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才是一开始令她感觉到惶恐而又畏惧的那个人才是,而不是酒醉之后恍惚觉得熟悉亲近的那个男人。他是陆司承,是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身居高位的陆司承。也仅仅只是陆司承而已。几不可察的吐出一口气,江曼声收拾好自己的所有情绪和想法,拍了拍通红的脸颊,鼓起勇气跟面前的男人道了歉,顺便言辞恳切道:“对不起陆总,昨晚我是因为一些私事心情不好,才会去那种夜场找朋友喝酒的……不会再有下次了,昨晚一时冲动之下冒犯了您,实属抱歉,我再次向您道歉,以后绝不会了。”
不知道为何,听到她这言辞诚恳的一套话,陆司承拧起眉,心下暴躁,脸色更加冷冽了。许久,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撂下一句最好是这样便直接离去了。站在原地缓冲了一会儿,江曼声伸手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攀升不断的温度降下来,奈何却是徒劳,最后只得捂住急速跳动的心脏抱着衣服走进卫浴间,换好衣服后,也离开了酒店。先是回到家中给手机充了电,看到夏冉冉不在家,她试图给夏冉冉拨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昨晚她走后,那丫头怎么样了。可是嘟嘟的忙音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江曼声脸色沉郁的起身来到夏冉冉的房间,推开门走进去,伸手摸了摸被褥。这段时间她虽然一直住在酒店,没怎么回来过,但是却也是知道冉冉的作息习惯的。现在已经深夜近一点,冉冉怎么可能还没有回来呢?平时就算是工作再怎么忙碌,她也从来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睡眠时间,宁愿早起一两个小时也不肯晚睡半分钟……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还没有回到家中?心脏频率跳动的越来越急促,江曼声担忧的再度拨打过去,这才依然还是没有人接听,她担心的原地转了两圈,想了想,转念又给林洋打了过去。“喂,怎么了我的姐妹?”
“林洋,冉冉在你那儿吗?”
“不在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晚上我跟她一起去的谜色喝酒,中途出了点事我回到家中之后没看到她的人,打电话也不接,我有点担心。”
听言,林洋沉吟半晌,重重叹息。察觉到不对劲,江曼声急忙问道:“怎么了?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关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夏冉冉只字不提,封闭了自己的内心,而江曼声也深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一个人先慢慢消化,旁人再怎么亲密,也无法探究到内心深处去。故而哪怕是回到南城已经数日,江曼声却从未主动开口询问,她知道,如果冉冉愿意敞开心扉,她一定是会主动开口坦言的。她不愿冉冉为难,更不愿主动去揭开她的伤疤。林洋啧啧称叹,语气有些沉闷,但到底还是将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了江曼声。“这段时间冉冉日日夜夜借酒浇愁,过得很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这个江曼声自然是看了出来的,虽然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只得买了一大堆冉冉平日里爱吃的东西塞进冰箱里,可刚刚拿水喝的时候看到过,没有被人动过。该是受了多大的伤?“这丫头闷,什么都不肯说,还是我陪她喝了几天的酒,才趁她醉酒之后撬开了她的嘴……”清水湾别墅区。书房里,男人坐在电脑后,英挺好看的眉宇紧紧的锁成一团,脸色冷凝,透出令人难以靠近的距离感。井延报告完工作,便欠身等候下一步的安排。陆司承沉顿片刻,脸色叫人捉摸不清,视线胶着在电脑屏幕上,却什么也看不进去,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陆总,您叫我处理的那些媒体,也都处理干净了,不会有任何风吹草动传出去。另一个,传出消息给各大媒体打匿名电话的人是一名名叫范月月的小模特,和谢氏的老总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前些时间,她刚刚被带去打了胎。”
“谢氏?”
听到这里,男人缓缓抬起头来,“是我知道的那个谢氏?”
“是的陆总,就是江曼声江小姐的丈夫,谢氏的掌舵人,谢流川。”
另一边,谢流川端坐在办公椅上看财务数据,目前,他手中有一个新的项目,只要这个项目谈下来了,跟振东合作,那么今年谢氏的股价市值一定十分可观,公司发展前景也会越来越好。“哦?”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个女人,远比他以为的要复杂得多。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不遵守婚姻道德的丈夫。呵。井延抬头,有些摸不清这声冷笑的含义,“陆总?”
“嗯,知道怎么处理吧?”
陆司承收敛思绪,敛眉,表情有些许的冷郁。闻言,井延点了点头,陪同在陆司承身边数年,他自然是最了解陆司承的心思的,哪怕这位爷平时总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但总归还是被他摸索出了他每个表情的含义。就比如此刻,陆司承眉心紧缩,脸色冷凝,就是他心情不悦的信号。怎么处理?自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好的陆总,我这就下去办。”
“等一下。”
陆司承眯眯眸,似笑非笑的睨着电脑屏幕,“振东最近和谢氏有合作项目?”
振东是D.O旗下的一家大中型科技公司,开发了很多新型软件和高科技产品,近年来也很是吃得开,在整个华夏都享有盛名,许多公司争相投资入股,抑或是寻求合作机会。进来谢氏的一个科技项目想要跟振东科技合作,谢氏总裁为此下了不小的的功夫,可谓是耗费了好一番心血精力。井延眉梢一挑,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这句话的意思莫不是……陆司承没有分他半个眼神,只兀自挑高了眉眸光沉沉的盯着电脑屏幕,似在沉思,好半晌,井延才听到他语调微沉的道:“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还能有什么本事?跟这样的人合作,我看不出这个项目能有什么出路。”
这话不过就是托辞罢了,井延又怎么会听不出。他并没有多想,只猜测大概是谢氏总裁的情人擅自做主的这件事惹恼了自家老板,害得他险些出丑,这才勃然大怒,从谢氏下手了。这个项目虽然前景可观,但是既然老板都放话了,他一个听话办事的更是没有理由说不了,于是点了点头,恭敬地欠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