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厂租下的车间,重新清理干净花了不少的时间,施工队也有点拖拉,总之装修进度过半了。陆长军路过时特意看了眼,就被附近的大妈拉住了。“我说小陆,听人说车间是个大老板租下来的,要盖饭店,真的假的?”
“李阿姨,你想太多了吧?就这鬼地方,卖什么?能有人来吗?”
“那倒是,哎,不说我们这要拆迁吗?”
那也得等十年后了。“说呢,也就是说,真下红头文件那才算数。”
李阿姨还不肯放过陆长军:“你最近气色挺好的,在哪儿工作呢?”
“帮人看场子。”
陆长军提着一只豉油鸡回来,先到刘阿姨那接了姚黛儿,晚上就他俩吃饭。姚安玲得十点才下班。在刘阿姨家吃了一下午的奶油夹心饼干,姚黛儿也不饿,就是困得很,趴在陆长军的肩膀上睡着了,回家后躺床上还在说梦话。“爸爸抱我……爸爸妈妈不要吵了,黛儿好害怕……”陆长军又心疼又是满头雾水。叫他爸爸就算了,叫姚安玲妈妈?那不是你亲姐吗?这孩子睡糊涂了吧?吃晚饭时姚安玲回来了。“不在网吧吃工作餐?”
宏图都有员工餐,就楼下老张快餐的盒饭,三荦一素,三块钱。“家里吃不好吗?”
姚安玲白他一眼,夹起块香喷喷的鸡肉放嘴里嚼。陆长军边吃边说:“晚上我睡床上吧?地板太硬,要不是我骨骼清奇,早就腰间盘突出了。”
姚黛儿举着筷子,眼睛看看姚安玲,又看看陆长军。“没听说睡地板能睡到腰间盘突出,我看是最近对你好点,你有点得意忘形了!”
“不是腰间盘突出,也是某部分突出。”
姚安玲想拿筷子戳死他,当着姚黛儿面说什么荦话?“把黛儿摆中间,那不正好吗?”
姚黛儿拍手叫:“好哇好哇,以前就这么睡的!”
“好什么好?”
姚安玲杏眼一睁,“我告诉你陆长军,你想让我俩重新接受你,你就还得再好好表现,别想一步登天!”
陆长军投降了:“吃饭,那家卖豉油鸡的铺子明天就关门了,下次想吃还得自己做。”
吃过饭姚安玲准备换双鞋,一拉开鞋柜,就看到一双亮红色的高跟鞋。光那反光跟款式,就绝对不便宜。“给你买的,我知道你平时也不爱穿高跟鞋,可我总记得结婚时你穿过的样子。”
姚安玲愣愣地摸了摸。他还记得?陆长军当然记得,婚礼他也参加了。“你别想用一双假货就收买了我!”
嗬!花了三千呢。姚安玲心里有点小开心,脸却绷得紧紧地。摸了几下,也不试穿就要出门。“最近几天网吧生意不大好,到处都是黑网吧,店长说举报也没用。晚上我就在包夜的人来之前擦一道地面就没事了。”
黑网吧是很猖獗,跟持牌网吧的比例常年都在一比三左右。陆长军也听说附近开了好多黑网吧,有的就直接开在居民楼里,也不怕搅民。“我要回来晚,你先哄黛儿睡觉吧。”
姚安玲一出门,陆长军就叫郁博斌去看看附近的黑网吧,先把资料收集好了,到时再处理。三个小时后,姚安玲回家,进门看灯黑的,就先看鞋柜里的高跟鞋。“还真像正品啊。”
姚安玲穿上试了试,身材立刻就挺拔起来了。试着走了几步,依旧不习惯,就把高跟鞋放回去。走到卧室,怕吵醒姚黛儿,灯也没开,摸黑来到床边,慢慢地躺下去……“你怎么在床上?”
姚安玲猛地往身侧一推,抬手按开壁灯。陆长军搂着睡得香甜的姚黛儿还在打呼。姚安玲气死了,真想掐死他。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趁我不在就来这套?想让我主动睡上去?没门!我今天就睡地板了。天一亮,陆长军翻身下床,瞥了眼地上躺着,双眼睁大,在那怒火冲天的姚安玲,嘴就不自觉的咧到了耳根。“你还有脸笑?”
两人出来客厅,姚安玲想要揍人,去厨师就找擀面杖,腰都还在咔咔地响。一晚上都没睡好,地板太硬了,哪有席梦思舒服。“你也知道我有多苦了吧?”
“那你也不能趁我不在就爬到床上?”
陆长军笑眯眯地说:“那要趁你在才爬到床上?”
“不跟你说了。”
擀面杖没找到,姚安玲回房里上床睡去了。陆长军也帮她俩把早餐买回来才去总店。郁博斌还没来,他就先到贵宾室里看林谚铭。好家伙,黑眼圈重得像被人迎面打了两拳。“你一晚上没睡?”
“我做事情就讲究一个快,风林火山,速战速决。”
陆长军想劝两句,看他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就不打扰他了。反正还年轻,熬一夜也不会过劳死。要多熬几夜,陆长军可能会打晕他送去酒店。“黑网吧对生意影响大不大?”
来到前台问值班的金牌网管。“贵宾室还好,就是吸烟区坐满的时候,有人会跑去黑网吧上网。”
“综执队那边怎么说?”
“小孙店长说综执队去了几次,那边都提前关门了,可能有人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是肯定的。光靠综执队也没用,得要找个机会,让各个部门一起过来搞个大行动。就是暂时还找不到理由,也没有动力吧,更不会听宏图说什么就做什么。“陆总。”
郁博斌半个小时后打着哈欠来了。“还没收集完吧?”
“太多了,有的真能藏,你能想到公共厕所里面也有黑网吧吗?”
陆长军还真没听过:“那味道能忍?”
“就市里不是前几年为了评文明城市,特地修了一批星级公厕吗?后来有的平时都锁着不让人用。被人把便池拆了,蹲坑拿土填平了,隔间大门也都运走了,喷了空气清新剂,摆上二手电脑,从旁边的居民楼拉了条网线,弄成了黑网吧。”
陆长军只能说:“有才!”
“有才也不用在正道上。”
“财帛动人心嘛,”陆长军猜测,“铁定是那承包公厕的人干的,省了房租一些开销,就算上机费便宜,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郁博斌气道:“就没法治他们了?”
“办法肯定有。”
陆长军指指贵宾室里的林谚铭:“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