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异于戳中了谢流川的怒点,他腾的一下站起来,阔步走到范月月的面前一把攥住她的脖子,用力之大,像是想要就这样直接拧断女人细嫩的脖颈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戾气,也是范月月之前未曾见过的,一时间,除却窒息越发浓重之外,更多的还是惶恐不安。“你……放开……”眼眶里蓄满了泪珠,铺天盖地的窒息感令范月月几乎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在这里,然而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她根本没办法撼动面前的男人分毫,只得无力的推诿着他的手臂,试图唤醒男人的理智。谢流川额间青筋凸起,深邃的眉眼笼罩着浓烈的森郁之气,他不断地掐紧,女人白皙细嫩的脖子在他手中仿若下一秒就会被掐断一般,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渺小。忠贞……不洁……这一个个词眼字字诛心,直白的戳中了他心底的伤疤,那是未曾被人发觉过的,隐秘的伤痛。“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谢流川冷笑一声,在范月月无力的下滑之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暴戾的一拳砸在她旁边的墙壁上,落下警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然,这个圈子里,不用再混下去了。”
范月月无力的滑倒在地板上,后怕的捂住脖子大口地喘息着,闻言,惊惧不安的抬起头来看着背对着自己撂下警告话语的男人,一颗心沉到了海底。到底是凉薄至此,只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让他瞬间露出本来面目,不复昔日的美好温存。难道那些甜蜜缠绵都是假的吗?她缓了许久才很找回气力,软着腿站起身来,走到门边,眷恋的回头看一眼,想要知道他是否会对自己也留有余念,然而,视线所及之处却只有男人高达挺阔的冷漠背影。范月月失落的自嘲一笑,快步离开了。女人走后,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眯起眸冷冽的盯着窗外的风景,深邃的眼底深处,似有火焰熊熊燃烧。“小姐,请问您找谁?”
佣人走到大门前站定,恭敬地询问门口这个行为诡异的女人。大半夜的,江曼声为了以防被认出所以裹了一条围巾遮住脸,眼睛上还挂着一副大墨镜,也难怪佣人会觉得她怪异不肯开门了。“你好,这里是傅铭然傅先生的家吗?”
摘下墨镜和围巾,露出本来面目,江曼声尽量摆出一副得体而又温婉的笑来,礼貌的询问。不久之前,她连和林洋找了些势力搞到了傅铭然的家庭住址,这才找了过来。问过谜色的人,说是看到傅家的公子抱着夏冉冉离开了,故而江曼声这才寻到了这里来。这清水湾一带,都不是一般的富庶人家能住的进来的,要不是林洋有个男性朋友也住在这里边顺带着将她带了进来,她怕是连站在这片区外面三十米的机会都没有。“是的,请问您是?”
“哦,我找傅铭然,能放我进去吗?或者你给他通报一声就行,就说我是来带夏小姐离开的。”
佣人犹疑不定的看了她两眼,久久没有反应,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一般。见状,江曼声只好好声好气的商量,“您放心,我绝对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今天你们家傅先生是不是带了个女孩回来?”
佣人点点头,江曼声浅浅一笑,“这不就是了吗?我呀,是那位夏小姐的朋友,这么晚了,多做叨扰也不好是不是?你可不希望,明天你们傅先生的未婚妻得到消息赶过来闹吧?到时候你们傅先生生气发火了,遭殃的还是你们这些下层的人,所以现在让我进去,在这场闹剧发生之前制止它,两全其美啊。”
这话似乎有道理,佣人思衬片刻,便打开门放她进去了,将人带到了会客厅,道:“您先稍等,我上去通报傅先生一下。小玲,去给这位小姐倒杯茶水来。”
“欸,好。”
楼上。大床中央躺着一个脸色绯红发丝凌乱的女人,衣衫半解,但却还是好好的穿在身上,只是她的脖子锁骨处却是遍布吻痕,看起来有些迷乱。浴室流泻出淅淅沥沥的水声,不出片刻,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裹着黑色浴袍缓缓走出来,走到小桌旁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优雅的捏在手心轻轻晃动,深邃幽暗的视线落在女人身上,明灭变换,叫人辨不清他的真实情绪。“咚咚咚……”“先生,楼下有一位江小姐找,说是夏小姐的朋友,要带她回家。”
傅铭然动作一顿,有些不耐的拧起眉,片刻,收回视线,放下杯子打开房门,语调冷冽的问:“谁让她进来的?”
佣人额头冷汗涔涔,“是,是我。”
“明天去管家那里把工资领了,你可以走人了。”
“欸,别呀傅先生。”
一道清甜的女声陡然插了进来,带着一丝俏皮,“我只不过就是想要来带走我的朋友而已,您怎么还不让了呢?”
笑了笑,江曼声恍若没有看到男人警告的冷冽眼神似的,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挡在了佣人跟前,“冉冉明天还有工作呢,傅先生您行行好,让我给人带回去,不然她这工作要是不保了,到时候还得跟我急。毕竟,今晚冉冉是跟我去喝的酒,我总不能把人撂在您这儿,这也不像话啊您说是不是?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更是说不清。”
三日后,南城众人瞩目的商业联姻就要在苏黎世大酒店举行,而这傅铭然,则是这场万众瞩目的订婚宴的男主角。江曼声这话里话外都有些警醒的意思。夏冉冉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无论如何,都绝对是惹不起林家的。傅铭然要娶的那个林家大小姐,是个脾气暴躁,刁蛮任性的贵族千金,若是让她知道冉冉跟傅铭然纠缠不清,到时候,这位千金只会拿冉冉撒气,而不是去找傅铭然要说法。闻言,傅铭然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挡在门前,斜倚着,“江小姐有话直说。”
“傅先生您这就是说笑了,哪有什么明不明说的呀,我这不是担心冉冉么?而且三天后您就要订婚了,无论您和冉冉有什么纠缠不清的,那也该断了。”
“断?”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傅铭然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眼底深处却是冷漠异常的:“只要我不说断,我和她,就永远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