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可不想要再体会一遍，先前的那种思维与身体不同步的感受。“我吗，我是高德，姑且也算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刚刚就是我帮你，退掉高烧的，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吗？”

高德说着，仔细地盯着王凡的脸看了一会儿。还没等到王凡回话，高德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烧是彻底退下去了，而且看你现在的气色，身体状态也是非常的好啊，这样子的话那丫头也就不会担心了，”高德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只不过，一丝淡淡的可惜之色从他眼底一闪而逝。高德非常的清楚，王凡如今的气色好，恐怕只不过是回光返照那种类型。严格意义上来说，用回光返照这个词形容也不太好。准确地说，是在透支生命。即使现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完全健健康康的样子，实际上体内身体的各种机能早已经渐渐老化衰败。相信不用到两年的时间，王凡就会透支掉所有的生命，然后异常凄惨的死去。这便是王凡，接下来无法抗拒的命运。当然了，这些高德是无法说出口的。他不知道，王凡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寿命只剩下两年。不管是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高德都不打算，把他知道的这些事情说出来。“真的非常谢谢您了，高医生，”王凡急忙从地面上爬起来，一脸恭敬地朝着高德鞠了一躬，感谢道。高德和蔼地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王凡起身：“不用谢我，我也是看在那丫头的面子上，对了，那丫头呢？”

高德问着，看了一眼王凡身后，并没有看到程霞的身影。王凡伸手指了下不远处的病室：“霞姐还在里面睡觉，应该是太累的缘故。”

“嗯，也好，那丫头的确是太操劳了点，现在睡着了，就别去打扰她好了。”

高德微微点了点头，旋即脸色一正直直地朝着王凡看了过去。察觉到高德脸色的变化，王凡自然也意识到了高德怕是有什么严肃的话题要说了。“嗯，小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对那丫头怎么看的？”

高德那苍老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开口问道。“霞姐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老板，如果没有霞姐的话，我说不定早就饿死在哪条街上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拼尽全力去报答她对我的恩情，”王凡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这番话语，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一点，高德也能够看得出来。“哦，是么，”高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刚刚的这番话语中，高德能够感觉得出来，王凡算是个品质不错的人。可就算是这样子，有些话他还是要说出来的。“嗯可能你没有明白，那我就直接明说好了，”高德也不打算继续拐弯抹角，咳嗽了一声，视线再次落在王凡身上：“小子，你喜不喜欢程霞那丫头。”

苍老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丝丝凛然的气势。高德眼神犹如鹰眼那般锐利，直直地看着王凡的眼睛，丝毫不打算给王凡一丝说谎话的余地。安静的走廊上空，高德的话语回荡了许久才消失。就在高德声音消失之后，王凡抬起头，对视上高德老人的视线，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眼中更是没有一丝的波澜，淡淡地开口道：“我和霞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不会发生高医生您所想的事情，而且霞姐已经有了男朋友，更加不可能的。”

平静的话语声，飘荡在走廊上空。而这句话语，也算是彻底打消了高德内心之中的忧虑。看样子还是他多想了，王凡还是非常的清楚他自己的身份。尽管有些无情，但这就是现实。现实自然就是无情的。“那就好，”高德微微点了下头，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这样子，就算程霞那边放不下，只要王凡这边不同意的话，程霞最终还是得要放下。更何况，王凡也只剩下了两年的时间。“小子，我知道这对你有些残忍，但这就是现实，想恨的话，就恨我好了，”高德伸手轻轻地搭在王凡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又怎么可能会恨您呢，您只不过是说了件事实而已，而这样的事实，我早就明白的，”王凡轻轻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是那么的难看，那么的悲凉。即使他不想要承认，但却也不得不去承认，他只是个弱小的人物这件事实。要是连看清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的话，又谈什么其他的。“嗯，”高德满意地看了王凡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和可惜。如果不是那些恐怖的病的话，高德到真希望王凡能够与程霞在一起。能够看清楚自己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品质善良不骄不躁的更加稀少。只是……一切还是那么的有缘无分。“行了，小子给那丫头带句话，就说她的高爷爷现在得回去睡个回笼觉，天塌了也别再打电话。”

高德暗自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知道了，高医生，”王凡点头答应了下来。然而就在两人交谈中的时候，不管是高德也好，还是王凡也罢，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那间程霞所躺着的病室的门，在两人谈话的过程中突然晃动了一下。只不过是因为两人在交谈，所以都没有注意到。门不可能无缘无故晃动，自然是因为被人给推了。没有错，当王凡与高德交谈的时候，程霞就已经醒了。程霞一开始是准备走出门和他们打招呼的，可却听到了高德老人的那句发问。这一下子，程霞自然是立刻打消了走出来的念头。当听到王凡的回答之后，程霞不由无力地滑坐在地面上，紧紧地抱着胳膊，靠在门后面。清晨的眼光，落在她脸上，映照出了她脸上那复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