听众的耳朵——不需要用华丽的辞藻,也不需要在故事跌宕之时,语气抑扬顿挫,更不需要去卖力地挥动肢体,用来补充表达……要做的很简单。只需要故事足够曲折,足够离奇,甚至足够地狗血也行,便会有人听。所以,他只是很平淡地去讲,仿佛这个漫长达千年的故事,只是一段寡然无味的乡野小说。听众动容了。余棠拉住小妮子的手,发现后者的手心全是汗水,她微笑说道:“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红衣在细风中轻轻浮动,余棠转过身,用平静的目光直视面前这位有可能已经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眼神中没有胆怯,不带一丝情绪,她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活下去……在此前提下,我不想干预其它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美女刺客还有句话没说出——若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想要阻拦她活下去,那么,她不介意将‘它们’全部摧毁成齑粉。夜色笼罩,山洞内的亮光微微传递出来,映射在‘青松’脸庞上。那张阴柔的脸因此而变得有些阴霾。甚至有些诡异。青松笑问道:“谁又不普通呢?”
“小姑娘不要妄自菲薄。尽管我比你多活了些岁月,但若是正面交手,我也没有十足的信心将你拿下。”
他继续说道:“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你和‘他’有关系而已。当然。活的时间太久了,孤独寂寞了太久,难免人变得有些啰嗦,想找人说说话……这也占据了一小部分原因。”
余棠皱眉想了想,不确定问道:“你说的他,是指陆笙?”
话音刚落,远处山林便传来一声长笑。“哈哈哈……说的可不就是我吗?”
一道身影破林而出。黑色中山外套,运动裤,短发蓬乱如杂草,身影矫健如猎豹,很快便冲至三人面前。陆笙今天有些不一样,精神饱满,双目炯炯如炬,他手中提着一把短刀,锋刃仿佛迸发寒光。在三人面前站定,和余棠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随即走到小妮子身前,揉了揉后者的脑袋,语气宠溺道:“没受苦吧?”
失忆后的韩樱樱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陆大哥,她下意识躲到余棠身后,低下头,不敢直视陆笙的目光。“没事。”
余棠代为回答。为了找寻眼前这个男人,余棠这段时间的经历可谓一波三折,可是当陆笙就这么笑着从山林来到自己面前时,她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只是这几日一直悬挂的内心,突然变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