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在帝都的消息,如今已经为众人知晓,更何况皇帝的圣旨已下。秦挽此人,别人想要忽略都难。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些旧友。比如如今已经站在院中的这位——年默。“坐吧,你能来我很高兴。”
秦挽拉着年默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你不来找我,自然只能够是我来找你了。”
年默有几分哀怨的说道。秦挽不好意思的挑了挑眉,她确实有愧于这一群至交好友了。“方落今日本也想来,只是如今月娘已入二王府,若是让她发现她同你牵扯不清,君子澈的身份怕是会被怀疑,就托我带你问声好。”
年默手中拎着一盒糕点。一边说她一边将糕点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她的顾虑也有道理,如今太子落马,紧接着便是二王。如今也是关键的时期,自然容不得半点差池。”
秦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话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你打算何时回月青?”
年默今日前来,本就是希望秦挽能够早日回了月青。这月青之主本就是秦挽,这月娘鸠占鹊巢算是什么回事?秦挽并未回话。她甚至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回月青。只是,好像已经没有时间再由她继续想了。“小挽,你要知晓月青如今是你掌权,其实你不必觉得负担,因为你想要让她成为什么,如今都是你来决定,师傅已经不在了,她无法左右你的思想,你想继承她的遗愿也好,若是不想便按着你的心走。但若是月娘当家,我们这帮人都会成为她成功路上的踏脚板。早晚都会被她踩在脚下,又或者为她牺牲。你真的想要看到这样的结果么?”
年默虽是武将,但是也有着一颗玲珑心。秦挽的忧虑便在于,她不想卷入皇权争斗,月青应该是一个足以强大到为孤苦女人撑起一把伞的地方。而不是利用她们的孤苦,让她们去做那些危险的事。“谢谢你,月青我会尽快回去的。”
年默立刻笑了。她也累了,如今看着六王因为他三哥跑上跑下忙里忙外。而月青中人虽然未曾来寻她,也给她递了三次信,邀她一道品茶。没有秦挽在的月青,并不是她的家。大将军府并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只有六王府,而能被称之为家人的人,也只有寥寥数人。“不必谢,我只是不愿再收到那些虚情假意的关怀罢了。”
年默摆了摆手。她怀念着西北的生活。那儿自由自在,偶尔同秦挽通个信,了解一下彼此之间的信息,分享喜悦。如今的一切束缚着她,没了秦挽的月青,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累赘,压得她难以喘息。“明日,我便会回月青,收回我应该有的权利,至于月青的改革,我会尽快开始的,到时候还需要你的帮忙。”
秦挽想起了如今家中的秦疏还有季溪,财力物力都具备,若是想换个方向,药馆倒是不错的选择。救助一些贫困的百姓,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月青,这两个字或许可以便的善意些。不让任何人觉得负担和累赘。至于收集信息,涉及产业越多,你所想知道的只会有更多,不会少。“这是自然,有事直接找我便成。话说,你离开后,我去找你时见过一次姜姿,她同你可真是不同,情绪波动也很大,若是被月娘利用你当如何?”
年默只是想防患于未然。只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姜姿,已经和月娘走在了一起。“对她有愧,我自会让她三次,三次过后,该如何我便会如何。”
“那么月娘呢?她的野心这么大,恐怕不会轻易服输。”
年默心中的忌惮,也只剩下月娘。在月青,月娘虽算不得一呼百应,却也能让众人信服。除了帝都的月青,其他地方的近乎都是月娘的人。若是闹掰,她们未必能够占得了上风。“若是二王败了,月娘也就没有任何的转机了。”
在这场夺嫡之战中,二王必输无疑。“既然你心中已有了定论,我也就不操心了。我先回去了,不过,你何时来瞧瞧我的儿子,你这位姨娘倒是狠心,他出生之时你不在,如今你也不见挂念他半分。”
年默为自己的儿子鸣冤。想当年,争抢着要做干妈,如今却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亏她还留着这干妈的位置。“礼物我早在江南之时便备好了,我的干儿子自然是要长命百岁。这个长命锁是给你儿子的。记得回去便给他套上。”
秦挽拿出一个小小的长命锁。递给年默。“这个便等下次你见了他后,自己给他带上吧。”
年默并未收下。秦挽这个干妈,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好好好,我找时间去探望我的干儿子。”
秦挽收回手。这次是她的不是,居然将干儿子都忘到了脑后,只是她们如何能够正常走动?六王同三王,虽为兄弟,但这朝堂局势来看,在别人的眼中也是相争的关系。两家夫人离得太近,二王怕是会心生警惕,到时会另有麻烦。秦挽又想起了在二王身旁的月娘,月娘在她身旁已久,很多事情也心知肚明,如今倒成了一个麻烦。“不必送了,如今你的风姿已在帝都流传,这门口都时不时有人过来张望一眼。你还是不要现身了,进去吧。”
年默打趣道。秦挽生的好看,他们是知晓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以讹传讹谁不会,这其中不乏有人想要一探究竟。探一探这秦挽到底真的如传言一般,貌美如花。秦挽明白她的好意,便往回撤了两步,年默推门离开,门口的人依稀能够望见秦挽在屋内的衣角。只是下一瞬,年默便将门给合上了。“这未来三嫂当真是绝色,怕是连三嫂都要比下去了。”
年默淡淡的吐了一句。她身旁的丫鬟极其有眼力见的应和下来,“王妃说的是。”
怎么办,一听到这话,便越发的心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