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纸马车迎风见长,瞬间化作一架真实不虚的马车。 “此行路远,郎君请上坐。”
张镜敛一拱手,随即翻身上了马车,他一个大活人上去,只听吱呀一声,好悬没把马车压垮。 还好吱呀一声后,马车也并没散架。 铁荣这才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飘到马车上,一抬手,马车就开动起来。 马车趁着夜色在道路上奔跑着,既没有影子,也没有声响,若叫人看见了只怕要吓得不轻。 虽说如此,马车跑的速度却快得很。 一直到日出时候,二人就已经赶到了离白浪河不远处。 下了马车,张镜敛凝神观看,随即就发现在白浪河中有淡淡妖气。 “果然有精怪作祟,就在这河里!”
这话把一旁的铁荣吓了一跳,“什么,什么,河里有精怪,郎君可别是看错了。。”
“我精修灵目怎会有错,张某先去看看。”
张镜敛不疑有他,径直迈步往白浪河走去,在他身后铁荣苦着脸不知该怎么办。 “算了,既然精怪在河里,就叫他们斗去吧,我先去村里找到社神龛,取得社神符诏才是正经事。”
暗自腹诽着,铁荣撑着油纸伞,足下升起阴气从另一个方向,直奔李家村而去。 太阳刚刚升起,山上还有薄雾未消,村女们便三三两两跑来白浪河洗衣。 若要放在之前那是不成的。 去岁白浪河水流湍急,村女都是叫家里青壮打水回来,在家里洗,这样颇为浪费时间。 “神女不愧是神女,自从有了神女以后,这白浪河水流缓了许多洗衣做饭方便极了。”
李杜氏一边捶打衣物,一边感叹着。 水桶一次又能装多少水呢,哪里比得上直接到河边来洗。 “那可不,狐仙的姐姐能耐肯定大。”
“几位,不知你们说的狐仙河神,是什么意思呢?”
村女们正闲聊着,冷不丁突然有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李杜氏转头看见来人,本想呵斥,却见张镜敛通身气度又背着一把宝剑,一时犹豫起来,“这位公子是哪里人,怎么来我们李家村这等穷乡僻壤。”
张镜敛微微一笑一拱手如实告知,“在下家住广安县城,今日是得城隍爷麾下相邀,前来李家村斩妖的。”
一听这话,李杜氏心里咯噔一下,立时皱起眉头,“我观你气度不凡,不想竟拿胡话来诓我,走走走,李家村不欢迎你!”
“就是就是,狐仙大慈大悲,怎么是妖鬼呢。。”
“走,咱们回村,啊!”
李杜氏被张镜敛的话说的心下不安,收拾衣物时,一晃神就摔到水里。 衣物沾水立马打湿变得沉重,白浪河虽说水流缓和了许多,却还是在流动的,一会儿功夫,李杜氏就被冲离河岸。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水声响起,一道水流化作手掌托起李杜氏,送到岸边。 张镜敛眉头一皱,清喝道,“妖孽看剑,出鞘!”
他也挽了个剑指,周身法力涌动,下一刻背后的宝剑锵啷一声冲出剑鞘,朝着河水某处斩去。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水响,河水中冲出一道土黄剑光,同张镜敛的飞剑缠斗一处。 “御剑术?!怎么可能是御剑术!”
看着这道剑光,张镜敛惊异的无以复加。 要知道他师门绝学之一便是这御剑术,但是只有修炼到高深地步,才可将飞剑化作剑光,做到藏剑于身时时蕴养的地步。 “不对,不是宗门的御剑术。”
与剑光斗过几次后,张镜敛敏锐的灵觉就察觉出,对方使出的飞剑与宗门的完全不一样。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对方的飞剑术虽说精深无比,但是飞剑本身却不如自己的。 当即鼓起法力与之相斗。 约莫一炷香功夫,土黄剑光就开始暗淡起来,反观张镜敛的宝剑却光亮如新。 土黄剑光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再勇猛出击,反而往白浪河撤去。 “哪里走,太极八卦,乾坤借法,着!”
张镜敛又是一声清喝,手捏法诀,凝聚八卦金印,映照在宝剑上。 下一刻宝剑上也升起八卦金光,威势倍增。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叹息,“你们快快回村去罢。”
李杜氏如梦初醒,衣物也来不及收拾,就连忙往村里赶去。 随即就见一道青碧水光冲出,和土黄剑光一道与宝剑争斗起来。 “竟还有同党,便是有同党也救不了你!”
说着,张镜敛又从怀中取出一枚八卦镜,“大日浩浩,承天正气,辟邪!”
他先是举起八卦镜,朝天上的大日一晃,八卦镜立时亮起金光,带着炎炎火气。 再对着两道剑光一晃,剑光就有些凝滞,转动不灵,已是落在下风。 却说李杜氏几人平生头一次见了飞剑,心下胆颤,几乎是跑着进村。 就在最后一个村女进村口的时候,一道云雾从桃树落下,从她身上拘出一道阴气,收回树上。 福地之内,阴气摔在地上,立马现出铁荣的身影。 胡抱璞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你这小鬼,怎么躲过我的剑阵的?”
“社神饶命,社神饶命,小的也只是奉城隍大老爷的命令来此当差呀。”
铁荣两股战战,心里把崔判官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一边颤抖着拿出那份文书。 胡抱璞接过一看,果然是人道神力流转,还有城隍大印盖着。 “既是如此,那你就回去禀告城隍爷,胡某受村人抬爱,已经添为李家村村社神,不需另外派人来了,不日便会前去县城拜会。”
“是是是,小的遵命。”
正说着,一柄石剑飞到桃树下,胡抱璞顺手接过,登时眉头一皱,“城隍还让你来除妖?!”
“小的,小的。。。”
胡抱璞数百年修为气势爆发,如同一座山一般压得铁荣趴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 见此,胡抱璞冷哼一声,一道云雾卷了他,又化作一道阴气落入袖中,他则瞬间消失在原地。 白浪河上空,一柄宝剑追着一黄一青两道剑光不放,两道剑光都有些暗淡。 土黄剑光甚至都有几分裂痕。 眼见如此,胡抱璞话也不说,心念一转,“飞虹,起!”
一道金虹透体而出,瞬间赶到,替两道剑光,招架住那柄宝剑。 经过这些时日淬炼,飞虹本质提升许多,金虹更加炽热,八卦镜的金光照上去,显得都有些暗淡。 金虹宛若游龙一般,一个来回,就将宝剑打得节节败退,任凭张镜敛如何加持法力,也无济于事。 毕竟无论从术法还是本质,飞虹都要胜过宝剑不知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