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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改头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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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季节的白苑山上充满着清新舒爽的空气。一大早,山顶附近的那栋古老府邸……微微崩塌的绿色屋瓦,让人不由得产生年代感的飞檐装饰,或涂上红漆的梁柱、三层建筑的宏伟阁楼,一切的一切都沉浸在朝雾之中。公鸡啼声响起,栖息四周的鸟儿紧接着唱起了悦耳的歌声。太阳开始升起,周围越来越明亮,注视着东边那万里无云的天空,云裳盈盈地笑着:“我总觉得,今天会有喜事发生。”

圆圆的大眼睛闪闪发光,云裳仲着懒腰,绑成一整束的长发左右晃动着,一直往厨房后身走去。云裳为了准备早膳,打起冰凉的井水。正准备将装满水的水桶提到厨房的云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正注视着自己。云裳回过头去,草丛沙沙作响。“敢问您是哪位?”

……躺在长椅上睡大觉的阿白一直说着梦话。他的真身为背上长着翅膀的天马,是神兽。以天马的姿态时睡在地板上,以人的姿态睡觉时则睡在长椅上或床上,这么睡并无特别的意思,只是阿白长年以来的习惯。“唔……好、好难受……”透不过气来,阿白微微地张开眼睛,难道是在做噩梦吗?阿白经常因为这件事而烦恼着,但他发现一位身材娇小的老婆婆盘腿坐在自己的胸口上。“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老身想跟你谈谈。”

身上穿着微脏毛皮的老婆婆名叫娥瑛,是个狐狸精,经过了很长的岁月修炼成人。娥瑛用那对白浊的眼睛盯着阿白看个不停,“怎么来着,醒了却愣头愣脑地,莫非又做了噩梦啦?”

“……是你搞的鬼吧。”

阿白将蛾瑛推挤到一旁。蛾瑛娇小归娇小,身子还挺重地,一直坐在胸口上,阿白哪受得了呀!即便看错,那也不是阿白一觉醒来就想看到的脸。“……真拿你没办法,什么事?这么大清早地。”

“所以说,想找你谈谈呐。你愿不愿意和老身一起出去旅行呢?”

“啥?”

对于突如其来的邀约,阿白频频地眨动绿褐色眼眸,“为什么是咱呢?”

“你难道不想去逛逛武国的花街柳巷吗?一趟任君采撷娇花的旅行,随心所欲地逛逛青楼,随意挑选喜欢的姑娘,畅饮当地知名美酒,整天游山玩水,反正不必担心,全由老身付帐。”

蛾瑛咚咚咚地拍着胸脯,她可是堪称守财奴的狐狸精中的佼佼者,几乎全国各地都有财产。不过,阿白却觉得这样的提议太荒谬了。“恕不奉陪,咱对凡人女子没兴趣。”

除了一个人。娥瑛因邀约被拒而显得很不高兴,“哼,真的?那么,造访深山幽谷之旅你意下如何?就由老身来安排,老身会叫各地的狐狸精端上当地最最上等的美玉来。”

“哦,玉吗?”

妖魔无不喜欢日月精华和岁月孕育出来的美玉,毕竟那是妖力的来源,几乎快要留下口水的阿白一看到娥瑛咧着嘴笑,顿时回过神来。“你这个邀约有点奇怪,你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快快从实招来……”“那老身问你,昨晚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啥?咱一如往常地在厨房里吃着点心,暍着茶……然后,下下棋。哼,那家伙绝对赢不了咱。”

一想到云裳那满脸不甘愿的神情,阿白就呵呵呵地笑个不停。突然……“蠢蛋!”

娥瑛破口大骂着阿白道:“你一直这么陪着,云裳何时才能和皇子结为连理呢?”

“这?”

娥瑛口中的皇子指的是这栋府邸的主人辰仙,同时也是一名方士。云裳原本对辰仙一往情深,冒然独自登上白苑山后,幸运地在此住了下来。历经过去种种后,如今,辰仙终于对云裳以心相许,彼此都深深地爱着对方。不过,至今两人迟迟无法培养出更深厚的感情。“婆婆是说……问题都出在咱身上吗?咱干扰到他们俩的感情了吗?”

阿白满脸不高兴地问着,娥瑛点了点头。“你并没直接地干扰到,不过,你待在这里,云裳就赖着你,和你在一起,就觉得特别轻松愉快,悠闲自在地过日子,因此,你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想方设法撮合那姑娘和皇子的美好姻缘。”

“努力撮合?”

“女人的魅力,那姑娘缺少魅力。”

是吗?阿白百思不解,心想,云裳可是相当可爱呀!婆婆为何这么说?只是……“那姑娘根本没有女人味的穿着打扮……一天到晚煮饭、洗衣或打扫忙的团团转,空闲的时候不是跑到药房里与妖魔为伴,就是由咱陪着玩。”

“对对,就是这样。”

“既不对皇子抛媚眼送秋波,又不积极地投怀送抱……”阿白认为,要是那么做的话,云裳就不像云裳了。阿白明白,娥瑛希望辰仙和云裳结为连理的理由……辰仙为东海龙王之么子,娥瑛希望为妖魔尽心尽力的辰仙能够成为下任龙王。娥瑛甚至以为,云裳为凡人,云裳成为龙王妃的话,就能任凭她的摆布。站在个人立场,阿白并不讨厌娥瑛,不过,阿白还是觉得,云裳和辰仙的事情还是静静地观望一阵子为好。“我说老太婆呀……”就在阿白开口陈述自己的意见时,门被用力地撞了开来。“辰仙。”

本人登场了,难得一见,并未一如往常地穿着黑色的袍子,他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袍,黑色长发睡得一团糟。然后,不高兴的神情更甚于往常。“怎么回事?”

阿白问着,辰仙满脸不安,来回看着娥瑛和阿白后说道:“能不能过来一下,有东西想请你们看看。”

跨入辰仙卧房后,阿自惊讶得不得了,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反复地眨动好几次眼睛。“云……云裳?”

阿白发现云裳在房里,伸长着腿坐在辰仙的床上,身上并非穿着平时惯穿的简朴袍子,反而像极了某位出墙的红杏似的,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大红色衣纱,既没有缠上绑带,还大大地敞着衣襟,散落下来的长发勉强掩盖了胸口。云裳旁若无人似的紧盯着站在阿自身旁的辰仙,脸上漾满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和平常并无两样,依然是那么地天真无邪,只不过……总让人觉得有某种微妙的差异。“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呀!继、继续做刚才做的事情吧!”

继续?阿白侧眼看着辰仙身上那套乱糟糟的睡袍。辰仙低声地问着蛾瑛和阿白道:“……这种状况,你们有何想法?”

阿白嗯嗯嗯地摇着头,娥瑛也一样。“你到底在做什么呀?快点……”云裳站起身来,将头发拢到背后,衣衫就从肩膀上滑落下来,坦胸露背。“啊别……别……”阿白赶忙跑到云裳身旁,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在云裳身上。云裳瞪大眼睛,抬头看着阿白,仔细地观察着这边似的。“为,为什么……哼。”

阿白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到床铺上,云裳突然搂住阿白脖子似的扑了过去。“你来陪我也不错。”

云裳靠在阿白耳边低声说着。阿白束手无策,急得快要哭了出来,“云裳呀!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一觉醒来就发现云裳半裸着身子躺在身旁。”

辰仙淡淡的说明道:“她的样子明显异于平常,因此,我打算帮她看看病象、把把脉,没想到她不由分说地抱了过来。”

辰仙不断地搅拌着捣药钵里的药材。紧邻着辰仙卧房的那间药房,整面墙设置着百草柜,里面装满了各种药材或炼制丹药的的材料,辰仙就是在这里帮妖魔们开立必要的药方。娥瑛非常惊讶地说道:“皇子……心爱的姑娘半裸着身子抱住你,你们难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她并非我所喜欢的姑娘,根本是另外一个人。”

平时总是和辰仙唱反调的阿白,这次却持有相同的意见。的确,她才不是云裳,云裳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举动呢。“她是不是吃下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呢?或者是,被哪个妖魔给附了身……不管是哪一种,都必须想办法解决。”

辰仙叹息着,看着坐在窗边的云裳。她双手托着下巴,靠在窗台上哼着歌,看着庭园。娥瑛已经帮她换上了云裳平时的穿着打扮,不过,身上的衣裳已经都松开,穿着打扮完全走了样,光着脚被看到也毫不在乎。辰仙将捣药钵里的东西倒在碗里。“先让她服下这碗汤药吧!这是甘草、茯苓加上少量的石脑调配而成,具杯安神功用,服下后有助于排除体内的异物……”“不要!”

突然,云裳的脸朝着这边,十分难过的垂着眉、摇着头说道:“我才不会服下苦药什么的,我又没有不舒服,你看,我心情这么好。”

“阿白,抓住云裳。”

“嗯,好。”

阿白赶忙往云裳靠了过去,打算从背后扭住云裳的手“抱歉,得罪了……好痛!”

阿白太掉以轻心了。云裳架起拐子猛力地往阿白心窝撞了过去,力气大到一点也不像是个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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