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姐姐慕云画。依照慕云画从前对周序言的印象和评价，还有之前几次看到两人在一起稍微亲密一点的反应态度，是断然不可能答应的。周序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那就想办法让她答应。”

“什么办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序言重新发动车子，继续向前驶入凌晨四点的夜色中。慕锦瑟本来还在想他到底会有什么办法说服姐姐慕云画，忽然发现外面的路不对劲。“怎么这是……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

“哪个家？”

“我家。”

“……”周序言瞥了一眼慕锦瑟，看到她听到这俩字的时候不自觉地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不由得笑了。“怎么了？很紧张吗？”

慕锦瑟撇撇嘴。周序言挑挑眉，“咱们现在都已经是恋爱关系了，回我家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就正常了！”

慕锦瑟梗起脖子据理力争，“咱们才确认关系一个多小时。”

“嗯，虽然只有一个小时，可咱们也已经决定要订婚了。”

“……”慕锦瑟一时无言。不到五分钟，车驶入一个别墅区，绕了个圈后眼前出现一栋别墅，小三层的独栋别墅。“你平时就住这里吗？”

“不住，我住市区的大平层，但这里比较近，就先到这边来了。”

两人一起下了车，进了屋。虽然周序言平时不住这里，但房子里依然一尘不染，一看就是平时就有专人打理的。装修风格是富豪之家常见的复古欧洲奢华风，到处都是复杂的深工镂刻，以及繁复又典雅的装饰，就连地毯也是图案复杂的繁花藤萝。房子很漂亮，也很奢华，但总觉得不够有人情味儿，很难让人亲近，也和周序言平时温润如春风的风格大相径庭。在玄关处，周序言弯腰，从鞋柜里找了半天，最后拿出一双男式拖鞋递到她脚边。“家里没有女式的，你今晚先穿着，明天我们去超市买新的。”

慕锦瑟微微惊讶，“这里没有其他女人来过吗？”

“自然。”

什么叫自然，这一点也不符合他过去的风格好吗？慕锦瑟心里腹诽着，自己脱了鞋，乖乖将脚套进拖鞋，大了好多，活像小孩偷了大人的鞋穿。周序言回过身来，看到她屐拉着拖鞋走得歪歪扭扭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要扶你吗？”

“不用。”

“啧，十八岁活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太。”

“你……”慕锦瑟顺手拿过手边沙发上的抱枕丢过去。周序言准确接住，笑容扩大一瞬，又缓缓收敛，转身上楼去了。慕锦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将偌大的客厅审视打量了一遍，无聊之中又觉得自己像个无所事事的客人。心思环绕，小脑袋里不禁开始想东想西。一面惊奇今晚发生的事情仿佛一场梦，不，比她做过的任何一场梦都要梦幻，梦幻到让人不敢置信，一面想着待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周序言真的要求，她要答应吗，如果答应，会不会太轻浮了，如果不答应，周序言会不会觉得她矫情？毕竟这个年代，恋爱滚床单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正胡思乱想着，周序言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锦瑟，上来。”

他喊。“啊？”

慕锦瑟一抬头，就见周序言站在二楼的走廊边沿，朝着他招手。慕锦瑟站起身，继续屐拉着拖鞋往楼梯走。还没走两步，周序言身形一动，已经下了楼。两人在楼梯口面对面。周序言不由分说弯下腰去，伸手就要去抱慕锦瑟。慕锦瑟慌忙推拒，“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我又真不是什么娇娇千金小姐。”

“走路都能走成八十老婆婆，还能指望你自己爬上楼梯？”

周序言说着，也不管她是否推拒，直接一把抱了起来。他身形修长而高大，即使慕锦瑟足有一米七二也抱得十分轻松。听他这么说，慕锦瑟只好不动了，只是身子还有些僵硬。周序言微微低头，“度假村的时候我就背过你，巴黎的时候抱过你，怎么到现在了，你还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