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报到，你带我们来商场干什么？”

姚安玲拉着一脸新奇地姚黛儿，站在一家女装服饰专卖店外。陆长军按着她的双肩，把她往里推：“八爷给我一笔钱，说是让你们姐妹俩能打扮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幼儿园。”

“不用吧？就送送孩子，还要穿新衣服吗？衣服干净整洁就行了吧？”

没新衣服是一回事，但她俩还真是特意打扮过的。姚安玲穿着件粉紫色的长袖T恤，下面是条收腰紧身的牛仔裤，脸上稍微画了些妆，显得更加明媚动人。姚黛儿则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背上还有个巨大的蝴蝶结，衬得她非常可爱。但这完全不够。“你以为那些老师和家长是什么人？”

“品德高尚的高级知识份子？”

“首先得是个人，拿工作拿职业来评判道德高低一点都不科学。只要是人，就会有势力眼，会嫌贫爱富。你不想让黛儿被老师欺负吧？”

姚安玲当然不想，她又没病。“这家店都是高档货，你们一换上，绝对会被认为家里是有实力的，老师也不敢胡来。黛儿也会被好好对待。”

一再拿姚黛儿来说事，姚安玲终于屈服了。好好的带着姚黛儿走进店里，由销售带着去挑选衣服。陆长军就在店里的长椅上坐着等。“兄弟，带老婆孩子过来的？”

身旁也坐着几个男人，大概都是一样的境遇，负责刷卡付账，最多伴侣换上新衣后，被叫过去点评一两句。而那时，就得考验一个男人的水平了。千万不能光说好看，不然除了热恋中的情侣，到了后期，就必定会得到敷衍两个字。晚上不好说能不能睡床上了，就过些日子再想做什么运动，那更是痴人说梦。得要有重点，有起承转合，有对比有区分。最普通的就是上来说一般，看对方的脸色，要是对方也说一般，那就好办了。要对方说还行，那至少得来两句赞美之词，不说衣服，得夸人。普通的衣服在不普通的人身上，也能变得不普通。这仅仅是入门级，要想再提高，让人心花怒放，里面的门道可就多了。“换季了，就过来买几套。”

陆长军回得随意，那男人就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呵笑。“兄弟有点装了吧？我看你们穿的也都是地摊货，头回来是吧？”

确实陆长军、姚安玲全身上下从衣服到鞋子不超过一百块钱，姚黛儿更便宜，也就六十。“让老哥看出来了，最近家里翻出了一箱袁大头，卖了一批，也算是发了。”

“行啊老弟，我就是干古董这行的，要不交个朋友？袁大头还有剩的让我开开眼？”

陆长军一眼就看出来了，男人的玉扳指是血沁的，多半是从墓里挖出来的。“鄙姓秦，这是我的名片。”

陆长军接过名片，扫了眼就笑着收下了：“我没名片，有空再聊吧。”

姚安玲在招手，他就过去了。“我看了吊牌，好贵啊，一件得七八千啊。”

“吊牌都是虚标，我先看看人。”

陆长军瞧着还有少许局促的她，就一件白色的小西装外套，加黑色圆点长裙，整个气质提升800%。要再穿上给她买的红色高跟鞋，口红色号稍深一些，整一个霸道女总裁啊。“你说句话啊。”

姚安玲扭捏地说。销售在一边看着，就笑，也不乱搭话。这时候说错一句话，单就挂了。“你配的？”

陆长军问销售。销售小心地回答：“是的，我是看夫人的身材体型，要参加的场合给配的。”

“很好，那看不同的场合，再来两套，小孩也一样，给套个三套，鞋你也帮配上……”“店里没有鞋。”

“去隔壁找合适的，一次配齐了。”

姚安玲想说什么，陆长军就摆手：“我说了，钱的事别担心，八爷让我刷他的卡。”

好吧。陆长军走回长椅那，就看到姓秦的那位站着，带了个年纪至少小了二十多岁的漂亮女生，说了几句什么，就跟陆长军一脸无奈地摇摇头，两人一起离开了。一个小时才换好，换上新衣后，姚安玲美艳绝伦，姚黛儿像个小仙女。原想再带两人去做个造型，看时间来不及了，就先去了幼儿园。“这就是黛儿啊？好漂亮啊！”

园长上来就拉着姚黛儿的胳膊，没口的夸赞。陆长军心里一笑。十万的赞助也不是白拿的。什么开证明，哪里找人开得了。八爷说幼儿园也跟小学中学一样，钱到位了，你就拿只兔子过去，也都帮你养着。为什么人人都想发财，还不是因为99%的事情，钱都能解决得了。“孩子就先放下吧，下午你们再来接。”

姚黛儿依依不舍地攥住陆长军的手。“害怕吗？你看看里面的小朋友，去跟他们玩吧。”

总要走出这一步，来都来了，还能带回去？姚黛儿还不肯放手，小嘴咬得紧紧地。“不会哭吧？黛儿可不是爱哭鬼。”

“黛儿不是。”

姚黛儿抬起胳膊擦了下眼眶，径直转头跑向教室。园长赶忙上前跟着，可别摔着了啊。姚安玲心里一揪，就被陆长军扯走了。“别纠结了，以后日子还长着，你还得看她上小学中学大学嫁人。别跟那些老头老太太一样，站在栏杆外面伸着脑袋，做个望孙石。”

望夫石就听过，望孙石是什么？姚安玲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说：“我去上班了。”

陆长军也回轮胎厂的办公楼去了。“业务跑得慢了些，十一前可能装不完，我催了几句，也不好说。”

郁博斌看他回来，连忙过来汇报进展。“要不登个广告？”

“没必要，我上次在公交上碰到几个移动的柜姐，”陆长军深思熟虑过了，“你找电信局问问，跟他们宽带安装部门的聊一聊，让他们帮网吧装宽带维护宽带的时候，就要求他们装上软件。”

郁博斌眨眼道：“得要一些公关费吧？”

“电信局不都有一些文体活动吗？什么退休职工篮球赛，什么重阳节登山，随便挑个赞助他们。”

公关是要有技巧的，业务员不行，就从根上想办法。要在十一前让所有的网吧都装上网吧管理软件。“网站那边呢？全国推广进度很慢啊。”

陆长军也想过了：“网吧装的最多的东西是什么？”

“船奇？奇迹？CS？”

“是huai456，所有电脑打开网页就是它，安装率至少在80%~90%。”

陆长军印象深刻，郁博斌也立刻想到了。“是要仿做一个吗？”

“来不及了，你跟那边联系，我们要他们的横幅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