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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逃的她是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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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底,抗战胜利。我作为离家久远的飞行员迎来了一次长达一个月的探亲假。跟我一批毕业的飞行员全都血洗长空了,只有我独活于世。我的心里已满是创伤,我害怕飞机,害怕驾着飞机在空中飞行。因为我的家在南京,部队也在南京,回家也算方便。我穿着笔挺的军装,带着最新款的墨镜,拎着一个大箱子走在大街上,不少女孩子看向我。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注视,没有一丝胆怯,继续走着我的路。回到家,父亲母亲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他们前后观察着我,摆弄着我,生怕我有一点残疾。我真的算是命大,在几经生死后,我竟毫发无损,哦不对,我左肩上有一个枪伤,一个愈合了的小洞。家中的设施没有变,这是胜利后我第一次回家。家里再也见不到大哥的身影,他就死在南京这片土地上,为国捐躯的。家中没有第三代,父亲母亲又害怕我遭遇不测,便在我回家的第二天组了一个局。对方是一个商人家,他们家很有钱。听父亲说他与女孩的父亲是好友,我实在是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朋友的。咖啡馆里的人很多,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着女孩的到来。今天我没有着军装,而是一改常态换上了一身米色西装。我低头望着咖啡杯里的倒影,一时间出了神。女孩没有迟到,是我来的太早了。母亲非说让我拿出诚意,让我提前半小时到咖啡馆等着。我等的都快睡着了,她也来了。一位女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半披着乌黑的头发坐在我的面前。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我望着她,发觉她的脸微微泛红,那时胭脂的红。她上妆了,淡淡的一层,恰到好处。像我这样成天泡在女人堆里的男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不情愿呢。她低着头看似是害羞,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得出她的敷衍以及不愿正眼看我。我无所谓她的想法,反正我也不愿意像这样的包办婚姻。我开始自我介绍着,毕竟我们双方的母亲还在旁边桌看着我们。“你好,我叫吕和。”

我散漫道。“嗯,你好,我叫钱鑫。”

女孩第一次抬眼望了我一眼。钱鑫,这和她的家庭很相似,都跟钱有关。后面我们简单聊了两句,便又没话说了。我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识趣地说着:“钱姑娘,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她并没有挽留我,轻声回应着我:“好。”

走出咖啡馆呼吸着新鲜空气,让我顿感神清气爽。我脱去西装外套,漫步在大街上,东望望西望望。回到家中父亲对我大发雷霆,说我要气死他。我没说话,眼神中带着不满。一向向着我的母亲这次也跟父亲一起指责我。我进了房间不再出来。等我想出来的时候,门打不开了。我被父亲软禁了。隔着房门,父亲逼迫我去跟钱家姑娘道歉,可我心高气傲,才不愿意先低头呢。就在这个时候,钱家老爷带着钱鑫来了。自古没有女孩子主动上门提亲的,他们家却是。这次钱老爷上门拜访就是为了让钱鑫嫁到我家。不解的不仅是我,还有父亲母亲。虽说我们家也有不少企业,但是与钱家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这钱老爷眼巴巴地上门提亲,真让我一头雾水。好不容易出了房门,我半倚在墙上望着坐在沙发上拘束的钱鑫。她的表情我看不明白,捉摸不透。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跟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结了婚。等我们正式成婚后,我的假期也结束了。她需要离开家,跟我搬去眷属村。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她不上班,每天都在家里看看书,听听唱片,有事心血来潮还会和邻里的那些女人们一起打打麻将。我们家的厨房从来没有开过火,她不会烧饭,连怎么烧水都不会。每天天不亮我就去厨房把今天她需要的热水烧好并盛出来放在保温壶里。中午和晚上她都是去食堂吃饭,我也一样。就在我们结婚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回家的时候还是比较早的。我坐在沙发上望着她,小声道:“改天你能不能烧一顿饭?”

我发誓我的语气绝对很好。她冷冰冰地望着我,我吓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我咽了一口唾沫,缓缓地起身,望着她,小声道:“小鑫,我就随口说说,开个玩笑。”

“你知不知道,跟你结婚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她重重地把手上端着的搪瓷杯砸在地上,嘶吼道。我清楚地看的见她额头上的青筋,她的脸瞬间充满了血,红得厉害。她好像把压抑在心里已久的委屈发泄了出来。“你怎么了啊?”

我很是不解。“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和他结婚了。我们一定很幸福!”

说完她又歇斯底里地补充了一句:“都是因为你!”

说实话,我怔住了。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心里还有旁人,我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这么不识时务地棒打鸳鸯。可如今……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想离婚了。他?他是谁?我真想看看是哪个男人能率先进入她的心。“他是谁?”

我问。她的一滴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清晰的看见。她很不屑地甩来一句话:“你不认识。”

我坐在沙发发呆,脑海里时不时会出现我与她之间肌肤之亲的画面。我在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会不会想的也是别人。我的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巨石,让我难以呼吸。但我已经想要挽回这段婚姻。晚上,她不让我上床睡觉。我从她身后搂住她,脸颊贴在她的耳边,她好像很抗拒,推开我。我反复好几次,她却没有一丝消气的迹象。我站在床尾,双手叉着腰,面对侧躺在床上的她我很是无奈。我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宿舍住。”

去到宿舍,那些单身战友都跑到我面前问我情况,我只是望了一眼窗外,喃喃道:“今夜的月色真好。”

那一夜我几乎未眠,第二天的飞行也十分糟糕。在降落的时候险些滑出草坪,飞机的侧翼也着火了。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我却没有想要逃的意思。所有人都来救我,可我却好似一个死人一样。出来后,我险些被开处分。一连半个月我都没有回眷村一次,我不知道这半个月的时间能不能让她消气。这天她来部队找我了。她把我拉到一边逼着我签下离婚书。我们这里大多都是丧偶,很少有离婚的。我拉着她的手跟她说:“我们不离婚,我要是死了,你有抚恤金的。”

她蛮不在乎地瞪着我,甩开我的手后冷冷道:“我会在乎你这点抚恤金吗?”

是啊,她家什么背景,我这点抚恤金连给她当零用钱都不够吧。我咬着下唇,试图说些什么来挽回她。可是我想不到该说什么了。就这样,我们站在烈日下。艳阳直刺我的双眼,我看不清她的脸。我的鼻尖酸涩,一时间有着说不出的委屈。最终我还是在离婚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这是我签的最潦草的一次,我很不耐烦地随手胡画了一通。隐约间,我瞥向她,她笑了。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她能笑得那么开心,或许真的是我错了。我不再挽留她,丢下离婚书和她,独自一人回到机棚。离婚后,双方父母都没有来找过我。我想,她应该没有告诉老人,我也就不多这一嘴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之后我回过家,她只带走了自己的嫁妆。我给她买的东西她一个也没带走,好似这个家里从来没有过她一样。冷冷清清的家让我窒息,我也不再回去了。依旧是无日无夜的练习,我似乎拿飞行发泄自己憋屈的内心。我飞得很差,状态完全不对。领导找我谈话,我告诉领导我想转业。领导一开始不肯放我这样有丰富经验的人离开,后来没有办法,我只得写信求助于我的父母。我成功转业了。我没有去地方工作,而是接手家里的产业,帮助父亲一起打理着我们家族的企业。父母知道我的事情后,又给我介绍了很多女孩,可我一个名字都没记住。我不再相信女孩,我害怕我又是某个人的替代品。我很抗拒跟女孩相处,我把自己逼成工作狂魔。也许这样,我才能不去想她。南京和平解放前,父亲母亲一起去了香港,他们本想带着我一起的。可我真的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我每天都会去那家咖啡馆坐坐,有时一坐就是一个下午。这天我向往常一样去咖啡馆,在一个小胡同里我遇见了一个人——钱鑫。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她衣着军装,还有帽沿上那颗闪耀的五角星,我瞬间明白了。自从跟她离婚后,我就变得不修边幅,胡子拉扎。我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却被胡渣扎的手疼。我只得朝她尴尬地笑了笑。面对她,我无话可说。正当我准备调头离开时,她喊住了我。“吕和。”

钱鑫叫住了我。我很无奈,面目狰狞地叹了一口气,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去望着她:“好久不见。”

这句再平凡不过的话一说出口,我的心脏就砰砰直跳。她对我笑了笑,伸出手。我意识到她的手,只能轻轻握了一下。“是好久没见了。”

她微笑道。我很想知道那个他到底是谁,我试图在她身后看看,可是令我失望的是,她的身后没有人影。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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