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射雕英雄传的单日销量持续走高，达到十万。这一堪称武侠小说复兴的现象引起了多方媒体的注意。几家报纸跟踪报道了这一现状，并在燕京各大书店前采访购书的人。“您好。”

年轻的女记者面带笑意，“请问您手里拿的是那本射雕英雄传吗？”

“是。”

路人读者给记者看了下封面。射雕整本书直接做成大部头来卖，并没有分为四部。所以单本书的售价达到了一百二。不管印刷出版用去多少费用，文霄落都能从这一百二当中抽出百分之十九。时至今日，射雕英雄传的销量是二十七万。而这二十七万本书已经给文霄落带来了六百多万的收入。“您也是这位作者的歌迷吗？”

“是啊，我是文霄落的歌迷。”

说着，那读者对着镜头比了个拳头，说了句，“文霄落加油，你是最棒的！”

前几日，射雕的销量主要消耗在歌迷群体上面，虽然也有单纯为书而来的人，但毕竟只在少数，还不成规模。但在文霄落投入后续资金加大宣传之后，射雕的热度也随之水涨船高。等到第八天再有记者来采访的时候，购书的人当中已经没了那么多歌迷。很多人都是纯粹的书迷。不仅销量持续走高，射雕的口碑也好得没话说，作协对这本书大力扶持，各家文学媒体争相报道，发掘书中的一些隐藏文化，不断有更多的爱好者加入到射雕的研究当中来。因为它不是一本简单的武侠小说，所以才显得与众不同。任何超凡脱俗的东西，都不能以其本身框架来衡量。射雕文化初见苗头，文霄落乐见其成。可即便是这样形势大好的状况下，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由于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武侠小说出现，不少跳梁小丑都跑出来攻击射雕。那些人不光胡说八道，而且论调极其恶心。文霄落试着去看了看他们写的那些东西，还真是被恶心到了。不过这种人，干脆让他跳。毕竟树大招风，这样的情况也是文霄落早有预料的。早些时候，阳光出版社的编辑白云龙又打电话过来，说是要请文霄落吃饭。白云龙什么心思，文霄落一清二楚。于是一大早的，文霄落带着女儿就去了白云龙预定的餐厅。早已恭候多时的白云龙甚至在外面迎接。“白叔不至于这么客气吧。”

文霄落由衷笑道，“我能有今天这成就，还不得感谢您的慧眼吗。”

“行了，你就别调笑我了。”

白云龙看着文霄落，因为害怕被人认出来，文霄落带着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收敛笑意之后，文霄落跟着白云龙一起进了包间。“想吃点什么，随便点。”

白云龙说道，“今天这顿饭算是我给你庆功的。”

说着，他又看向坐在文霄落怀里的小萝莉，问道，“这是你女儿？”

“这是我女儿，文小白。”

白云龙了然，点点头，说道，“我还以为你单身呢。”

“一言难尽。”

文霄落把菜单递给小萝莉，继续说道，“射雕现在的销售势头非常好，虽然我们目前只在燕京发行，销量也达到了将近六十万。下一步是不是应该向全国发行了？”

白云龙苦笑着，他看着文霄落那副好像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你啊，今天就没打算放过我。你自己想想，武侠没落那么多年，当初我对你这本射雕销量的判断不也是经过综合考虑的吗？而且当初你也没告诉我，你还是个歌手。”

“当初我还没出名。”

文霄落说道。“而且我也没有对白叔你当初对射雕销量不能过百万的判断耿耿于怀。”

“只是就事论事？”

白云龙问道。“只是就事论事。”

文霄落答。“那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白云龙叹了一声，说道，“可当初没有花更大的代价买下射雕的所有版权，我现在是很后悔啊。”

“在商言商，当时谁能够准确的预计射雕的未来呢，换了我，也不会去冒险花更大的代价买断自己不确定未来的作品。”

文霄落叫来侍者，点了些小萝莉想要的东西——虽然大多是甜品，然后自己要了一份牛排，这才把菜单交给白云龙。白云龙其实没什么吃东西的心思。他也只是点了份牛排，就在坐在那里喝水。“你说的没错，在商言商。出版社高层开始重视到你这部作品，准备加印，全国推广，可是一等我拿出合同，他们就傻了。”

白云龙说道，“当初你说百分之十九一百万册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还有这种事。事到如今，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个价吧，这本书的版权完全交给我们，你想要多少分成。”

“百分之三十。”

文霄落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个高额分成。实际上他原先是想要说百分之四十的，只是因为这是他的第一本书，所以才有所收敛，没有开出那吓死人的价码。“百分之三十？”

白云龙差点没把舌头咬掉。“百分之三十。”

文霄落笃定地说。“好多书迷无数的热门作者也不过是百分之二十八的分成，你这一上来就要百分之三十，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白云龙的话并无恶意，实在是文霄落开出的价码太高，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百分之三十很高吗？”

文霄落笑道，“事到如今，射雕的潜力还不值这百分之三十吗？”

“这……”白云龙有些纠结。“可百分之三十也实在是太高了些。”

“那这样吧，就和那些热门读者一样，我只要百分之二十八。”

文霄落稍稍降低了些要求，并且立刻抛出自己的筹码，“在接下来的半年，我会再写一本，明年上半年还有一本。三本书可以合成一个系列，也就是射雕三部曲。不仅如此，下半年专辑发布会给我带来更加庞大的粉丝基础，他们是销量的保证。即便如此，白叔你也还是不肯松这个百分之二十八的口吗？”

“这个。”

白云龙一阵纠结。“系列三部曲在九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全部出完。期间如果档期和投资跟得上，射雕甚至有充裕的时翻拍影视作品。到时候因为影视的带动，销量又会是一波水涨船高。而且白叔你也看得到，这些作品的后续生命力是非常强的，能够被奉为经典的作品，不会只是这一代人喜欢。书中的江湖侠义，往后几十年都会有蓬勃的生命力。如果射雕的后续敲定百分之二十八风分成，那可就等于为出版社购置了一座矿山。这样的买卖，本来就是一本万利的。”

“这……”白云龙也没想到文霄落跟搞推销似的，这么厉害，一通给他倒腾，说的他觉得百分之二十八似乎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价钱。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漏洞，“你刚才说的是，射雕接下来的版权交付定价为百分之二十八分成，可是你说的射雕三部曲剩下的两部，又怎么算？”

文霄落笑而不语。正巧侍者开始上菜，文霄落拿起刀叉，示意先吃饭再说。白云龙缓了缓，还是在权衡利弊。毕竟百分之二十八，真的不低，而且照文霄落现在这样子来看，以后两本书也只会是狮子大开口，根本不可能低于百分之二十八。“你可真不像是作家界的新人。”

白云龙感叹，“不管是你写出来的东西，还是你这份老道，都不像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我还以为白叔你会说我贪得无厌。”

“贪得无厌，人都有贪得无厌，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正像你说的，我们这些出版社，其实做的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当然，有风险是必然的……”白云龙话没说完，文霄落就伸手示意，给他打断了。白云龙不由得会心一笑，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道，“这一步步的，都是早有准备？”

“也不全是，审时度势，当变则变。”

文霄落说道，“既然是新人出书，那当然就是有风险的。百分之十九也已经很高冷了。但事到如今，我确实需要钱。”

文霄落很需要钱，游戏产业的投入还没有到得到回报的时候，而他一旦准备进军电视电影产业，就必然需要大量的资金——当然他也可以去找投资，但找别人来投资必然会有很多掣肘。况且现在的情况是，出了纵横就是独步的天下，周观海虎视眈眈，难保不给他这个秦纵横的人下绊子。“这样吧，我再退一步。”

文霄落用餐巾擦嘴，又喝了口水，这才说道，“如果答应我，以后我的每本书给最低百分之二十八的分成，那我就会一直把作品交给阳光出版社，并且在将来，会免费授权一本书你们发行。”

“那书的质量如果过不去呢？”

白云龙问道。“如果质量过不去，就不履行这一条。”

文霄落说道，“这只是一条口头协定，但一样有效。”

白云龙又是一番深思熟虑。“如果阳光出版社不能给我我想要的，那我只好另选一家了。相信再这样的条件之下，一定会有别家出版社想要和我合作。”

文霄落使出了一招欲擒故纵。“别。”

白云龙一咬牙说道，“好吧，百分之二十八百分之二十八，敲定了！”

一顿饭过后，文霄落跟着白云龙去出版社签合同，敲定后续版权问题之后，文霄落这才赶往公司去，准备录歌。可中午刚到，就被叶初新告知天华那边出了问题，得预约下一家录音基地。叶初新的脸色不太好看，想必是独步那边下手了。闲来无事的文霄落只好抱着女儿到处去逛。在纵横附近，倒是意外的有一条老街，风貌保存完好。进入老街，还能看到很多近百年历史的燕京老店。巧的是，在这里文霄落遇到了吃午饭的林秋涛与秦睥睨。大老远就看到文家父女两人的林秋涛连忙打招呼。秦睥睨有些不明就里，只是看着文家父女俩走过来。“这是我大哥和我侄女儿。”

林秋涛说道。等到文霄落靠近，他又说道，“这是秦纵横弟弟，秦睥睨。”

面无表情的秦睥睨看着小萝莉，小萝莉也盯着他。“叫秦叔叔。”

文霄落说道。“秦叔叔。”

小萝莉怯生生地开口，可声音落在秦睥睨耳里，却是出奇的好听，一下子给他的石头心都给融化了。他又看着小萝莉那副可爱模样，心头一软。“好可爱……”秦睥睨不自觉地开口，立即被林秋涛一巴掌打在脑袋上。猛一惊醒的秦睥睨看着林秋涛，问道，“我怎么了。”

“你完啦，你彻底玩完啦！”

林秋涛在一边幸灾乐祸。“爸爸，我饿了。”

因为刚才就吃了些甜品，折腾了半天，小萝莉又饿了。“我去买。”

林秋涛与秦睥睨异口同声道。“咳咳。”

文霄落有些无奈，连忙笑着说道，“还是我去吧，吃包子可以吗？”

小萝莉忙不迭点头。文霄落走进去要了包子和馄饨，回头一看，小萝莉好像正在和那两个说些什么。“林叔叔又偷懒了吗？”

“没有，这不是来吃午饭吗。”

林秋涛笑着挠挠头，不敢说实话。“那秦叔叔是干什么的？”

“秦叔叔是无业游民。”

秦睥睨如实说。“你别看他这样，斯斯文文的，成天就知道到处玩，不找事做，可比我懒多了。”

林秋涛五十步笑百步。“别胡扯，你今天不也是跑出来玩的吗？”

秦睥睨反咬一口。“那说好去玩的，还去不去了？说好和我一起去齐家那个宴会的，还去不去了？！”

林秋涛怒不可遏，他喵的，你平时让我丢脸也就算了，不知道小丸子不喜欢我偷懒不工作吗？还胡说八道！“不去了，你当谁喜欢去啊，你不就是偷懒吗？”

秦睥睨一把摘掉眼镜，也气得不行。坐在他们面前的小萝莉打了个哈欠。两人一惊。“她喜欢吃甜品，齐家的厨师甜品糕点做的一绝。”

林秋涛突然发现不去齐家不行，于是灵机一动，如此说道。“那要不，咱们还是去？”

“晚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