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离露出震惊之色:“那个将军来这里做什么?”
两国虽然没有明切的对立关系,但是他不经使馆奏报,不等靳廷森这边的同意,竟然堂而皇之的来了这里,那可是会引起国际矛盾的!邢宽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没有得到允可,他能过得了边境吗!”
萧离这才恍然,随即望着一语不发的靳廷森:“是靳慕琰同意的?”
靳廷森听闻他含着惊疑的声音,轻轻侧头。棱角分明的脸将灌入的阳光割为了一段段的,措不及防间杀气凝结:“你那边没有得到消息?”
萧离喉咙哽了一下,扫了一眼同样报以疑惑的邢宽,挫败的摇头:“我,对这件事一点都不知情。”
靳廷森闻言,用着极度冷漠的声音道:“你那边应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好,我会立刻行动的。”
萧离轻轻垂首,清俊的眉目缀着满满的沉重。邢宽不管这件事,转头望着靳廷森呢:“那你打算怎么办?估计还有半天,那个将军就要到了,虽然我不清楚他的目的,但是他是带了人过来的。目标即使不是你,也肯定跟你有关。”
靳廷森不屑的冷哼,本就锋寸凌锐的脸如今变得更是杀气淋漓。他坐直了身子,掀起眼帘的时候,眼中的杀气倾巢而出:“那就在半路解决他!”
听闻这个答案,邢宽倒吸了一口气,凝重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靳廷森缓缓回眸,似是在怒斥他对自己的质疑。萧离听闻靳廷森的话,也是一震。“对方的身份可是一个将军,手里有军权不说,在邻国也是举足轻重的。我们唐突出手,万一被对方的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对方趁乱出兵,你知不知道对整个国家来说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
“那又怎么样!你为什么就认定我会让对方抓住把柄!”
“可是你这样太冒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我这边,没有这点万一,我既然能出手自然有不被发现的自信与能力。再说了,这件事是靳慕琰答应的,而且外人都不知道,就算出事了,对方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妥,毕竟对方不是一般人,你还是慎重得好。”
“不必了!”
靳廷森的语气很坚决:“我已经决定了!”
邢宽还想说什么,萧离对他示以眼神,邢宽见到后,这才默了音。见气氛有些紧绷,萧离转移了话题:“那边的将军,你已经想好解决方法了。那国会里面那些支持靳慕琰的人呢?他们可是一个不小的势力,就算没有将军,也有可能助他上位。”
邢宽的思虑被这件事转移,见靳廷森还没说话,追问了一句:“你现在确定是哪些人了吗?”
萧离点头:“基本确定了。”
两人这才将目光汇聚到靳廷森身上。靳廷森将手放在唇边,反复的婆娑着。半晌后,才出声:“你把那些人的名单给我,这个时候必须一击将那些人解决!”
“解决!”
邢宽听闻这两个字声音不自觉就高了:“你不会是又要……”靳廷森寒眸一扫,将他剩下的话截断:“想要逼他们就范,死未必是最好的办法。”
“那你……?”
邢宽稍微放了心,看来他还是有理智的。萧离没有插话,思维一转,猜到了靳廷森的用意。“每个人都有弱点,既然他们要支持靳慕琰,那我就只能请他们的家人出去坐坐了。”
闻言,邢宽与萧离交换了眼色,这个倒是可以接受。只是……“如果对方不配合呢?”
靳廷森猛地放下手,将目光落在了手指上,缓缓收拢,像是在捏碎着什么:“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萧离听闻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如果他们妥协了呢?可是他们毕竟是靳慕琰的人,就算临危妥协,恐怕也不会真心帮你。”
“之后自然有的是办法收拾。”
靳廷森冷漠勾唇,寒眸中层叠出道道冰光。邢宽与萧离看着如今微露暴戾的人,心头有些沉重。三人将整件事的计划了一下,随后萧离与邢宽走了出去。等走到负一楼的停车场后,邢宽才出声问萧离:“最近阿森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很好。”
萧离之前就注意到了,为了不让他察觉自己的疑惑,他特意细查了一番,辗转几次之后才得知缘由:“你觉得能让他乱心神的人有几个?”
邢宽一点就透,望着他:“家里那位。”
萧离颔首:“最近他们之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是知道她从靳家搬出去之后就一直呆在靳家。不过这很有可能跟之前爆出的关于他与顾小西之间的协议有关。”
邢宽虽然在外面,却也知道这件事,当时邻国的王子还特意来找过他,试图打听这件事,不过因为他实在不知情,自然也没有问出什么。想着,他摸了摸额头,八卦的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离没想到邢宽对这件八卦还有兴趣,轻声笑了笑:“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有可能是真的。不然某人的情绪也不会这样了。”
“倒也是。”
邢宽点头,随即伸了一个懒腰:“我先去安排晚上的事情,你尽量早点下班来配合我。”
萧离伸手拍着他的肩:“好,我会尽快跟你汇合的。”
两人示意之后,各自往各自的方向离开。只是萧离的心里不如邢宽那么淡然,想到如今的靳廷森,他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来得突然,却一直萦绕不去。下午,伍妙音那边接到了靳廷森的电话,让她下午去找那些被她带过来的人,挑几个擅长暗杀的高手去一个私人机场等着。闻言,她有些意外,可是来不及多问,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她只得对着电话呲牙咧嘴。之前她还不解为什么靳廷森要特意带暗讯给她,让她带一队人回来,现在知道了。如今菲彼得王室的继承人马上就要确定了,这是大家亮底牌的时候了。想着,她有些激动,大战在即,她必须好好准备了。当最后一丝白光被广袤无际的黑色吞噬时,顾小西还披着一件薄衣站在窗前。这是她这几天一直在做的事,只有站在窗前,只有看着窗外,只有吹着风,她才不会感到苦闷与悲伤。今晚是最后的安宁,明日之后,不管靳廷森是胜是败,她都将不得安宁。想到今早她本来想出去走走的,却被管家善意拦下,那一瞬间她不禁苦笑了出来。她一直以为困住她的人是自己,却不想原来他也想困住自己。呆在一个四周满是枯寂的房间,她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寸寸枯萎。心里想着今今,可是却又不敢想得太深,因为她可能之后都见不到他了。她抱着自己,突然觉得她活得是那么的孤单,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自己。突然,走廊上传出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声音沉稳,高低有致,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他。本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直接去书房,不料房门下一刻却被推开。紧接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肃威并重的黑衣,依旧是那张凌然霸气的脸,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从前只是冷漠无情,而如今却是深谙复杂。两人的视线隔空相交,顾小西感觉一簇火在心底燃起,心脏传递出一阵强有力的收缩。靳廷森看着顾小西,虽然两人天天见面,但是他每天看她都感觉她又瘦了一圈。看着那双本该灵动清澈的眼睛,如今被覆上了一层难消的阴影,变得昏暗模糊,他的心便狠狠的刺痛着。两人几乎同一时间错开了视线,一个继续靠窗而立,一个则往里面走。室内,如无人那般静谧。这时,房间内响起了一阵震动。顾小西再度转头,发现不是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那么便是他的了。很快,卧室里传来了话音。她不由自主的屏息聆听,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她不由苦涩一笑,真是魔怔了!然而在她准备往外面走去的时候,突然听闻靳廷森说道:“那今今现在怎么样?”
今今两个字,如同两块烙铁落在她心头,让她的心沸腾了起来。她几乎是箭步般的冲向卧室,正巧与匆匆披上外套的靳廷森在门口相遇。见靳廷森挂断了电话,她急促问道:“今今怎么了?”
靳廷森看了她一眼,薄凉回答:“他发烧了,母亲已经送他去医院了。”
“发烧!”
顾小西的心立刻悬了起来,望着他:“你是不是要去医院,我也要去。”
靳廷森看了她一眼,见她的脸色很差,怕她去了医院会着急,便拒绝了:“你在家等消息吧,我会早些回来的。”
顾小西一听就急了:“今今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去?”
靳廷森听了她的话就有些不悦:“我是为了你好,今今已经退烧了,我只是去看看。如果你想见他,我明天带你回靳家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