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姜儿有些惊讶，捂着刘海，看着陆故说：“啊？我不去啊。”

犹豫了一会儿，虽然这样问会显得自己很不大方，陆故还是开口了：“你不陪着秦川一起去吗？要去一年呢......”樊姜儿盯着陆故看了一会儿，放下捂着刘海的手，叹了口气。“你怎么了？干嘛叹气啊？”

陆故开始为自己的问话而感到内疚，他不该来，也不该问。樊姜儿抓住他的手，把饭盒递到了他手里，然后格外珍重地说：“我不是都说了喜欢你嘛，你还当我骗人不成？之前是我一直钻牛角尖了。但是请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哦哦。”

陆故一脸迷糊地接过饭盒，然后眼睁睁看着樊姜儿从自己手里拿走那个空盒子，冲围观的会计笑了笑，走进了学校。半晌，陆故回过神来，他转身想要说点什么，身后早已空空荡荡，没了人影。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饭盒，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做好的糖藕，上面还撒了几粒桂花，一股香甜的味道直冲鼻腔，心情都好了不少。陆故傻呵呵地对着一盒糖藕发愣，会计笑了笑，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陆老板，明天来剪彩，别忘了啊。”

陆故慢了半拍，点点头，那会计已经走进了学校。糖藕在副驾驶上放着，陆故目的达到了，心里不再慌张，开着车，哼着小曲儿，慢慢悠悠地回了饭店。此时虽然快到中午了，但还不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可是陆故刚停好汽车，还没走进后院，就听见一阵颇为激烈的争吵声，心里一惊，还没走进后厨，就又听见碗碟摔碎的声音，于是连忙跑着进了后厨。炒菜的大厨们看他回来了，都嚷嚷着说有人在大堂闹事，让他赶紧去了大堂。门一开，陆故正好看见上次那个小个子男人拿着一个酒瓶子，正从江小花身后搞偷袭，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那男人的侧面，然后一个横跳过去，一脚把那男人踹倒在地。大堂里本来也没剩几桌了，客人们见这架势，也不敢再吃，都惊叫着四散开来，有的直接跑出了饭店。江小花被背后的声音吸引，扭过头来看，却没料到张孝全左面一位“仗义”兄弟又从前面来了一个袭击，酒瓶子的声音清脆地在江小花头上响起，玻璃炸开，血液和酒红红白白，顺着江小花的脸流了下来。陆故心里打了一个冷战，还没来得及去扶江小花，郝泽军从大门处冲了进来。一天前，张孝全叫了一帮兄弟，把老兽医的铺子砸了个稀巴烂，让人不放过一个砖缝，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老兽医的钱藏在何处。他又带了人进了后院，在小小的院子里仔细寻找，又进屋四处摸索，那样子活像个被钱迷住了心窍的疯子。“张哥！张哥！哎呦你别翻腾了，那钱财肯定不在这藏着！”

那个狗腿子的小个子男人，从铺子前那一堆残砖碎瓦中走了过来，神色间颇为笃定。“你怎么知道不在这？不是你前两天建议我这么找的？李三儿，你耍我呢？”

张孝全瞪了他一眼，拿起一个床底的小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几张没用的邮票，破破烂烂地，和一只生锈的铁皮青蛙放在一起，他啧了一声，一甩手扔掉了。李三儿又绕到张孝全前头，一惊一乍地说：“哎呦不是，张哥你听我说！我这两天都打听好了，你猜怎么着，国营饭店那个江小花，我说那天咱去吃饭，她咋恁不对劲呢，好家伙，我今天才知道，你爹的丧事就是她办的，平时也没少往这儿跑，你说，她干啥那么积极，照顾一个老头子呢？”

张孝全停下了手头翻找的动作，直愣愣地盯着李三儿，问：“你的意思是......老东西的钱都给她了？”

“有这个嫌疑，不然咋哪儿都找不到呢？”

“这样，你这两天跟着她，看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会不会去一些平时不去的地方。”

“得嘞。”

李三儿这一跟，就把郝泽军和江小花去过红安小馆的事情告诉了张孝全。红安小馆过于出名又过于神秘，张孝全不敢轻举妄动，郝泽军又是个头铁的狠角色，张孝全也不敢轻易招惹，唯一的突破口，就变成了江小花。一个小时前。江小花在后厨炒菜，李才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说：“小花姐，不好了，那个那个啥，叫张什么的，又来了。”

江小花忙着颠勺，没听清李才的话，问：“什么玩意？谁来了？”

李才急的不行，按住了江小花忙着颠勺的手，喊道：“就那个老兽医的儿子，上回来闹事的那个！”

“来就来呗，事情都结束了，还不让人家来吃饭？”

江小花颇为心大地说完，又推开李才的手，专心致志地忙活起来。“哎呀，小花姐！你别忙了，你去看看，那样子根本不是来吃饭的！”

李才说完，喊了一个学徒过来继续做饭，推着江小花就往外走。无奈之下，江小花只好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推开了后厨的门走了出去。那桌人果然不正常，大白天的点了一大堆酒，桌上放不下，就大喇喇地堆在脚边，已经有了几个空瓶子，被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张孝全看见江小花过来，还有些不屑地踢了一脚，那空瓶子叮叮当当地跑去了别桌底下。“诶你这个人，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你往我脚边踢个酒瓶子啥意思？找事情啊？”

邻桌的大汉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一身腱子肉颇为威武。张孝全仍然没有起身，也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只是李三儿笑了笑，拿着一瓶酒递过去，连连给那人赔罪。手里拿了人家的酒，还是价格不菲的白酒，那大汉切了一声，又坐下吃饭了。张孝全拿着筷子，却什么都没有吃，直愣愣地盯着江小花看。那眼神很是挑衅，江小花被看的不耐烦，径直问：“有事？”

张孝全吊儿郎当地夹起一粒花生米，嚼了嚼，说：“没啥，我就是好奇，你跟那老东西是啥关系？”

江小花皱了皱眉，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