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溪已经离开有段时间了,但是秦挽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狠狠的骂了一句,“那个色胚!”
“咚咚。”
敲门声传来,秦挽看了眼门口,起身打开门。秦疏站在门口,望了秦挽许久,却未曾说一句话。“怎么了?”
秦疏很少有迷茫,他的世界简单的只有黑和白,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所以他从来不会有迷惑的情绪,但是现在秦挽好似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这一种情绪。“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进来说吧。”
秦挽侧身,让秦疏得已进门。秦疏木愣愣的走到了桌子旁坐下,只留下一个背影给秦挽。秦挽抿了抿嘴,将门关上。“你是想说皇帝对你的异常行径?”
秦挽坐在秦疏面前,开口便已说中了秦疏心头的事情。他本不想在意这些,但是越是想要忽视,就越是忽视不了,每每想起皇帝那双眼,还有那时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他心中的猜疑,越滚越大。明明自己让季溪放松,但是他自己却做不到完全的忽视。秦疏点了点头。良久,都未见秦挽再说话。秦疏望着秦挽手中的动作,她煮茶的动作,优雅,望着望着似是能让人忘却烦恼一般。秦挽给秦疏倒了一杯茶。“喝喝看,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秦疏伸手接过,抿了一口,便微皱了皱眉,为何有些涩?进步?不会是要说退步还差不多。“是不是觉得苦了些,香味也没出来?”
秦挽见秦疏的表情,便知道他应该是不喜的。“嗯。”
秦疏诚实的应了一声。“其实这茶还未煮到头,刚开始时水放少了,便又加了些。先前的茶煮了三遍,加了水后煮了一遍。而且觉得味道淡了,又加了些茶叶进去,煮了一遍。”
秦挽说完这壶茶的蒸煮过程,秦疏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这样的茶水?居然也能喝?“这应该是秦鸣煮的吧。”
秦挽轻笑了一声,一边点了点头。“先前几遍是小鸣煮的,但是这最后一遍是我煮的,你看我煮茶的手艺,这么好,也没有办法挽回秦鸣所犯的一系列错误。这壶茶就是这个味,我想要改变,只能推到重来。但是茶可以推到了重来,这人如何能重来。”
秦挽望着秦疏。秦疏的鼻子仔细看,倒是越看越像她的了。还有那双眼睛,深究起来,她们的眼角都微微上扬。还有那嘴唇,不算厚,有些薄。连发际线的高度,好像都有几分相似,难道说他们真的是兄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我的人生如何,先前的一切我都没办法决定,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所以我不必再纠结,我到底是谁?”
秦疏放下手中的茶杯。秦挽讲道理的方式,他觉得很喜欢。这样的说法,不难懂,而且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真是深得他意。“就是如此,不过你是秦疏,你的未来你自己选择,这样便足够了。不过……如果我们真的是兄妹,我倒是很欣慰,自己有你这么一个妖孽兄长。”
秦挽特意强调了妖孽二字。秦疏难得的勾了勾唇角,他也很欣慰,自己的妹妹不是胡搅蛮缠那挂的。更欣慰的是,原来……自己真的还有亲人。不过,如果不是呢?“不要再忧心这件事了,不管是不是你都是我的兄长。我本就举目无亲,难不成连你都不想收留我?”
秦挽嘟了嘟嘴,微垂着脑袋,好似有些委屈的模样。“不会。”
秦疏不由自主的伸手拍了拍秦挽的脑袋。有这样体贴的妹妹,他觉得……很温暖,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抵抗这份温暖。他孤苦了一生,所谓家庭,也就这一年才逐渐体验到,既然如此,就如秦挽所言,他俩不管如何,都会是兄妹。“哥。”
秦挽轻唤了一声,她抬起头,眉宇间带着浅笑,甜甜的声音,让秦疏一下卸了全身防备。“早些休息。”
秦疏立刻起身,转身出了房门,他还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挺喜欢秦挽唤他哥的,只是……突然听到他竟觉得有些害羞。秦疏离开时还带上了秦挽的房门。门依上后,秦挽这才慢慢收起了表情。她同秦疏就好像是共同体,如今紧紧的绑在了一起,兄长这两个字,让她难得体验了一回背靠大山好乘凉的感觉。今日季溪同秦挽说了秦疏之事后,秦挽便几乎能够确定,他们二人兄妹的可能性直线上升。因为每当朗山众人,开玩笑将她二人凑成一对时,父亲便会黑了脸,而且是极力否决的。但是山下的人,传来传去,就好像是将娃娃亲坐实了,但是他们从未真的应下过。而母亲……秦挽忆起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望着秦疏的背影,母亲便会偶然伤神,眼底还有怀念。时间太久,她已记不清母亲和父亲的容颜,但是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皇帝。他同秦疏也有几分相像。越是证明这些,秦挽便觉得烦恼,她所验证的这些,最后都是一件事,母亲曾经和皇帝在一起过,而且还有了孩子?这荒诞至极的事情,让她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但是如今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验证这一点一般。季溪本也不是为了让秦挽操心才说起这事的。但是却见秦挽眉头紧锁的模样。“你若是觉得不高兴,不如我们做些高兴的事?”
季溪总是已一种就地正法的姿态,让秦挽下意识的推拒他。“这是正事,你能不能别闹!”
“没闹,这事重要,但是同你无关,上辈子的事情,即便你搞清楚了,你同秦疏同父异母,那又如何!过去都过去了,难不成那些往事还能来影响你我二人不成?把握当下,如今最重要的自然是我和你……”季溪亲了亲秦挽的耳垂。秦挽一手推开季溪往里凑的脸。“好好把握当下,王爷,夜深了,赶紧走吧!不然……你的裆下可能真的被我正法了!”
秦挽伸出两个手指,相撞。季溪好似听到了“咔嚓”,剪刀工作的声音。“真狠!”
留下这两个字,季溪这才离开秦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