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还不是农忙的时候,李庄正蹲在院子里吃饭,见到李有田,还颇有几分惊讶。 “今天怎么回的那么早,香瓜不好卖吗,也是县城人啥样没见过,以后就不种这香瓜了,我听说临县新起一种寒瓜。。”
李有田一听这话,两眼一瞪,“怎么就不种了,香瓜可都是卖完了,还有人没赶上哩。。”
他先拿出满满的钱袋,又把今天的遭遇都讲给李庄听。 中间几家种香瓜的陆续都过来了,听闻狐仙出手相助,个个惊呼感叹。 李庄更是颇为激动,“你说香瓜就连那妖道也心动,可见狐仙保佑香瓜也沾了几分福缘,日后再卖可不能是这个价,也不能由你一人前去了。。”
院子里七嘴八舌的商议着,胡抱璞倚在桃树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云雾散去,树上已经空无一人。 回到福地中,胡抱璞一甩袖子,一个灰扑扑的布袋就落在地上,这便是那老道士落下的。 他拿着枯枝把布袋挑开,扒拉几下,只见其中只有一些色泽鲜红的线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鲜红欲滴,看着就十分妖异。 “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看着就叫人不舒服。”
胡抱璞一边嘀咕着,法力涌出凝聚黄泥化作石盒,又用枯枝把布袋连同线香挑进去,胡抱璞随意寻了个角落,把石盒放好,从此再不理会。 转而又开始修炼起来。 胡抱璞日采焱气,夜修元炁,双头并进,一边增进自身道行修为,一边炼化阳火煞增加飞虹底蕴。 飞剑练成以后不是结束,还要不断凝炼其本质,如此才可一路护持己身。 就连本身斗法都会有所损伤,飞剑法宝一样如此,若不时时凝炼,总有损毁一日。 。。。 广安县城青竹巷。 一户人家内,一名妇人正在厨间切开一个香瓜。 “咔嚓。”
香瓜切开后芳香更浓,妇人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手下动作又快了几分。 “这么好的香瓜,怎能自己独享,还要去孝敬城隍大老爷才是。”
少顷,妇人挎着一个篮子就出门,赶去城隍庙,将两枚香瓜放在供桌上。 “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香?”
待她走后,殿内有一个阴差从塑像上飘下来,左右巡视了一番,就把目光锁定在香瓜上。 “咦,这香瓜上怎地还有灵气呢?”
“难道是广安县出了一块灵地不成?!”
阴差越想越激动,一把抓起两枚香瓜,就赶去城隍香火神域中去。 村社神只能称作福地,到了县城隍这一级,就叫做香火神域了。 城隍的香火神域可比胡抱璞的福地大的多,中央一座殿宇格外的气派。 “嘭。”
阴差匆忙撞开大门,只见殿内正起丝竹之声,许多貌美鬼女摇摆作舞,一众鬼神正放肆饮酒作乐。 此时见这阴差闯了进来,城隍下首一个朱衣鬼神登时不乐意,“小小阴差也敢擅闯大殿,可是不想活了?!”
说着显露恶鬼法相,大手擒住阴差,就要把他一口吞吃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是有大事禀报啊!”
阴差不断挣扎着,怀里的两枚香瓜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点点芳香叫城隍抬起了头。 “崔判官且慢,先听听他怎么说。”
朱衣鬼神这才收了恶鬼法相,一把将阴差掷到殿中。 “小的今日在庙里巡查值守,无意中发现这香瓜颇有几分灵气,怀疑是广安县里出了一块灵地,这才匆忙前来禀报,还请城隍大老爷恕罪。。。”
阴差经此一着,魂儿都要被吓掉了,哪里还敢拿乔,竹筒倒豆子一般,飞快的交代了事情来由。 “哦?这倒有几分意思,就叫日夜游神前去查看一番吧。”
“属下领命。”
崔判官拱手一礼,提着阴差就出了大殿,片刻后丝竹之声再起。 只是从此之后再也没人见过这个阴差。 日夜游神办事不可谓不快,日落时分,就把香瓜的来历列成卷章放到城隍案前。 “李家村么?”
崔判官想了想,答道,“属下以为八九不离十,此处离那十万大山最近,诞生一块灵地也是在情理之中。”
城隍点点头,若有所思。 “我记得此处村社神是空缺的对吧。”
“大老爷所言不差,八十年前李家村社神被路过的鬼精吞吃了,此后就再没有派遣过去,不过现在那李家村好像有供奉狐仙。”
城隍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崔判官连忙说道,“区区野狐不足挂齿,再派一个社神过去便是,一来探听下灵地虚实,二来则是将那野狐打杀了,修炼过的狐狸皮毛最是暖和华丽了。”
县城隍这才舒展了眉头,捻起一枚果子吃了,复又说道,“城南张家的好儿子不是最爱除魔卫道么,带着他一起去吧。”
崔判官一拱手,“属下遵命,除魔卫道最是危险,小命不保也是常有的。”
“那就叫那个小鬼跟他一道去吧。”
“额,城隍大老爷恕罪,属下一时饥渴,已把那小鬼吃了。”
“你呀你,得克制下自己,小鬼都吃尽了,谁来给我们办事呢,对了,那人怎么还没来,约定的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
“小的马上派人去找找,说不定就在路上呢。。。”
二人你来我往,轻飘飘的语气却叫人没得心底发寒。 。。。 虽说仙神隐没千年,但是修仙门派却多有留存,城南张家的独子,就在年幼时候被一位道长看中,带上山修炼,如今也卓有成就,使得一手好剑法。 “叩叩,张郎君醒醒,醒醒。”
张镜敛和衣而眠,敲门的小动静也将他惊醒。 “谁在外面?”
未免搅扰家人,他语气低沉,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郎君勿怪,在下是城隍大老爷麾下差使铁荣,今次是要去李家村做那新任村社神,只那处有野狐作祟,听闻郎君习得一身道法,特来相邀。”
“吱呀。”
房门打开,一翩翩公子持剑走了出来,只见他星眸剑眉,一脸正气凛然。 “尔说的可是实话?”
“不敢欺瞒。”
阴差铁荣连忙拿出上任文书,递给张镜敛。 只见文书黄纸朱批,其上隐隐有金光浮现,人道神力做不得假。 “既是如此,那张某就跟你走这一遭。”
“多谢郎君。”
铁荣松了一口气,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表纸,三五下叠成马车形状,吹了口阴气,抛到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