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婆子对自己的孙子非打即骂,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被打的嚎啕大哭,最后交代烤白薯的不仅他一个人。于婆子气得大骂,但是孩子都跑了,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想要再打孙子,孩他娘就跑了过去,护着孩子。“孩子才多大点,你说他有什么用,他听得懂吗?孩子不也是为了找口吃的吗?”
于婆子欺软怕硬,被儿媳妇怼的一愣一愣的,只能跑去找孟守业哭诉。她和儿子分了家的,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房子被烧没了,希望孟守业能给做个主。于婆子在村上没几个人待见,孟守业被她哭得头疼。“刚才发生火灾时你人在哪里?”
孟守业问。“我在我侄女李芝那里。”
于婆子坐在上委屈道。房子被烧已成定局,他总不能把所有孩子都拉出来为这件事买单,更何况始作俑者是于婆子的孙子,到时候又该拉扯不清了。他叹口气,“这样吧,你今晚先去谁家对付一晚,明天再想办法。”
于婆子见孟守业要走,赶紧追过去,“村长,大家都过得艰难,谁愿意给我分个地方住?你这不是让老婆子我睡地上吗?”
孟守业想了想,提议:“李芝不是你侄女吗?吗你就去找她,让姜家给你借宿一晚。”
村民们家家户户现在住的都是茅草搭起来的房子,都没有空余的地方,姜家也就是人多,几个男人力气大,多搭了两间房子。于婆子还准备说点什么,孟守业已经板着脸,她缩着脖子撇嘴,明白再说点什么肯定会被孟守业撵走。刚才和姜家闹了难堪,现在又去找姜家借宿,她哪里丢得下这张老脸?愁眉不展地在空地转悠,突然听见顾芳枝在招呼几个孩子喝牛奶,于婆子瞬间忘记之前的不愉快,腆着脸过去。毕竟是刚把人家里人得罪了,于婆子心里还是有点发虚,可家都没了,不来投奔姜家,就只能睡在外面了。姜老太太一看见于婆子,脸就垮了下去,姜小鱼噘嘴看着于婆子,恨不得自己开口让人滚出去。“刚才呀确实说了点不中听的话,你们家反正也骂回来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就收留我一下?”
于婆子厚着脸皮讨好姜老太太。姜老太太冷笑道:“刚才你不是神气吗?这会子知道过来说软话了?”
“是是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你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说着于婆子还开始道德绑架,“我们再怎么说也沾点亲带点故是不是,别人不管我,你们姜家可不能不管我。”
姜老太太向来不是什么不讲情面的人,甚至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人缘,看着于婆子可怜,都准备答应下来了,没想到就听见了于婆子后面说的话。她瞪大眼睛呵斥,“我们姜家跟你沾哪门子亲,带哪门子故,你好意思说这种话?”
就是就是!不要脸!姜小鱼在心里帮腔,咿咿呀呀附和姜老太太。于婆子脸都绿了,想要硬着来。李芝路过这边,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婆子到底是她的大姨,她硬着头皮站出来。“娘,就让大姨跟我们挤一挤吧,她年纪大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外面着凉。”
姜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李芝一眼,抱着姜小鱼甩袖而去。于婆子撇撇嘴,来到李芝身边,问她要牛奶。李芝皱眉,“我哪里有牛奶?大姨,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刚才我看见顾芳枝不是给你端了两碗过来?”
李芝无语,“那是给孩子的。”
于婆子不乐意了,“李芝,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端一碗牛奶过来孝敬一下大姨怎么了?还是说你舍不得?”
李芝岔开话题,“一会儿我让长树去和俩孩子挤一下,大姨你就委屈一下,和我挤一起。”
于婆子当然不愿意,她想一个人睡,偏偏李芝板着脸铁了心不松口,也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答应。屋里的顾芳枝和周海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顾芳枝刚把孩子抱进来,就看见周海娟在做针线活,询问后得知居然是在给姜小鱼缝被子,顾芳枝受宠若惊。周海娟无所谓的摆摆手,“都是自家人,我给小鱼缝个小被子,也是我的心意。”
姜小鱼张大手臂要周海娟抱,周海娟喜欢得紧,赶紧把孩子接过去。她生了一个儿子,知道应该怎么带孩子,做起小被子也是厉害。“有的人就喜欢在背后嚼舌根,说着不着调的话,长海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你就放宽心,别再惦记着这件事了。”
周海娟一早就注意到了顾芳枝的欲言又止,微笑着宽慰。顾芳枝眼眶一热。姜小鱼鼓掌,她就知道姜家人除了李芝,一个比一个明事理。她伸长脖子贴在周海娟脸颊上,周海娟笑得母爱泛滥,姜百岁现在不是抱在怀里的孩子了,跟她这个做娘的都没以前那般亲近了。“小鱼可真乖,知道怎么讨人欢心。”
周海娟笑着说。顾芳枝坐在旁边,温婉一笑道:“她就是个小孩子,特别讨人喜欢。”
“这还不好?我也想要有这样一个闺女。”
“妹妹!我也要抱妹妹!”
姜百岁一进来就看见了姜小鱼,嚷着要抱。周海娟可不敢把姜小鱼给姜百岁,半大的娃手里没轻没重的,可不能伤到姜小鱼了。她推了推姜百岁,让他去外面玩耍,继续和顾芳枝说体己话。“人在做天在看,她于婆子不就着报应了吗?我听说铺盖包袱全烧没了。”
周海娟压低声音说着于婆子的不是。顾芳枝心里憋屈了好久,一直找不到人说说话,眼下见过周海娟同仇敌忾,连着发泄了好一会儿。姜小鱼越听越激动,会说话就多说点。周海娟看上去老实巴交不得罪人,说起实话太解气了!听周海娟提起于婆子房子被烧的事,姜小鱼得意的咧嘴笑起来。那都是我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