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时,因肚子饿和疲惫而昏倒在地。然后,阿白因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而张开眼睛,发现眼前摆着上等美玉。阿白拼命地舔着玉石,感觉身体里渐渐地充满力气,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位看起来像是凡人的少年。黑发加上黑色的眼眸,身上穿着黑色袍子的少年并非凡人,阿白马上就发现。他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令人有点害怕,感觉上倒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少年张大着黑漆漆的眼眸,注视着阿白,开口问道:“你独自一人?”
阿白只点了点头,突然发现,对方流露出厌烦、兴趣缺缺的神色。“过来。”
对方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过身去,迈开了脚步,阿白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赶紧跟着对方走。此时……阿白已经忘了娘亲的事情,忘了兄弟们的事情。阿白只希望能更加了解对方。那就是阿白邂逅辰仙时的情景。“咱,在做梦吗……”阿白躺着,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人物。看着在烟雨蒙蒙之中,身材高挑、笼罩在光影之中的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是辰仙那家伙吗?阿白心想,辰仙又来救我了吗?雨闪闪发着光,闪耀着银色光。在银光的笼罩下,男人一直走到阿白面前,弯曲膝盖,一个不知名的东西靠近鼻子。是玉。而且是上等美玉。果然是辰仙?不过,耳边听到的是和辰仙迥然不同的声音。“这是琅玕树的果实,目前的你,非常需要这个东西吧?”
阿白拼命地想要张开朦胧的眼眸。不是辰仙。是那个男人。带走云裳的男人……“云裳人在何处?”
阿白边呻吟着边低声问道,觉得对方脸上微微地流露出笑容。尽管使不上力,阿白依然凝聚起剩下的力量,用鼻子猛地扫掉了摆在眼前的玉石。阿白不希望平白无故地接受对方的施舍。对方突然开口说道:“云裳已经启程。”
启程?到哪里去?“你很想见到那位姑娘吧?想要保护那位姑娘吧?倘若没有猜错,我奉劝阁下,现在不应该是顾着自尊心的时候。”
阿白沉默不语。他很想好好地痛骂眼前的男人一顿,可遗憾的是,阿白已经处在连说上一句话都感到困难的状态下。“没错……”咱必须寻找云裳,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在荒郊野外。或许是理解阿白沉默的原因,男人接着说道:“果然是一条好狗。”
说着,再次将玉石摆在阿白眼前。咱才不是狗。阿白气愤填膺,最后,还是把脸靠向玉石。“往都城天苑去,运气好的话,云裳或许还在那里。”
男人说着,指着山谷的另一侧,雨停了,深不见底的溪谷上架着彩虹。阿白因为男人送的所谓的琅玕树的玉石,转瞬间就恢复了体力。不仅如此,仰望着天空的阿白确信,自己马上就能在天空中飞翔。这或许是男人的随从在阿白那对受伤的翅膀上擦过药的关系,那个随从留着一头金发,有着绿色的肌肤,阿白一眼就看出,对方就是当时看到的黄金麒麟。稍远处还站着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对方应该就是黑麒麟了。两只麒麟都不发一语。包括银发男子在内,阿白原本想追问对方的来历,心里暗自盘算,必要时自己会龇牙咧齿地吓唬对方,不过,直到最后都没有这么做。“顺利找到云裳的话,麻烦请代为问候。”
说这句话时,银发男子的脸上瞬时流露出非常寂寞的神色。阿白看得非常清楚。无论凡人、妖魔或神仙,寂寞的人就会流露出类似的神情。其次,知道寂寞的滋味,就不会是坏人。“咱必须向您道声谢。”
阿白百般不情愿地说道。男人脸上微微地浮现出笑容后就转身离去,然后,在麒麟们的簇拥下,在林子深处消失了踪影。阿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试着挥动着背上的翅膀。“太好了。”
没问题!阿白用力地蹬着大地,纵身往山谷间跳去,转瞬间就升上了天际。溪谷渐渐地远去,眼下的景色一个接一个地往后方退去。阿白大声地咆哮着……“吼~~~”听到天马吼叫声,就会有喜事发生,当然,再也不会发生更坏的事情了。再也不会发生。……云裳惊讶得仰望着背后的天空。因为,她依稀听到自己最怀念的那个声音。不过,云裳只看到天空中薄薄地分散开来的云层。“怎么可能……”云裳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她怎么也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能再见到阿白。“不过,一定会见到……对吧?阿白。”
离开氾林,和冰夷道别时意气风发,迈入都城后,云裳每往都城里走上一步,就觉得自己的心情越沉重。从方才起,云裳就怀疑着自己的眼睛。武国的都城。因为冰夷事先准备了通行证,云裳顺利地进入城中,入城门时做了非常严格的检查,因而排出长长的人龙。终于进入了都城,等待着云裳的却是沉闷无比的气氛。都城是一个被规划成棋盘状的大城,以北侧一带的皇城为中心,往四面八方延伸的坊区,由纵向十四条,横向十二条道路区分开来。曾经,四季花草缤纷绽放,行人往来如织,居民朝气蓬勃,城里随时充满着活络气氛。和当时的景象迥然不同,现在,路上堆满了垃圾,随处可见乞丐的身影,百姓们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似地,弓着背,冲冲忙忙地赶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形……不是和如人出现时一样吗?”
云裳茫然地想着。如人是一种会吃人的猿猴,曾经一度让都城陷入恐慌之中。不过,如人早被收拾,都城应该恢复平静才对呀。“都城出现这种情况,那皇城之中到底又是什么景象呢?”
云裳皱着眉,仰望着屋顶上盖着金黄色屋瓦的皇城。几个月前,皇帝朱玄昌驾崩,当时,皇城里动荡不安,五皇子王绶觊觎皇位,再加上妖魔如人扰乱皇城,天苑一度陷入混乱之中。不过,结局是王绶野心溃散,目前,王绶应该已经拜在青龙山仙人门下,潜心修行,望能名列仙班。目前居住在皇城里的,是已经登基为新皇,曾经的皇太子。国家局势动荡,皇城里不可能安然无恙,新皇……如今,云裳已经不太记得对方的长相,不过,对方登基后,必定会因为堆积如山的问题如排山倒海而来,整日头疼不已吧……接二连三爆发的农民之乱、明显和他国有关的地方势力、惧怕妖魔的百姓、因战火而流连失所的难民等,加上因流通中断、物资不足,人心越来越慌乱。突然发现四周骚动起来,云裳赶忙靠到路边上。不多时,军队已经出现在大街上,显然是从金庆城的南门而来。“听说是广陵府作乱。”
一位站在不远处,一副商人模样的男人边说边叹气,另一位男人则摇着头。“不,大军或许是要前往泉州,我听说州侯被人杀害,州都被占领了。”
“总之,军队陆续离开都城,如今,倘若都城发生什么事情,到底由谁来保护我们呢?”
议论纷纷的百姓们脸上都显得忧心忡忡,云裳苍白着脸。“必须加紧脚步。”
此情此景让云裳更加地担心起爹爹。爹爹为朝廷命官,深受前朝皇帝宠信,不过,如今很可能已经卧病在床。云裳急急忙忙地朝着回云家的路上走去,不多时,那扇令云裳怀念无比,上面盖着琉璃瓦的大门已经矗立在眼前,不过,情况显得不太寻常。大门敞开着,大大小小的家当,接二连三地被搬出门外。云裳有股不祥的预感,快步地往门里走去,朝着一位正在搬运家当的男人问道:“这家的主人呢?”
“过世了。”
云裳觉得全身的血液一口气凝固下来。“您、您说什么?”
“是一个月前去世的,姑娘是这家老爷的亲戚吗?”
云裳一个踉跄,全身虚脱似地当场跌坐在地。爹爹死了……爹爹卧病在床的情景,云裳看得非常清楚。怎么也没想到,爹爹已经离开人世间。云裳捂着脸,就在这时候……“哎,吓死个人了。”
女人的尖叫声传来,云裳抬起头来,发现爹爹的正室,云裳的大娘就站在自己面前。“大家都以为,云家幺女被妖魔给吃下肚里去了,你竟然……”云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着大娘行礼致意。“别来无恙,小女……爹爹之事,小女并不知情。”
云裳再也说不出话来。大娘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的云裳,半晌后说道:“进屋里说吧,如你所见,妾身正准备离开此地,搬回娘家,今天能再见到你,或许是缘分呢。”
语气非常冷淡地说着,翻动着丧服的衣摆。盖在庭园角落,供奉着历代祖先的家庙中,已经纳入了爹爹的遗骨和牌位。云裳难以置信。即便是现在,一闭上眼睛,浮现在云裳脑海中的,是最后一次见到的爹爹的容颜。那是云裳进宫嫁给皇子之日,爹爹表情惊愕地抬头看着和辰仙一起乘在阿白背上逃离的那张脸。“快来人,救命呀!”
云裳记得,爹爹这么大叫着。“我女儿被妖怪给抓走了!”
从此,云裳也没想过要回去探望爹爹。自从进入辰仙抢亲的那一天起,选择和自己最喜欢的人一起生活,云裳就极力避免着回想起娘家或爹爹的事情。避免回想起答应前朝皇帝,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后宫的爹爹。云裳认为自己让爹爹颜面扫地,因此再也不会跨进这栋宅子的门槛。而且,十岁之前一直和娘亲住在乡下的云裳认为,其实自己和爹爹的缘分并没有那么深厚。不过,云裳还是一直乐观看待,认为总有一天还能见到爹爹。总有一天……时过境迁,爹爹一定能理解云裳的选择,云裳也会对埋藏在心底的爹爹消除隔阂芥蒂,总有一天……笑嘻嘻地迎接对方的日子一定会到来。自己实在是太愚昧了……云裳在家庙中啜泣着。背后站着大娘。大娘自言自语似地低声说道:“仔细想想,自从云柳死后,云家的境况一日不如一日。”
云柳是云裳的同父异母姐姐,曾经为前朝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不过,后来因卷入阴谋中而饮毒身亡。“前朝皇帝驾崩……老爷他,或许因为过去种种吧,原本那么注重健康,随时都精神奕奕的他,突然老了好些岁……坏事连连发生,财产几乎耗损一大半,病由心生的说法果然不假,卧病在床不到半年就这么撒手离去……”云裳回过头去,发现大娘满身疲惫,垂垂老矣。云裳从未觉得这个女人漂亮过,但过去,她可是华服不离身之人。如今,身穿丧服,脸上没化妆,头上的白发也十分明显。云裳低头朝着对方深深地行礼,“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无法联络……原谅我这不孝女。”
大娘撇了撇嘴唇,“谁会去指望着你呢,你只不过是老爷年轻气盛,四处留情生下的孩子。云家比你更优秀、更可靠的孩子多的是。你莫非是想说,早点回来能分点遗产之类的?”
云裳抬起头来,她一直承受着眼前的大娘说出来的冷酷无情话语。不过,云裳觉得,如今对方的话语中,已经没有过去那股尖酸刻薄的感觉了。只微微地感受到一抹空虚寂寥的氛围。即便如此,还是令云裳回想起过去的痛苦经历而低下头去。的确,对爹爹而言,自己……根本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吧……云裳极力隐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是否有需要小女帮忙的呢?既然准备离开此地,至少让小女帮点忙。”
“妾身一点也不需要你的帮忙。”
大娘断然拒绝,完全如云裳意料中的答案。沉默片刻后,大娘满脸忧伤地继续说道:“并不是妾身指望你,而是你的爹爹指望你。”
云裳抬起头来。“指望小女做些什么呢?”
“指望你能过得幸福。”
云裳……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大娘淡淡地继续说道:“直到最后一刻,老爷还一直挂念被妖魔掳走的女儿。老爷一直认为,成为皇子妃,才是女儿的最大幸福。因为,老爷一直后悔让你小时候过得那么辛苦,认为你若当上贵妃,过去的事情即可一笔勾销,应该可以过得很幸福……万万没想到,老爷的愿望并未得偿,你竟然被妖魔给掳走。现在到底怎样了呢?即便是卧病在床,依然每日惦记着这件事情。”
听到此处,云裳突然放声哭了出来。爹爹。对不起。女儿不孝……云裳哽咽地朝着爹爹的灵位跪了下来。“女儿过得很幸福,女儿不能承欢膝下,不过,女儿真的过得很幸福。”
回答云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看就知道,所以才没有回娘家。”
云裳回过头去,发现大娘正准备走出家庙。她在家庙口停下脚步,依然背对着云裳,紧接着又说道:“此后,再也见不到面了吧,毕竟你已无家可归……噢,对了,嘉州的那栋宅子,还给你留着呢,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嘉州的家,那是云裳十岁之前住过的家,云裳万万没想到,爹爹竟然没有处理掉。大娘走了出去,云裳朝着对方背后,深深地、深深地低下头去。云裳犹豫着要不要去嘉州。她原本计划和阿白一起前往嘉州,去为她的娘亲或外婆扫墓。不过,知道爹爹的死讯后,云裳觉得离开都城是一件非常寂寞的事情。话说回来,如今云裳已无娘家可回,都城也没有其他可造访之处,也曾考虑暂且投宿客栈几日,但走到大街上后,却一点也不想往客栈走去。阴霾满布的都城氛围和路上行人的黯然表情,让云裳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结果,云裳在完全无法化解丧父的悲痛心情下离开了都城。云裳无精打采地在人烟稀少的路上走着,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云裳大吃一惊,停下了脚步。发现眼前出现了一条相当宽广的河流。那是流经都城近郊的青龙河。青龙河是武国的水路要道,西起华州境,亦连接名为阳江的运河,河面上,只见载运着武国和西域各国商品的船只来回穿梭航行。云裳停下脚步之处,是远比船只停泊场更为上游的草原。已近日落时分,河面上已染成了红色与黑色。“为什么会来这里呢……”来到此地途中,确实有搭上船只前往嘉州的方法,不过,云裳并不是为了搭船而来到河边。云裳下意识地朝着河边走来。一步、两步……她马上就想到原因,从腰带中取出冰夷为自己饯别时送的那块玉石。将此物投入水中,即可召唤龙。“我……”云裳用力地摇着头,然后,再次将玉石放入腰带之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坚强地面对,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样的决心正在渐渐地瓦解。“爹爹离开了人世,自己竟然不知情。”
云裳坐在草原上,双手抱着膝盖,看着渐渐暗下来的河流,眼泪扑簌簌地流个不停。必须赶紧回都城去,要是没趁着一百一十二个坊门关闭之前回去,今晚,自己很可能要露宿荒郊野外。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在妖魔可能随时从任何地方冒出来的这个时候,即便是和平时期,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在野外过夜,也是不应该的举止。心里这么想,云裳却没有任何行动,只是边看着河面边哭泣着。再一会儿,再哭一会儿就会站起身来,所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突然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云裳吓了一大跳,停止哭泣,瞪大着眼睛,环顾着四周,发现有人站在不远处。即便四周非常昏暗,云裳还是看出是一张红通通的脸庞、身材矮胖的青年,年纪约莫二十来岁。对方的语气像是在盘问云裳,云裳慌慌张张地拭干眼泪。“没、没事。”
“已经天黑了,姑娘独自四处闲晃,会被怪物吃下肚里去哟!”
“这……我知道。”
“姑娘家住何处?”
云裳正要回答,却赶忙又闭上了嘴巴。家……到底该回答什么地方呢?考虑半晌后,云裳只摇了摇头。“无家可归吗?”
云裳点着头。“离家出走?”
对这个问题,云裳摇了摇头。“家人呢?难道没有双亲或兄弟吗?”
“爹爹他……最近已亡故。”
云裳再也说不出话来,青年静默片刻后……“跟我来,既然如此,就暂住我家好了。”
青年说完话后,就若无其事地率先迈开脚步。即便是胆识过人的云裳,对这种求之不得的情形也是踌躇着,心想到底该不该跟着对方前去。青年回头说道:“放心吧,我若是歹人,早就抢走你的行囊,在此做坏事又没有人看得到。”
“只是……你我素不相识,怎么好前去叨扰。”
云裳尚未解除戒心。“我叫苏文敬,家住在不远处一个名叫六安的村子里,姑娘呢?”
“小女名叫云裳。”
“如此一来,你我就不再是素不相识之人了吧!来来来,悉听尊便。不打算跟来,那就快快赶路回都城去吧!不过,那得看姑娘能否在坊门关上前回到那儿了。”
语气冰冷粗鲁,看起来却不像坏人。“为何愿意收留一个陌生人呢?”
局势动荡不安,收留陌生人住到家里去,可说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即便对方是一个弱女子。苏文敬别过头去,重重地叹口气后回答道:“因为,我家里也刚死了爹爹,是被妖魔给吃了。”
云裳默默不语地注视着苏文敬的侧脸。结果,她随着刚刚认识男人,朝着错落在都城近郊,一个名叫六安村的小村走去。越过一个山丘,田园风光正等待着云裳的来访。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田地,云裳马上就看出情况不太寻常,这个时期,通常稻田应该早就收割完成才对。此地却还有大半以上的稻谷没有收割,全都枯萎了,农地上杂草丛生,好像连蝗虫都涌了出来。走在田埂上的云裳,朝着走在前头的苏文敬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文敬依然背对着云裳回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村子里出现过妖魔,叫做朱厌的妖魔。”
云裳捂着胸口。朱厌是会吃人的猿妖。“连都城附近都……”“一个月前,全村人都忙着秋割的时候,三只红色猿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总共吃掉五个村民,家父也是牺牲者之一。”
“是么……”“尔后,六安村民再也不敢出现在原野中,更何况是在农地上干活,深怕被妖猴吃下肚里去,搞得今年的收成惨不忍睹。”
说完话后,苏文敬就闭上了嘴巴,默默地走着。云裳也因为眼前的荒废景象感到心痛不已,默默地随着对方走,不久后,前方开始出现更奇妙的光景。云裳看到一个四周围着高高围墙的地方。围墙出现在这一带的农村并不是什么罕见之事,设置围墙是为了防备野兽或马匪袭击,奇特的是,围墙上又加了栅栏。栅栏都是由原木构成,原木端部削尖,丝毫不留空隙地紧密并排,捆绑在一起。从削尖的木头颜色即可清楚看到,那是一堵新装上去的栅栏。“那是防壁。”
苏文敬不以为然地说着,“加强戒备以防朱厌袭击,现在差不多是城门关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