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一带还好说,上网的人多少都知道在地址栏输入网址。外面的网吧里的客人,有的连网址是什么都不知道。像huai456这样收录了各种网址,只要一点就能直达的导航页面,提供了极大的便利。网管们也都想着用了后,不用跟客人一个个的解释,也省事了。想听歌,上面有。想玩游戏,上面也有。想看新闻,查资料,上面都有。类似的导航网站也不止huai456一家,但相较起来,huai456收录的网址死链最少,跳转最快。思索过后,陆长军说:“我们还是得做一个,集成到网吧管理软件中,让谚铭做好后,能够在软件里一点,就覆盖到所有电脑里的浏览器默认页面。”
郁博斌下楼去交代了一句,马上又跑上来了。“业务员那边问,黑网吧跑不跑?”
“跑,干嘛不跑?我说是全市所有的网吧,黑网吧就不是网吧了?不算黑网吧,有牌的,全市才几家?”
“那我先去发封Email到huai456那边就转告他们。”
下午接了姚黛儿,陆长军就在总店楼下等着姚安玲下班,一起到大学城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吃晚饭。火锅是麻辣味的,在全城都不多见。真正要等到川渝系的火锅大举进军岭东,还得几年后。毕竟岭东本地人都讲究养生,吃得清淡。但市场不是没有,经济发达地区,外来人口就多,大学一带就更是了。像网吧街卖全国各地风味小吃的都有。“没跟同学吵架吧?”
“没有呢。”
接姚黛儿的时候,园长还夸奖了她几句,说她很合群。活动也很积极参加,一点都不怕生。也不知是真是假,陆长军是没兴趣趴在栏杆那看的。“听小孙店长说,昨晚打架了,一边是理工大经济学院的,一边是师大体育系的,在楼下,打伤了好几个,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
姚安玲说着就担心道:“都是上网的时候玩游戏吵起来的,你说游戏里打打就算了,还打真人干吗?”
陆长军看她还是夜班上少了。网吧街不说上网的人,就楼下吃烧烤喝酒的,喝多上头了,人又年轻气盛,嘴上骂几句不过瘾,哪次不得上手动家伙?“你又不上夜班管他干嘛?”
“要在网吧里打的话呢?我听说上次就有人来闹事,还是我们老板出面把人打跑的。”
陆长军把夹起来的涮牛肉放下:“你们老板?”
“对啊,就二十多岁吧,也不知家里做什么的,光网吧就开十几家,人比人得把人气死啊!”
陆长军指指自己:“我就是老板。”
“好好吃饭。”
晚上huai456那边有回复了,说是网站顶部的横幅广告,每天要三万。“抢钱吧?”
郁博斌大为恼火,就一个导航网站,也敢叫价这么高?“就是,一个月就快上百万了,这不是抢是什么?”
林谚铭也在,他手里还抓着个全罩的黑色头盔,上面全是各种贴纸。“也不算讹人。”
陆长军说得他俩一愣。“陆总,你不会答应他吧?”
“肯定要还价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话说回来,huai456的浏览量确实挺高,你让谚铭上alexa查给你看。”
huai456最高的排名,比三大门户网站还要高。郁博斌吃惊道:“38?怎么可能?”
“要从导流效果来看,绝对超值,3万一天也不亏,但最好能谈到每个月60万以下。”
事情交给郁博斌去处理,陆长军有心将他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大将。“还有件事,黑网吧越开越多了。”
黑网吧的存在涉及到多方面的原因,老板里也不乏一些跟权力部门的基层员工有关系的人。要想一次性全都干掉,那是不可能的事,也会让宏图成为众矢之的。但捡一两个出来杀鸡儆猴也未偿不可,特别在大学城附近,也可以遏制他们的势头。“就公厕那家吧,找个记者,让他给写个专栏,发到《岭东晚报》上。”
“编辑那能不能过啊?”
“你不能光让记者平铺直叙,你要提供一些写作素材给他。失足少女?辍学生?留守儿童?写得声情并茂,要让人读了声泪俱下,有共鸣,唤醒读者的正义感,对黑网吧兴起挞伐之心。”
郁博斌都听傻了,林谚铭更是喃喃道:“编瞎话不好吧?”
“怎么是瞎话?我不信里面没我说的三种人。有一种就够了,不用都有。其余的就是增强笔力,适度夸张,也不违反新闻的三要素。”
“三要素?”
“时效性、重要性、新奇度。”
把事都安排好,陆长军也不感到累。前生同时盯着几十个项目,都照样过日子,精力分配好就行。要每天都喝花酒玩女人,时间都不够,别提精力了。倒是让钉子看着许坚城,那边好像还是一潭死水。“老许让我过来的。”
王建仁在一楼大厅那逮着了陆长军。“那位坚叔啊,他还想请我做保洁?”
“你这边挂着宏图的招牌,是跟那宏图网吧一个老板的?”
“对啊。”
“那老板是你朋友?”
“算是吧。”
“那就对了,老许说想找你朋友聊聊,也想跟你朋友交个朋友。”
这话说得山路十八弯啊?“我得问问他。”
“回头给我电话。”
郁博斌晚上就把广告谈下来了,先包两个月,每个月50万。还是在预算内,比预期的还少了10万。“直接电话里聊的,那家伙说漏了嘴。他就一个人做的网站,一个人维护,说是一个月多的时候能收几百万。他吹吧?那一年下来坐着就有几千万了?”
“一两千万跑不掉。”
陆长军也不跟他多说,让他找美工把图片做好发给huai456,马上就把广告替换上去。“还附送了一个左边框的文字地址链接,谁希罕啊?”
“白送就当捡的。”
“记者也找到了,《岭东晚报》的,跟红姐是熟人,红姐,就我表姐,上次陆总见过的。还记得吧?”
“记得。”
挺飒的一个女人,眼神有点厌世,30不到吧。“那记者一直在追她,她看不上人家,我也是碰过见次才留了联系方式,刚就想起来了。”
“你想撮合他俩?”
“没,红姐有情伤,这辈子没治了。”
陆长军笑了,又不是物理伤害,还能没治?