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动起来!”
黑袍挥舞手中长鞭,不断抽打在泥地上。 那苦力面无表情,只是继续挖着坑道。 “可恶的家伙,你居然敢无视我。”
那黑袍眼神含怒,咬牙切齿。 若不是赵大人明确规定,不得随意鞭打苦力,他早就把这家伙当场打杀了。 实在忍受不了,他找到李鹤。 “赵大人,那些个家伙再不教训,我都怕他们爬到我们头上拉屎了!”
李鹤没有抬头,手上依旧写着尸坑施工的报告,说道: “这几天的施工效率,是在我来到之前的几倍。”
“可是,赵大人……” “我说过了,你们可以随意处置那些苦力,但是要是死了一个,你们就去顶替死掉的那个。”
李鹤顿了一下,抬头看着那个黑袍继续说道: “你可以尝试一下,毕竟我也想看看,一个六品武者挖起坑道来能比普通人快多少。”
黑袍与李鹤对视,只觉得那双眸子冰冷刺骨,吓得他赶忙低下头,不敢言语。 “下去吧。”
李鹤道。 黑袍不语,自觉退下。 不理会耳边响起的关门声,李鹤笔尖轻动,心里却在神游天外。 早在七天前,在看到山顶祭坛与它一旁的尸坑后,李鹤心里就多了一个想法。 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想以一己之力,炸掉整个太白山山顶,灭杀南蛮五千兵卒,以及那些黄昏谷出来的强者。 想到这,他的目光不自觉瞥向游戏仓库,那里存放了足够数量的炸药。 它们半数来自江流城,剩下的另一半则是李鹤在京城的时候屯放的,由剑阁友情付费提供。 其实在发掘游戏页面功能时,李鹤就明白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在自己还未成为强者之前,科学就是自己的神学! 没有实力没关系,用道具不可耻,就连游戏里都有道具上的强弱,更何况现实? 到时候,只要引线一点,整个南冥山山顶都将灰飞烟灭。 只可惜,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该如何藏下这海量的炸药? 李鹤苦恼。 这么多的炸药,怎么埋放都容易被人发现,就算你很谨慎,一次只埋一点,那也得很长时间才能埋放完毕。 再加上武者五感强大,炸药的气味过于刺鼻,很容易就能嗅出来。 离第三次大祭已经越来越近了,李鹤要赶在大祭来临之前做好准备。 操之过急是不可取的,即使他已经串通好了苦力,会由他们帮助自己埋放炸药,但是他们只是普通人,被发现的概率太大了。 想到这,李鹤心里有些郁闷,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太弱了。 “砰砰砰。”
就在李鹤暗自郁闷时,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李鹤抬头,发现是在牢狱里遇到的那个狱长。 “赵大人……” 李鹤继续低头写文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狱长犹豫了一瞬,嘴中还是硬着头皮道:“大人,我来向您要人。”
李鹤停笔,抬头看着已是满头大汗的狱长。 “赵大人,您别误会,我不是想要回那些苦力,只是想借点人搬运尸体。”
搬运尸体? 李鹤心神一动,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这南冥山那么多人,为什么偏要找我?”
狱长苦笑,“大人说笑了,我相信应该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李鹤愣住,随即恍然大悟。 最近的南冥山很乱,黑袍与绿袍的矛盾不断激化,已经演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黑绿两方已然拉开了战线,只要有对方的人落单,就会被快速解决。 反正你没证据指认是我杀了你的人,你也就找不了我的麻烦。 就是这样的鸵鸟战术,搞得整个南冥山人心惶惶,没人愿意外出执行任务。 再谈到牢狱,那里每天都会死不少人,或许是因为生病,或许是因为饿死,也有可能是被其他囚徒、牢头杀死,反正每天都会产生很多尸体。 这些尸体堆积在牢狱里是不可能的,他们就是病疫的传染源,一天不清理就会死更多人。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去牢狱,把那些尸体搬到尸坑来?”
狱长使劲点头,小心翼翼道:“大人,牢狱的尸体已经堆积三天了,再这样下去……” 李鹤打断他的话语,直接挑明道: “我能获得什么好处?”
即使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对方提到好处时,狱长还是眼前一黑。 以前都只有他收钱的份,如今的他居然因为工作,被别人敲诈勒索。 但那能怎么办,他必须得答应下来,大祭需要的活人数量是海量的,再死下去,人可能就不够了。 到时候要是交不够人…… 想到这,狱长咽了一口唾沫。 “我这几个月来靠着牢狱赚取了不少银子,可以分大人一份。”
一刻钟后。 狱长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 辛辛苦苦几个月,到头来全部搭进去了。 “藏话黑袍,去把其他黑袍叫进来。”
“赵大人,我有名字的……” “三……二……” 藏话黑袍赶忙道:“这就去,这就去。”
接下来的几天,山顶挖坑队全权接手运尸工作,每天都会花费大量时间去牢狱搬运尸体。 越来越多的死尸填入深坑,其中有不少人身穿黑袍绿袍。 他们都是黑泽与苗际争斗下的牺牲品。 除了搬运尸体埋入尸坑,李鹤还不忘继续深挖坑道,让坑洞蔓延整个南冥山顶。 李鹤一铁锹重重插入泥土里,最后猛地拔出。 “轰隆隆!”
不知道是不是误触到了旁边的支撑点,洞坑开始剧烈摇晃,不断有泥土掉了下来,砸在一众黑袍脸上。 “大人,不能再往前面挖啦,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被埋在里面!”
李鹤轻蔑一笑,“怎的,你怕死?”
我怕的很! 虽然心里那么想,但藏话黑袍嘴上说道: “大人,并非卑职怕死,主要是这下面已经被我们挖到千疮百孔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引起塌陷,我们上面可就是祭坛呀。”
李鹤点头,“有道理。”
藏话黑袍长松口气,这下应该能好好休息几天了。 谁知李鹤往坑道另一个方向指去。 “这个方向要塌了,那就往另一个方向挖。”
不住不觉,天黑了。 李鹤扛着锄头回到了山腰石室,坐在坑洞旁,静静地看着手中黑泽派人送过来的密信。 “三日后,大祭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